“唔……”
白靈然疼的不由自主撫上了小腹,錐心的痛覺,讓她眉頭緊蹙。
身下,流出溫熱的鮮血。
她倒在血泊之中,宮峻龍像是被嚇了一跳,他無意要傷她的……
只是她咬住他不放,他疼,又說不了話,只能是推開她。
這一推,下手沒了分寸,忘了她的穴道被自己點住了,自然無法閃躲直接撞在石柱上。
宮峻龍顧不得自己嘴上的傷,趕緊朝她的方向奔去,語氣愧疚萬分,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沒有想過要傷害她腹中的胎兒。
“靈然……”
咻!
突如其來的一把大刀,飛插在了白靈然的身前,阻擋了宮峻龍的腳步。
隨後出現的人,竟是一瘦弱的男子,身穿着白色的囚服。
他一出現,立即吩咐,“大笨蛇,立即把她帶走!”
“是!”
白靈然聽到了墨墨那熟悉的聲音,不由欣喜,看來魔尊龍少真的幫她把墨墨帶出來了。
只是,魔尊龍少人呢?
墨墨幻化出自己的身體,而它的變化,已不再是以前那個模樣,原本是白色蛇身的它,變成了淺淺的青綠色。
看來,墨墨已經步入了妖獸的成長初期!
纏上了白靈然的身體,張開了翅膀,直接飛入高空離去。
“靈兒姐姐,你怎麼樣了?”
墨墨的聲音帶着緊張。
“墨墨……帶我,去見他……”
墨墨感覺得到,她受傷不輕,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
它急急的安慰道:“靈兒姐姐,你要撐住,我已經感覺到紫狼的位置,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白靈然被墨墨帶走了,宮峻龍想追,也追不上!
在他面前,還有一個囚犯攔着他呢。
宮峻龍又急又怒,他看到這個男子出現的時候,心下只覺得不可思議,“你是怎麼出來的?”
男子只是勾脣而笑,沒有答話,已經率先出手招呼他了。
宮峻龍向後退了幾步,並沒有接招,“你到底是怎麼出來的!禁牢之地,你怎麼可能會出來?”
男子見他不出招,拔起地上的大刀,躍身而起,一刀劈向宮峻龍。
宮峻龍無處可避,只能是硬擋!
全身的煞氣驟然迸發,用內息形成的屏障,擋住那大刀的銳氣。
只是他的抵擋,立即感覺到了二人之間並不是同一個級別!
宮峻龍霋時連退七步,這才穩下身子,張口便嘔出一大口血來。
“你不是昊雙!”
他驚訝無比的辯出男子的身份!
昊雙武力向來比他差,又豈會只是一個照面,就把他打得內息翻騰,逆血倒流!
聽出他話的慍惱之意,奪掉昊雙靈魂的魔尊龍少只笑不語,反正白靈然已經被那條大笨蛇帶走了,自己也就沒必要再呆在這具身體裡了。
張開手,閉雙眼,自己的魔魂立即離開了這具體身子。
說來,若不是那條大笨蛇對自己有敵意,想帶它離開的時候,它不開眼的居然還想與他爲敵,爲了給它一個教訓,不小心時間也就給延誤了。
剛剛白靈然倒在血泊的時候,似乎受傷不輕。
她腹中的孩子……
只怕是保不住了。
……
……
今晚的月圓之夜,閻易天心裡有一種莫名的躁意,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發生似的,讓他無法安心入睡。
躺在牀上翻來覆去,依舊沒有半絲睡意。
他服下了七彩纏情花,沒有回想起半點與白靈然的記憶。
他的牀邊,趴着一頭紫眼狼王。
他曾經問過,這紫眼狼王爲什麼會跟着自己,它回答:主人派我來保護你。
再問它主人是誰的時候,紫眼狼王竟然會流露出憂傷的眼神,隨後頹喪的趴在一旁,不再理會自己。
閻易天無奈,只好任由它跟着自己。
從牀上坐了起來,他推開了在一旁的窗戶,想呼吸一下夜間的新鮮空氣。
剛剛推開窗沒多久,地上的紫眼狼王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低聲咆哮了一聲,直接躍窗而去。
閻易天見狀,不明所以,但卻也覺得它有些不對勁。
紫眼狼王一直以來,都是很溫馴的,怎麼會變得如此?
顧不得穿衣,連忙追了上去,“紫狼,等等我!”
紫眼狼王跑出了兩條街後,昂天咆哮,吼了一聲狼嚎。
他本是不明白它爲什麼這麼做的,隨後他居然聽到了龍吟的聲音!
驚的擡首望去,粗大的黑影從遠處飛來。
待那黑影慢慢的接近,真面目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不由一愣,這是什麼怪物?
頭頂着巨大的蛇冠子,腦袋兩旁長着鹿角,身上還有翅膀……
吃驚還沒有完,因爲他看到了蛇身裡纏着的人兒。
那不正是他這幾天思念的人嗎?
“是她?”
閻易天的心漏跳了一拍,有些不敢置信!
墨墨飛降在了紫眼狼王的身邊,“紫狼,靈兒姐姐受傷了!”
“這是怎麼回事?主人怎麼會受傷的?”
紫眼狼王十分焦急,它比誰都擔心白靈然的安危,當初她說要帶着墨墨進宮的時候,它就擔憂,一度不願意離開她身邊。
若不是她擔保自己不會有事的,而且訴明瞭她自己最擔心的人莫過於是閻易天,紫狼纔不會離開她身邊,而保護閻易天的。
結果一別再見,主人居然會一身的血。
白衣上,沾滿了鮮紅的血跡。
斑斑點點,她身上的血腥味十足。
她整個人像是在血池裡泡着似的,下半身的白衣都被染成了紅色。
這樣的她,顯的十分嚇人!
她閻易天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震撼與愕然,她,這是怎麼了?
爲什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幾大步迎了上來,伸手環抱住了她入懷,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在顫抖!
“還能見到你……真好……”
她脣邊漾起了笑靨,話還沒說過,她頭一歪,暈死過去了。
“主人!主人!”
紫眼狼王自責難過,急的在她身邊哀叫着。
閻易天見她身上全是血,加上氣息遊弱,再不施救的話,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他不懂醫術,也不知道她受了什麼傷。
想了想,也只能是把她帶去晉親王府,只有那裡,纔有信得過的大夫。
“來,你們先讓開,我抱着她去晉王府,無論如何要先讓她止住血。”
橫抱起她,急着往旁邊不遠的晉親王府而去。
墨墨與紫眼狼王也尾隨他身後,它們在心裡發誓,不管怎麼樣都要寸步不離開白靈然了。
閻易天突然抱着白靈然出現在晉親王府,把宮錦宏與花明月都給嚇了一跳。
後來看到白靈然的面色蒼白,全身都是血淋淋的,二話不說,直接吩咐大夫進去給白靈然止血醫治。
在等候的時間裡,閻易天看到的是屋裡端着一盤盤的血水向外走出來。
看着那麼多的血水,他的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錐痛。
宮錦宏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便問起了閻易天。
閻易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然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這樣。”
“那你先去洗洗手,換一身衣裳。你身上沾着她的血。”
宮錦宏幽幽的嘆息一聲,這發生了什麼事,估計只有皇上與白靈然他們才知道了。
這裡畢竟是宮外,他就算是晉親王又如何,並不代表他可以知道宮裡發生所有的事。
“嗯。”
閻易天應了一聲,低下首,自己的大手裡,還有殘留着她的血液。
衣服,沾着的,也是她的血。
他忘不了她見到他的時候,她說看到他,真好。
她身上有傷,居然不是想着保命,卻是爲了見他!
這是墨墨告訴他,說白靈然受傷後逃走,說的話,就是要見到他。
她,好傻。
身上那妖冶如花的鮮血圖案,像是一把巨大的劍,直印入了他的大腦裡。
頭,倏地疼的受不了。
大腦中,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似的,化成了點點星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衆人等了將近半個時辰,大夫還在裡屋裡處理。
花明月則從裡屋走了出來,眉眼紅腫,長長青絲挽在腰後。
出來之後,她面色有些忿然,又帶着悽傷,“安定王,靈兒姐姐腹中的胎兒,保不住了……”
腹中的胎兒?
宮錦宏驚的轉身看着她,“你說什麼?她懷孕了?”
“嗯。大夫說,懷孕一個多月了。孩子保不住,是因爲腹部受了鈍物重創,導致母體受傷過重,大量出血。”
花明月轉述大夫話時,一又大眼落流下淚珠,聲音哽咽。
閻易天在他們沒有注意的時候,握了握拳頭,“她現在怎麼樣?”
“已經止住血了,大夫吩咐了,需要靜養一月方能讓她的身體復元。”
“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可以。”
他這才往裡屋走去,進入了裡屋,牀榻上的白靈然雙目緊閉,只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
雖然屋內燭光如霞,照在她臉上仍無半點血色,她的呼吸輕若如羽。
閻易天坐在牀榻旁,面露心疼之色,握起她的手,黑眸帶着無比認真。
“靈兒,你受苦了!是我大意了,是我對不住你!我沒有想到,能喚醒我記憶的,竟然需要你的鮮血與孩子的生命爲代價。靈兒,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要親眼看着我爲我們的孩子報仇!”
晶瑩剔透的淚珠,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他,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