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思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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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登頂,

山巔卻沒有風吹來。

錦衣晨行,

卻只見秋風擦肩而過。

……

Tina早上發來一組小詩,其中這兩句讓虎大山陷於沉思。

做事,這隻能說明時機選的不對。他正琢磨成功時機的問題時,被一個電話打岔。

許律師來電,說有關訴訟的事情還沒有新的信息,若有,會及時溝通。虎大山淡然地應和了一句,在看手機時,無意之間點開了抖音,只見一段視頻播放着一隻小熊在河邊遇見一頭獅子。

這隻小熊被獅子追逐着。小熊攀上樹枝頭,枝頭斷裂。小熊掉入湍急的河流,它奮力爬上岸,卻發現獅子守在岸邊。一切看似沒有希望之時,小熊身後站着一隻大熊,它發出一聲雄渾的怒吼。獅子失望地轉身,悻悻離去。

……

虎大山尋思,如果人站在動物園裡,會有高一等的優越感嗎?他想,應該不會。人會覺得自己與動物不在一個層次,不會將自己與動物類比。當然,動物在許多能力上遠比人類強。比如,牛的力量,獅子的奔跑,駱駝的耐力等。

1980年出生的虎大山,在職場上打拼多年,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他的缺點,有時候太過於認真,特別是時間觀念強。他有很多地方比不上週圍的同事。但是,他了解自己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學習,持之以恆的學習。他奉信一句話“知識改變命運”。他總以笨鳥先飛自勉,他覺得自己就是一隻笨鳥,不僅要早起早飛,還要勤飛。

他剛來深圳時,除了上班,業餘時間,幾乎全部用在了學習上。

起初,在華聯大廈聽外教的《走遍美國》課程。後來去南山的虛擬大學園區上系統性課程。那裡有很多國際和國內知名的大學在辦學。企業管理類課程,他都感興趣。清華大學經管學院的一句口號“百戰歸來再讀書”,他非常認同。老早即加入了清華的EDP學習。

職場上講究情緒穩定。可時間一長,大家都情緒,你穩定,我也穩定,團隊工作氣氛往往出現死水一潭式沉悶,缺乏生氣。青春總以沉悶展現,肯定不對。老態龍鍾,呆板,無趣從來不是青春,而活力與激情纔是正解。

飲茶、餐敘、酒會、自助餐會等,成爲理所當然的溝通方式。很多時候,說什麼並不重要,儀式感比內容更重要!

這週六的早晨,虎大山腦子有些空蕩蕩的。他開車去深業上城,MUJI店裡面有一間餐吧。無印良品的三合一店,即由賣場、酒店和餐吧三部分有機組合在一起,規模大於常規MUJI店。這三部分,各自獨立經營覈算。

深業上城的第三層與蓮花山通過天橋暢通,連接。顧客可以走路去蓮花山。蓮花山,高約100米,前不久一位故鄉來到朋友,認爲這山不該叫做山。100米怎麼了?這座山,應驗了那句老話,“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小平銅像廣場就在蓮花山頂。每年超過2000萬人前往遊覽。

他站在三層的星巴克門口,猶豫着,是去蓮花山走走,還是去MUJI餐吧喝杯茶。

此時,天空有零星小雨飄落。虎大山沒有躊躇,轉身順着手扶電梯走下來,來到MUJI的餐館。

路上,他似散步一樣,慢慢地走着。他腦子轉悠着有關項目招投標的事情。

這次招標是向全社會公開的。一共有六家知名企業參與了競投活動。美茂商業公司以商務標和技術標最高分勝出。

美茂標書的商業概念設計和規劃,概括出當下市場的潮流趨勢。引入新加坡鄰里中心PLUS概念,這個概念是2.0版的鄰里中心。蘇州產業園區,就有好多家這樣模式的鄰里中心。這次設計方案,是鄰里中心升級版P。再加入互聯網和人工智能元素之後,升級版的鄰里中心顯然戳中評審人員的期望點,全票通過了這個方案。而其他投標方案,商業策劃思路與深圳的國際消費中心城市的定位,明顯存在差距。

落選者的意外,在美茂團隊視角來看不意外。開標之後,所有隱藏的想法,明確地顯現了出來。有充足的理由說明,方案落選出於輕視是原因。落選者方案,不僅在商務標價格遠低於市場預期,技術標的商業概念及規劃,也不能滿足社區升級的需要,比稿後,優則顯然,劣則相形見絀。至此,什麼操作也已經無法補救了。

這個結果剛揭曉時,讓部分參與者多少有些不甘心。前一陣,與梅林社區的座談會上,社區物管處的工作人員,公開彙總表達了沉積已久的居民意見。聽到有黑箱操作的流言蜚語。座談會上,還集中反映出,居民想要改變現狀的需求,之前諸多呼聲得不到正視和迴應,各種問題提交了,卻沒有解決的時間表。

社區反映的居民意見和有關招投標的流言蜚語,康居集團是明確瞭解到的。康居集團對應訴有思想準備。畢竟,來自數萬居民的呼聲和心願,纔是這次改變的原動力。推動改變,提升社區品質,確保國有資產增值,這個改變的機會,是不容錯過的。

這家三合一店號稱全球首家。MUJI承諾,讓每一位顧客都能切身感受到它的完整世界觀,“感覺良好的生活。”

在虎大山看來,“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常常是非常具象的,從來不空洞,不虛僞。購物、休閒、美食、健康等,是消費者的一種體驗,這種體驗,口袋裡的鈔票多少決定一半,生活認知決定另一半。

虎大山在餐廳找一個沙發坐下,掃桌角上的二維碼,點了一杯熱紅茶。

他從雙肩包裡取出一本書,這本書是非虛構文學的典範,買了一直沒時間看。《冷血》,宣傳語說,55周雄踞美國暢銷書榜首。

作者杜魯門.卡波特,他秉承新聞主義,使用剝繭抽絲般的寫作手法,描寫了1959年在堪薩斯發生的一系列謀殺案。

這部書,學界給予了非常高的評價。

“作品不是像新聞報道那樣作公式化程式化的平鋪直敘,而是把事實一點一點,一層一層地展現出來,能夠有選擇性地對一些細節進行藝術加工,像畫家那樣精心佈局,反覆地描繪、着色,從而深化了作品的內涵。”

《冷血》被譽爲非虛構文學的開山之作。他在文學上的貢獻在於:

“作家始終保持着冷靜的態度,大量引用一些證人的證詞、犯罪的供詞和一些相關的文件來凸顯客觀性。”

冷靜,是作者寫這樣題材給讀者最爲深刻的印象。

《紐約時報》書評:“傑出、緊張刺激、扣人心絃、登峰造極的傑作”、“有關美國犯罪時間文獻寫作史中最完美的一部”。

虎大山看重這部著作,不僅是因爲作品在非文學史上的非凡成就,他更想學習作者在觀察社會時的多側面,多層次,通過大量的實地訪問親歷者的做法,獲得第一手真實的素材。這有助於作者發現真相,有助於還原真相。

虎大山坐在沙發裡,讀着《冷血》。不一會兒,名叫Jenny的美女主管,特意走過來給他打招呼。因爲虎大山是這裡的常客,Jenny操着一口香港口音的普通話。她姓曾,中文名叫曾萍。

說起曾萍,還得從五年前的一次邂逅說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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