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
身穿着藍色布面內襯鋼片的棉甲的太平天國通州侯就舉着望遠鏡在查看前方明軍的防禦工事。
由於現在大明朝大規模的鋼鐵產量,即使是正在打仗的太平天國也能從走私渠道得到少部分大嶼山鋼鐵廠出產的廉價鋼。
不過這種內襯鋼片的棉、鋼複合的布面甲也就只有太平天國的高層能裝備得起。
其他的府兵能得到個鐵片棉甲就算不錯了。
而此時出現在冉天元面前的就是羅定山手下兩個陸軍旅構築的防禦工事。
其實也不復雜。
就是挖了戰壕,戰士們都蹲在戰壕內。
然後就是拉了兩道鐵絲網。
現在大家只是在等待着對方距離再近一些再射擊。
但是配合上明軍手裡面打得又準又遠的線膛槍。
而且也就只有大明的皇帝才能領着大家保住這一份財產。
“找到劉之協的中軍了!”接到了前線彙報的朱皇帝興奮得直搓手。
而且還有兩道鐵絲網橫在前方,這一方面讓士兵們多了幾分安全感,另外一方面也能很好的成爲士兵們判斷距離的標定物。
本來氣勢洶洶衝鋒的騎兵,最後在留下了上百具屍體之後,倉皇后撤了。
現在出陣的是龍騎兵7旅。
對於這些明軍龍騎兵7旅的老部隊的老兵們來說。
他馬上就是在大明中都附近擁有七十五畝水田的地主了。
“這個冉天元還真是個猛衝猛打的猛將啊,只可惜他還是謹慎了一些,如果他一次性派出兩萬騎,說不定咱們這一道鐵絲網還真的擋不住。”
每年收租就能收個五六十塊明元。
尋常來看。
幾十上百畝水田啊。
連長的口令在盧福海耳邊響起。
只能勉勉強強的聚成一團往前衝。
畢竟盧福海從南雄州戰場一路北上打到了現在。
鬆鬆垮垮的步兵如何能擋得住騎馬而來,人馬一起足足有數百公斤的衝擊力?
幾十畝水田。
和他蹲在一個坑裡面的戰士們心裡也和盧福海差不多心思。
頓時。
“侯爺,那好像是鐵絲,上面還掛着鐵釘呢!”
雖然說明軍已經在遼東用過鐵絲網了,但是太平天國這邊情報網很落後,所以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古怪的防禦陣地的。
如果只是鐵絲網的話倒也沒什麼。
那要靠騎兵衝破這鐵絲陣.
除非付出極大的傷亡,否則根本不可能。
很尋常的軍事部署。
“皇上放心,咱們的騎兵可和太平天國的騎兵不一樣,訓練方式、裝備、戰馬都強太多了!”
“這鐵絲網.”
“擋不住又如何,大不了打一陣直接後撤,再尋個地方構築陣地就行了。”羅定山說道,“橫豎就來了一千騎,不用鐵絲網,線膛槍都能把他們打光了。”
就這樣鬆鬆垮垮的步陣,如何擋得住騎兵一衝?
自古以來。
朱道樺站了起來,而後把近衛騎兵旅旅長,三百老兄弟之一的李勝招了過來。
爹孃拿得出來嗎?
這普天之下,也就皇帝能給。
如果不是文化課老是考不及格,早就提拔當上了軍官了。
龍騎兵7旅旅長見到盧福海都主動遞煙的那種,就擔心這位兵王不幹了申請退役回家。
有眼尖的天國府兵已經看得明白了,纏繞在木樁上的,就是一排排的纏繞着尖刺的鐵絲!
“好像不是很牢靠。”
“看來劉之協是打算用羅定遠來圍點打援了,只是他設了個捕野鹿的陷阱,但他絕想不到,來的是一條真龍!”
這鐵絲網衝不過去,就只能站在原地挨槍子。
“此戰之關鍵在馬背,飛鳴,你可有信心以五千騎破敵五萬精銳府兵!”
隨後冉天元一揮手。
有一票的投票權。
他是在光復一年,在南雄州戰場上應召入伍的粵北客家獵人。
啪!
在敵軍接近第一道鐵絲網的時候。
只等盧福海率先射擊,就立刻下達全部人射擊的命令。
因功已經成爲了七級上士了。
誰就是他們的死敵了。
他們便知道。
七十五畝江南水田的價格要比河南直隸山東中原這邊的旱地值錢多了。
這樣猛烈的打擊讓這些衝鋒的太平軍騎兵頭皮發麻。
130步……
即使這七年內他沒有再立功,也至少有一百畝的地可以領取。
“是啊,只要衝過去,那泥坑裡面的明軍不就隨便被咱們打殺?”
自然是很容易瞄準的。
安排在前線的三千多下馬步戰的龍騎兵們就把槍架在了壕溝的胸牆上,各自開始了瞄準,不過卻並沒有馬上開火。
子彈猶如雨點一般潑向了前方。
一千府兵就騎着戰馬壓成了一團。
七十五畝在兩江的水田,這可絕對不是什麼小地主了。
看着兩道鐵絲網。
他算是看出了這鐵絲網的厲害之處了。
而太平軍這邊,也在吸引朱皇帝的主力呢。
如今這些絕對死忠於朱皇帝,至少要比那些文官秀才們忠得多的武夫們,手中的線膛槍的準星已經瞄準了前方衝來的騎兵。
“射擊!”
是資歷非常老的部隊了。
五千破五萬。
冉天元眉頭緊鎖。
不過憑藉着身上做工精良的鐵甲和敢打敢衝的作風。
不是排隊牆壁,二十步決勝負麼。
150步……
步克騎哪個不是依靠嚴整的陣型和嚴明的紀律。
能有什麼用。
“收攏大隊,媽的這明軍怎麼這麼多花樣。”冉天元嘀咕着。
這可是完完全全的被朱皇帝當成是自己人來看待了。
這可是盧福海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一道鐵絲,後面還有一個壕溝而已。
因爲
明軍這邊在找劉天王的中軍。
他可沒有自己的部下這麼樂觀。
但是這些精銳的天國府兵們的心情是相當的輕鬆的。
如牆前進的牆式騎兵衝擊是打不出來的。
打仗的經驗自然是非常豐富,當然知道什麼時候開槍的效果最好了。
雖然隊形不甚嚴整。
盧福海正在默默的計算距離。
現在家人也接到了中都,種上了朱皇帝給的軍功田。
先是在應天府領了最好的二十畝水田,因爲兩次三等功、一次一等功獎勵了四十畝水田,這裡就六十畝了。
天國的府兵也分了地,大清的旗人也有旗田。
如果當完了這七年兵都沒有死。
騎兵如此高大的目標。
這一戰,贏了。
不過不但軍官,這七級士官也是不得了。
所以誰要是反對朱皇帝。
在龍騎兵7旅,就沒有哪個軍官敢隨隨便便呼呼喝喝盧福海的。
“有些古怪,先派一千騎試探一下!”
140步……
那可是十比一的兵力對比了!
“橫豎就萬把人,只是一道鐵絲幾道壕溝,一衝就過去了。”
他的話音落下。
雖然說府兵的作戰意志很強,但是訓練程度其實並不怎麼樣。
陶必銓小小的拍了個馬屁,但卻很形象的形容了現在太平軍的佈置,
圍點打援。
但是人數上的優勢,不等於戰力上的優勢。
而且會贏得很輕鬆!
霹靂啦啦的槍械的聲音響了起來。
太平天國集結了十倍以上的人數優勢。
當然了,他還有七年的兵可以當。
可以說只要盧福海現在退役。
而是總覺得這兩道鐵絲網有古怪。
盧福海覺得自己把這條命賣給朱皇帝也絕對是值了。
確實有圍點打援的資格。
看的冉天元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明軍在玩什麼把戲。
將一名名太平軍騎兵射殺。
怎麼現在又蹲坑又拉絲的。
所以當太平天國的騎兵們稀碎的馬蹄子逐漸變得緊密,一路小跑到速度逐漸變得飛快的時候。
壕溝後面的明軍鬆鬆垮垮的,也沒個陣形。
以保證更精準的殺傷效果。
盧福海猛然扣動扳機,片刻,前方衝在最前方的一名太平軍軍官胸前飆出鮮血,從戰馬上仰頭倒下。
就看誰的圈套更厲害了。
如他現在申請退役的話還能在得到十五畝左右的軍功田。
保不住。
不過他也沒有急着進攻。
任江流笑道。
雙方各自設下了圈套。
猶如死神的鐮刀。
“瞄準!準備!”
就憑藉着這個。
否則千軍萬馬直挺挺的衝過來,膽子小的直接丟掉兵器扭頭就跑了.
而如果沒有一個嚴密的陣型。
而且當兵十年回去就有個至少是勳爵的爵位——雖然沒有貴族年金,但是能參加縣上的議政公局投票。
這可真的是爹親孃親不如朱皇帝親了。
冉天元倒吸一口冷氣。
而太平軍騎兵的衝鋒的勢頭也被第一道鐵絲網阻擋,正進退維谷的時候,密集的火力打得他們團團亂轉,亂作一團,屍體紛紛墜馬,慘叫聲不絕於耳。
他身邊的連長也在盯着這位老兵。
即使是自己不去種地。
用來對付清軍的團練兵和八旗兵就已經足夠了。
李勝是個不到一米七的小個子,渾身精瘦,臉上的鬍子颳得鐵青,臉頰的肉陷了進去,一看就是個狠角色,當初在歐洲的時候學習的就是歐式衝擊騎兵的路數,在返回國內之後又在國內戰場上觀察學習了東方騎兵的作戰模式。
可以說是學貫東西,融會貫通了。
“好!此戰我軍便不管其他,只管衝着劉之協的中軍而去,他的中軍在哪裡,我們就往哪裡打!”
朱皇帝拍了拍李勝的肩膀,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