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月圓之夜……
在她知道的西方傳說中,這兩者聯繫一向緊密。
“小姐,你說這世上真的有吸血鬼嗎?”安溪忽的擡頭,很認真的看着冷央,“爲什麼千百年來,關於吸血鬼的傳說,就從沒斷過?”
這個問題,若是平時,冷央的回答很可能是不假思索的“當然沒有”,或者模棱兩可的“你覺得世界上有鬼嗎”,可今天,看着安溪如此認真的眼睛,她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了。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我們不知道,不代表沒有!”目光朝電腦屏幕上看過一眼,“不過,我能肯定的是,這期連環兇殺案的兇手,是人!不是吸血鬼!”
“爲嘛?”安溪幾乎是下意識的問。
“因爲他們不是被咬死的!”安南開口,有些無語的看過安溪一眼,聲音四平八穩,“若是吸血鬼的話,我們看到的就應該是乾屍,而不是被放幹血的屍體!”
一句話還沒說完,安溪已經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伸手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小姐,現在我們做什麼?”安溪問。
“做飯!準備晚餐!順便再收拾一間客房出來。”冷央簡單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誰要來嗎?”安南問。
“李胤駿李先生要來。”冷央的語氣有明顯的尊重。
對於她來說,李胤駿不光是朋友,還有一些長輩的味道。
那個人,雖說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歲,可博聞廣識,根本就是神人的存在!
“他來做什麼?”安南皺眉。李胤駿是男人!
“我問了下他關於這個圖騰的事,他好像知道些東西。”冷央臉色重新嚴峻起來,幾秒鐘後,她的神色又再次鬆了下來,“他叫我小心點,不過應該問題不大。”
“他可以住酒店。”安南關注的重點顯然和冷央不同。
冷央嘆一口氣:“中國有句老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李先生大老遠從中國來,幫我們看這個案子,你好意思叫人住外面?再說,你們和我哥去英國那會兒,我和嫂子在京都,我在他家住了好幾天呢!”
“住了好幾天?!”安南聲音都快變了。
“是啊!有問題嗎?”冷央絲毫不覺得有問題,她仰頭看着安南。
當然有問題了!安南巨想咆哮,可話到嗓子眼,他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冷央的性格,若非某天真喜歡上一個人,怕是永遠也想不到男女有別!
“沒問題。”安南說悶悶的。
“沒問題做出這麼一幅見鬼的樣子!”冷央不滿,她上下打量了安南一番,“趕緊的,把你家那位帶來給我們看看,允許他也住家裡!免得你一天陰陽不協調,一驚一乍!”
“小姐,男男在一起,陰陽協調不了!”安溪好心提醒。
“喔?不也都做那事嗎?舒緩了不就協調了嗎?”冷央微眯着眼,“我去Google一下。”
安南再次內傷,從前很長時間,他都在想,究竟是冷央教壞了小溪,還是小溪教壞了冷央,如今看來,果然是互相教壞,交叉感染!
……
蘇黎世警局的辦事效率果然很高,不到半個小時,賈斯珀就已經拿到搜索令。
只可惜,當他們衝到克里兒子的住處時,裡面早已人去樓空。
警察盤問了周圍鄰居,得知他最後一次回家是兩天前,走的時候拖着行李箱。
當時還有人問他要去哪兒,他的回答是:“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警察再又問了平日鄰里關係,得到結論都是挺正常,挺陽光一個大男孩,好多人還好奇的問,發生了什麼事情。警察只說有案子需要他配合。
房間收拾很乾淨,顯示着這位嫌疑犯走的時候並不匆忙。
“就時間上看,應該是他得知自己父親被抓後,不慌不忙離開的。”有警員說。
賈斯珀站在原地,目光一次次打量過房間:“他應該是一直處於離開的狀態,行李也是一直準備好的。”
“頭兒,衛生間發現有燒焦的紙屑。”另有警員將已裝在證據袋中紙屑拿了出來。
賈斯珀接過證物袋,打開多功能手電筒,對着燒焦的紙屑看了一會兒,目光再往房間打量過一圈,果斷走到電腦桌前。筆記本電腦早被帶走,旁邊放着一個繪畫本,雪白的紙張空無一物。
賈斯珀將手電筒往下一轉,只見紙上有線條的凹印,顯然是在上一頁畫的時候,拓下來的。
順着手電筒的光,賈斯珀看見細緻的走線,從本子最中間開始,緊接着是單翼的形狀,再然後是紋路,光線從左至右,右邊是一個相同的翅膀,翅膀上,各有一個酷似眼睛的圓圈。
“把這個本子裝起來!”賈斯珀起身,大步走到房間衣櫃前,拉開櫃子門,只見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把這些衣服全部帶回警局,做纖維分析!”
所有的案子,只要有被害者和兇手,就一定會有證據留下!兩個人只要有碰撞或者摩擦,就一定會有殘留的衣服纖維。
那些證據,可能會被忽視,但真相永遠不會消失!
……
衆多衣服的纖維分析與對比至少需要三天,這三天,賈斯珀已開始全力以赴追查克里兒子的下落。
在他看來,就算衣服纖維對比找不到任何證據,那樣一個圖冊上的凹印,也足以證明克里兒子與此案有關。
這三天,李胤駿也到了!
這是一個年輕而英俊的男人,就他的容貌而言,他應該是24、25歲,但他目光中的世事洞明和永遠抹不去的憂傷沉寂,讓他看起來又老了兩三歲。
到冷央小別墅的時候,匈牙利牧羊犬正有模有樣的在前院放羊,當然,被放的羊只有一隻,那就是羊咩咩。
李胤駿笑了一下,徑直往小樓走去。
來福見有人闖入,先是“汪”的一聲,正要狂吠,忽見李胤駿再次側頭,微笑着朝它看過一眼,來福立即止住了叫聲,目光中閃速着恐懼,竟生生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