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的顏色很單一,只有黑!
連從窗縫中吹進來的風似乎都被染成了黑色。
一個少年跪在一個黑色的神龕前,一動不動。似乎從亙古開始就跪在這,要跪到整個世界都結束。
一絲陽光照到少年的臉上,就如同一道灰色的光打在一塊冰山一般。
一個女人緩緩地走進屋子。
黑,一身的黑。黑色的面紗,黑色的長袍,連她的手都如同黑烏鴉一般乾枯。
她也跪了下來。
嘴裡唸唸有詞,但是她不是在祈禱什麼,而是詛咒。
她詛咒的不僅是自己的仇人,還有除了仇人以外的所有人。
她忽然站了起來,打開了神龕,一把彎刀出現在裡面,一把殘月彎刀。
她回過頭看着少年:“你知道這把刀叫什麼嗎?”
少年搖了搖頭。
她聲音尖銳地喊道:“它叫易水寒!因爲你爹死的那天,血如同水一般寒冷!”
少年低下了頭。
她走過來,把殘月彎刀放到少年面前:“你這十年一共拔了它多少次?”
少年道:“我從沒有數過。我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拔這把刀。”
她聲音嘶啞:“所以,你已和這把刀融爲一體!你就是易水寒,易水寒就是你!你去吧,殺死他們,你就是他們的復仇死神!用這把刀砍下他們的頭顱!你記住,尤其是一個叫東方未明的人,你要把他千割萬刮!”
少年並沒有動。
她狠狠給力少年一耳光:“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十年!你若不走,我現在就砍下你的腦袋來祭奠你爹!你若敢回來,我一定詛咒你!”
風又在呼嘯,
他緩緩走入了寒冷的雪夜中,他的人,已與黑色的刀融爲一體,他的刀,也與黑色的雪融爲一體...
易水寒從夢中驚醒,又是這個畫面,每天晚上都會出現。
他每次做這個夢後,都會拿出身上一張已經皺得不行的牛皮紙。
紙上列着近三十個名字,除了第一個人的名字,其他二十九個人的名字在十年前便都被劃掉。
但是第一個人他等了十年,也沒有劃掉。
他敗在這人手下過,但是這人卻放了他。
這隻有更增加他對這人的厭惡,因爲他厭惡一切對自己的恩惠。
雲笑風或許是個例外。
但是他已打算去長白山找雲笑風,因爲他剛打聽出一件事,雲笑風的師傅便是東方未明。
找到雲笑風,或許就可以找到東方未明。
縱使雲笑風是他的朋友,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念頭,因爲他生來就是爲了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