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潁川王 3

衆人一驚,這是怎麼回事,趕緊往吐血的士兵那裡跑去。只見很多士兵倒在地上,手裡面還端着藥碗,時不時的咳出一口鮮血,看上去快要不行了。

茯苓趕緊將手搭在寸關的位置,查看了一下士兵的狀況,眉頭微皺,隨後走到煎藥的大鍋面前聞了聞,又到了堆放藥材那裡一一查看。

衆人都不解茯苓在幹什麼,只是看她跑來跑去,好像發現了士兵喝了藥吐血的原因。

很快茯苓就回來了,一腳將大鍋給踢翻了,公主這才問到:“怎麼啦?茯苓大夫”

茯苓氣鼓鼓的說到:“哼,居然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賣假藥,讓我知道是誰,我要讓他知道賣假藥的後果”

“假藥?”衆人趕緊前去查看,但是沒有發現什麼藥是假的。

茯苓氣鼓鼓的去了對方藥材的地方,將一捆捆藥材給扔到了地上,隨後說到:“我的藥方裡面有一味藿香梗,這就是你們買的藿香梗,這明明就是樹枝”

衆人看着這藥材,上面還散發着一股藿香的味道,實在看不出哪裡假了,一臉茫然的看着茯苓。

“這不就是藿香梗嗎?他上面還有藿香的味道”龍蘭武者鼻子說到。

“哼,拿樹枝在藿香水裡面浸泡一下,出來就是這個。再拿水一煮,藿香的藥效全部沒有了,反而把樹枝裡面的無用之物煮了出來,導致藥力不均勻。你們不信可以拿去找個懂藥的看看”茯苓氣鼓鼓的說到。

公主馬上叫來的軍醫,十幾個軍醫查看了藥材以後都說是藿香梗沒錯,茯苓一臉無奈的看着這些軍醫,隨後想起了什麼說到:“好吧,你們去看看煎完以後的藥渣”

十幾個軍醫這才一個鍋一個鍋的去撈裡面的藥渣,經過查看,同時確定鍋裡面煮的確實是樹枝,衆人這才相信茯苓的話。

“龍宇,這些藥哪裡買的?”公主厲聲問到。

龍宇趕緊回想起來,隨後說到:“之前齊王帶了的藥在樊城用完了,後面麒麟軍帶來的藥在樊城用了一部分,剩下的沿路散佈了。這些藥是沿路買的,在不同的藥鋪”

“你可還記得哪些藥鋪?”楊隕峰嚴肅的問到。

“百草堂,長青堂,還有普濟堂,這三家”龍宇回答到。

“不應該啊,這三家可是雲國數一數二的藥鋪,不會賣假藥的”歐陽泉一邊說到。

衆人陷入了沉思之中,茯苓一邊提醒到:“再找不到合適的藿香梗,這病可是會蔓延的哦”

“來人,再去買”公主吩咐到。

楊隕峰卻制止了,說到:“公主殿下,周圍郡縣的藥材鋪也就這三家最大,連這三家都是假的,恐怕很難買的真的。再說,敢給朝廷賣假藥,這事透着不尋常”

“楊將軍,您說怎麼辦?”

“讓陛下的送藥隊伍晝夜兼程的趕來”楊隕峰無奈的說到。

“來不及,他們到這還要十天,這十天恐怕瘟疫會在軍營裡面蔓延,甚至出現惡化,到時候,這裡的四十萬大軍可就一點戰鬥力也沒有了”

衆人陷入了爲難的地步,一邊的楊焱卻說到:“這裡過去不就是大梁了嗎?爲何不去大梁買?”

“不可”

楊焱的話剛說完,遭到了衆人的一直反對,現在戰事緊急,再往大梁跑,恐怕有去無回。

“這種想法有都不要有”公主看着楊焱,眼睛裡透着擔憂的說到,就怕楊焱再次犯傻,獨自前往大梁。

“那現在如何是好?”龍蘭一邊擔憂的問到。

這一問在場的全部沉默了,看着數千士兵被病魔折磨着,藥還參了假,要是這麼拖下去了,誰也不保證疫情會發生什麼變化。

忽然,一邊的歐陽泉想了想說到:“要不然這樣,我跟葉鳴、小蘭、艾逸名和龍宇分頭去周邊縣份看看,能不能買到真的藿香梗,我們在這等也不是辦法”

公主個楊隕峰點了點頭,隨後公主拿出了一打銀票給了歐陽泉,說到:“你們每人帶一個軍醫前去,一定要鑑別真僞,這些假藥,等回去再查清楚”

歐陽泉接過銀票,打趣的問到:“玲姐,你不怕我倦了錢跑了?”

“要不要讓小蘭跟你一起去”公主眉毛挑了一下,打趣的問到。

歐陽泉的腦袋像是撥浪鼓一樣,來回搖着,一邊的龍蘭嘟着嘴,不滿的說到:“切,誰要跟他去,他要是敢拿錢跑了,我打斷他的腿”

“小蘭,不準跟齊王這麼說話”龍宇厲聲呵斥到。

衆人都不答話,引得一陣鬨堂大笑,歐陽泉臉一下子垮了下來,趕緊分了錢,帶着軍醫溜出了隔離大營。剩下的人也兵分五路,各自收購藿香梗去了。

茯苓來到了吐血士兵的身邊,看着他奄奄一息,一口氣呼吸的很困難,眉頭微皺。

“她可還有救?”楊隕峰一邊問到。

茯苓搖了搖頭,緩緩的說到:“他本來病情就嚴重,陽氣很弱,現在幾口鮮血噴出,陽氣全瀉了,不出一個時辰,就死了”

聽到這,楊隕峰和公主都是嘆了一聲氣,楊焱卻拉着茯苓到了一邊,小聲的問到:“辟穀丹沒用嗎?”

茯苓沒好氣的白了楊焱一眼小聲的說到:“你當辟穀丹是仙丹啊,他這一口陽氣現在是吊着,一旦吊不住就死了。這種狀況除非用中階六紋的還陽丹,否則誰也救不了。但是你知道,我不能給凡人用丹藥的”

楊焱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藥王定的什麼規矩,見死不救”

茯苓輕敲了一下楊焱的頭,迴應到:“少質疑我師父,人各有命,我要是誰都用仙丹來救,你是要把我累死還是怎麼着。再說了,這是他的命數,人的生命就是這麼脆弱”

“那我呢?我還不是一樣麼?”楊焱問到。

“你不一樣,我總覺得你活過來沒有那麼簡單”茯苓說到這,直直的看着楊焱的眼睛,兩人的臉幾乎貼到了一起。

這一幕被公主和楊隕峰看到了,楊隕峰一陣的尷尬,公主卻是看了一眼之後,再次查看這周圍喝了藥的病人。

“這叫什麼事,有個公主挺不錯的,現在還多了一個,難道老楊家馬上就好香火鼎盛了?”楊隕峰看了一眼茯苓隨後再看看公主,心裡面接着想着:“一山不容二虎,楊家以後怕是不安寧了,還好,我才娶了一個”

兩人說完悄悄話,來到了公主個楊隕峰面前,此時公主已經命人將那些喝了藥重病吐血的全部召集在一處。

然後看着這些命不久矣的士兵緩緩的說到:“你們是保家衛國的戰士,是雲國數千萬百姓的安全保障,在這,我代表陛下,代表雲國數千萬的百姓向各位道一聲謝”公主說着,向那些人鞠了一躬。

那些士兵知道了自己活不久了,淚水也不住的往外流,一邊的楊隕峰看到這,說到:“我知道你們的顧慮,你們的家眷,白清將軍和我會幫你們照顧。”

“雖然你們不是戰死沙場,但是我跟白清將軍會上報陛下,你們是雲國最好的士兵,是雲國的烈士”

楊隕峰說到這,很多人已經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一口氣終於還吊不住了,欣慰的死去。

果真如茯苓所說,這些病重還喝了假藥的士兵陸陸續續的閉上了眼,一個時辰內全部死了,爲了防止瘟疫蔓延,不得已,這些士兵的屍體全部焚燒殆盡,但是他們的名字卻刻在了南疆雲國烈士碑上。

公主、楊隕峰和楊焱再次跟着茯苓查看了一下隔離大營的所有病人,沒有那些病重的之後,四人這才找到自己的帳篷休息去了。

軍中很少有女眷,在加上公主的要求,茯苓跟公主住在了一個帳篷,而楊焱住的卻是軍官的帳篷,這也是楊隕峰特意交代的。

夜晚時分,南疆的氣候格外清爽,大風呼呼的吹個不停,星辰佈滿了整個天空,偶爾有流星劃過。

楊焱卻睡不着,出了大營,到了周圍的草原上,一個人躺在草地上看星星,腦子裡面不斷想着白天楊隕峰說的那些,一時間思緒萬千。

“怎麼對這個楊洛辰這麼陌生,我真的是楊洛辰嗎?”望着滿天繁星,楊焱想到。

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楊焱。

“想什麼呢?”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楊焱的身邊,坐在地上看着他問到。

“嗯?她什麼時候來的,爲什麼我一點察覺也沒有”楊焱此時心裡面有些震撼,這種感覺,除了茯苓還有那個黑袍,這公主是第三個,“難道她也是天階武者,還是中階以上?”

“你是不是在想,爲什麼你察覺不到我什麼來的?”公主一雙大眼睛看着楊焱問到。

“你怎麼知道?”

公主慢慢的摘下了面紗,一張美豔的臉展現在楊焱的面前,精緻的五官,可愛的微笑,讓楊焱有些癡了,雖然比不上茯苓那種妖媚,但是也有些別樣的美。

“怎麼?我不好看嗎?”公主劍楊焱有些呆住,打趣的問到。

楊焱不覺的搖了搖頭,隨後問到:“你也是天階武者?”

公主沒趣的看了他一樣,隨後看着滿天繁星,緩緩的說到:“我八年前就是天階中位了”

“現在呢?天階上位?”

公主卻沒有回答,而是說到:“我叫歐陽玲,皇家的四公主”

“歐陽玲嗎?原來你叫歐陽玲”楊焱望着公主的背影嘟囔着。

公主歐陽玲卻沒有在意楊焱,接着說到:“記得小時候,我,龍宇總是跟着你後面跑,你帶着我們在皇宮裡面到處搗蛋,惹得大哥到處追着要揍我們”

“那時候,我們可沒有現在想的那麼多,也沒有現在這種煩惱。你練武天賦極高,小時候就經常跟大哥他們對着幹,也只有你打得過起我那幾位哥哥”

“十歲的時候,他們要帶你來南疆,你死也不來,我跟龍宇哭的稀里嘩啦,我去哀求父皇,讓你留在雲京,但是父皇把我關了禁閉。後來楊老將軍給你一頓揍,硬是拖着你來到了南疆”

“沒想到你這一走就是五年,之後你回來了一趟,身上那種富家子弟的氣息一點也沒有了,還教我跟龍宇練武,找我們排兵佈陣,給我們講戰場上的事。我們在雲京相聚了短短三個月”

“之後,你把龍宇也帶走了,留我一個在雲京。你說過,你十八歲那年你會回來的,拿着從來沒有人做到的戰果回來。但是十八歲的時候你失約了”

“我那會以爲你在南疆戰死了,但是絕對不會叛國,而消息卻沒上報你失蹤了,在大梁失蹤了。我獨自一人偷跑了出來,第一次來到了南疆,我要讓楊將軍親耳告訴我真相”

“等我到了南疆之後,楊將軍跟我說,你一個人去了大梁,你想搞清楚爲什麼大梁一直騷擾雲國,三十幾年不間斷,你想平息這種無謂的戰爭,還雲國和大梁一個和平的生活”

“你這一去就是兩年,杳無音訊的兩年,我也被楊將軍送回了雲京,默默的等着你回來。忽然有一天,雲京接到了南疆的消息,說你回來了,還帶了大梁皇帝的停戰協議。那一刻你知道嗎,整個雲國都沸騰了。”

“多少人曾經想要這麼做,但是一直沒有實現,雲國有三分之一的賦稅是用來做軍餉的,這種負擔,老百姓生活的很不容易。你這一趟帶回來的是整個雲國數千萬百姓的福音,也是大梁百姓的福音,更是那些常年在南疆主守士兵的福音”

“你帶回來的停戰協議,讓南疆足足穩定了五年,你也被父皇封爲異性潁川王,享受王爵待遇。然而,我滿懷期待的等着你風光回雲京的時候,你卻帶着麒麟軍到了北方,之後就再也沒有你得消息,你再一次失蹤了。這一等,就是八年。我一直以爲你遭遇不測,但是他們一直跟我隱瞞着,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

歐陽玲說到這,深情的看着楊焱,淚水不禁意間從臉頰滑落,楊焱看着眼前的留着眼淚的女子實在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你先別哭啊,我現在什麼也記不得,我知道我們之間有些事,但是也要等我想起來”楊焱說着,在一邊看着歐陽玲,記得抓耳撓腮,臉都憋紅了。

歐陽玲看到楊焱的神情動作,不覺“噗呲”一笑,擦了擦眼角的淚,一下子撲到楊焱的懷裡,說到:“沒事,回來就好,我等你想起來就是。”

“等你一輩子也願意”最後這句很小聲,小聲的歐陽玲自己都聽不見,楊焱卻聽清楚了,再想想自己跟眼前這位歐陽玲公主還有婚約,和現在這個親密的動作,一時間有些尷尬。

忽然,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兩人迅速分開來。

“大晚上在這談情說愛,潁川王好雅興”

“誰”

兩人同時站起,只見一位身穿黑袍的人站在兩人身後三丈之處,正看着兩人,一聲聲難聽刺耳的聲音從黑袍那裡傳來。

“潁川王楊洛辰,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要得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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