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所有的房間燃起熊熊火焰,行屍噁心的樣子在火光裡面看的清清楚楚,楊洛辰一陣反胃,確實比起拜月弄出來的那些噁心,早已經全身潰爛,還掛着蛆蟲。
“嗷……”
行屍最裡面發出了野獸般的吼聲,想要衝出火海,楊洛辰當機立斷,銀霜劍出竅,一件劈出,正中行屍,將行屍劈成了兩半,徹底葬身在火海里面。
空氣中的惡臭漸漸被煙掩蓋,等燒的差不多了,楊洛辰一拳揮出,直接將後面的山體擊落,掩埋了火焰,順便把那個盜洞埋了。
做完這些事,楊洛辰這才離開,追上了婉孃的步伐,洪元他們也在那裡,只是身上都有着淤青,顯然不是撞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樣。
楊洛辰很是詫異,婉娘卻緩緩說到:“他們想要搶我的鐲子”
楊洛辰有些無奈,再看看他們眼神裡面透着恐懼,緩緩說到:“你們還真是死性不改,怎麼?窮瘋了?我的劍你們也想搶,現在還要搶手鐲”
“我說洪元,一條手臂也不長記性嗎?早知道我也不管閒事了,讓你們成那個惡行玩意兒的點心算了”
洪元尷尬的一笑,趕緊賠禮道歉,“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幾位都是高人,下次真的不敢了,不敢了”
楊洛辰找了一塊他們面前的石頭坐了下去,問到:“你不是說你也是吃過朝廷飯的,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了?掘墳盜墓的事都幹了”
洪元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這個,這個一言難盡,我們也是逼不得已”
“說說,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婉娘已經帶着袁圓到了一顆大樹上休息,給袁圓弄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也不管楊洛辰想要做什麼。
洪元見楊洛辰有興趣,一副不說不放人的樣子,硬着頭皮說到:“我們當初就是在軍營裡面混飯吃,後來雲國軍隊改編,我們因爲之前跟楊家有些關係,這才被剔除出來”
楊洛辰一聽楊家,更是有興趣,本來只想打聽一下雲國的情況,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問到:“你們屬於那個軍團,爲什麼跟楊家有點關係就要被剔除?”
洪元嘆了一口氣說到:“唉,要說跟楊家有什麼關係,我們也不知道,我們當初在步鼎統領手下做事,隸屬馬才英將軍的雲天軍團”
“後來聽說步鼎統領以前是跟着楊隕峰將軍的,所以我們也跟着被牽連,被軍團給剔除出來了”
楊家舊部太多,楊洛辰也不是全都知道,不過步鼎這人楊洛辰卻記得清楚,也是因爲這人姓氏特殊。
“沒想到早就脫離楊家的步鼎都出事了,歐陽炎還真是夠狠的”
楊洛辰心裡面想着,眼神卻看着那個喬裝的老婦人問到:“軍營裡面還有女的?”
洪元看了一眼喬裝的老婦人,說到:“他是我的妹妹,洪妞,我兩個無父無母,從小相依爲命,沒了軍營的那點錢,我也只能帶着她幹起掘墳的事了,畢竟我跟我們兄弟都要吃飯,都要養家”
楊洛辰嘆了一口氣,說到:“以後不要幹這種事了,今晚你們也看見了,下次可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了。這次死了多少兄弟?”
洪元一聽這個問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悔恨的說到:“裡面還有兩個兄弟,我出來的時候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哪知道他們沒聽我的話,我現在怎麼跟他們家裡人交代”
楊洛辰也很無奈,這些人當兵多年,基本上沒什麼其他賺錢的門路,就連農活也荒廢很久,離開的軍隊之後,有家的回家,沒家的基本上做起了綠林好漢。
對這種事楊洛辰從始至終都知道,所以楊天讓戚陽平將那些受傷的,退役的,無家可歸的士兵整合起來,組成一個村子,以免無事生非。
不過楊家退隱之後,這件事沒人做了,也難怪會遇到洪元他們,做起了盜墓的事,恐怕還有很多人上了山,幹起打家劫舍的事。
楊洛辰看着洪元痛苦的樣子,無奈的問到:“你們就不能做點小買賣,或者安心置辦幾畝田?”
一聽楊洛辰這話,洪元很是氣憤的說到:“我們也不想幹這種事,還不是狗皇帝歐陽炎逼的。我們本來想着拿些撫卹金安生過日子,可是歐陽炎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別說撫卹金了,以前的軍餉都不給我們發”
“我們也聯合起來鬧過幾次,直接被歐陽炎以叛亂強行給鎮壓下來,死了好多兄弟,再也沒人敢出頭,我們只能保命,再也不敢鬧了”
要是以前,楊洛辰聽到這些肯定要給這些在戰場上奮勇廝殺的士兵討一個公道,但是現在楊洛辰的心態平和了很多。
歐陽炎做的確實過分,那也是俗世世界的事,楊洛辰也不可能給雲國找個新皇帝,這件事,楊洛辰已經完全幫不上忙了。
“你們有什麼打算?這種事不要再幹了,下次恐怕沒人會救你們了”
一羣人相互看了看都是一臉的無奈,目光看向了斷了手臂的洪元,他們已經把洪元當成了主心骨。
洪元想了很久,忽然想到了什麼,說到:“大夥,還記得一月以前我們聽到了那個傳聞嗎?”
一邊的洪妞緩緩說到:“哥,你是說那個穎川王回來的傳言?”
洪元點了點頭,緩緩說到:“不然我們去找穎川王,楊家不會拋棄我們的,再說了,我們也是因爲楊家才成這樣”
一邊的楊洛辰卻一愣,穎川王回來了?他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趕緊問到:“你們說穎川王回來了是什麼意思?”
洪妞緩緩說到:“三個月以前,江湖傳聞,雲國出現了穎川王的蹤跡,後來好多人都說見過了穎川王的樣子,還是以前的模樣,比以前還要年輕”
“有人說穎川王有着返老還童的本事,還有人覺得是假冒的,根本不是潁川王,只是藉着穎川王的名義到處籠絡人心,想要造反”
“後來以前跟過楊家的一個老人家站了出來,說是見過穎川王小時候的樣子,江湖上的那個穎川王正是穎川王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之後傳言越來越多,真真假假的,不過很多江湖人士都很確定,穎川王回來了,很多像我們這樣被楊家牽連的人都得到了幫助”
楊洛辰心裡面更加困惑了,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一直在昊天塔閉關,這纔出來幾天,心裡面已經確定,有人在用自己的名義做事。
楊洛辰越來越好奇,問到:“你們知道穎川王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洪元緩緩回到:“據說在雲京,也有人說在南疆。高人也對雲國的事感興趣?”
楊洛辰回到:“沒有,以前聽說過這個穎川王,好奇問問罷了。既然你們有如此打算,且不妨去找找看,說不定能有什麼機遇。”
“實在找不到那個穎川王,就找個地方隱居吧,開墾幾畝田地,打打獵,砍砍拆,也能夠生活,何苦幹這種危險的事”
洪元點了點頭,再看看自己廢了的那隻手臂,一陣悔恨,嘆息說到:“要不是我貪財,也不至於丟了一條手臂”
楊洛辰也無奈,本來這種事可以避免的,聽了穆爺的話,給了洪元一個沉痛的教訓,確實有點過了。
但是事已至此,楊洛辰也無能爲力,說到:“你這手臂我也無能爲力,也沒什麼能幫你們的,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給你們了,你們走吧,好自爲之”
衆人一聽楊洛辰放他們走,趕緊扶起洪元就要離開,剛走幾步,洪元回頭問到:“敢問前輩貴姓,我們兄弟能活下來多虧前輩出手,以後必定報答”
楊洛辰擺手說到:“我就是個閒人,也不要你們報答,趕緊走吧,深山老林裡面指不定還有什麼野獸,我可沒工夫一直保護你們”
洪元他們知道問不出來什麼,只能離開了樹林,消失在了黑夜。
楊洛辰一縱身,到了婉娘他們身邊的另外一個大樹上,正要打坐修煉,婉娘卻問到:“你爲什麼不跟他們說你纔是穎川王,那個是假冒的?”
楊洛辰也沒想到婉娘會問這個,緩緩回到:“沒必要,我早已不是什麼穎川王了,我現在只是昊天宗的弟子。雲國的事自有他們子民處理,我也不可能給他們找個新皇帝不是。袁圓怎麼樣了?”
婉娘回到:“吃了點迷藥倒是好事,省的她睡的不踏實,也免得抱怨又睡在荒郊野外”
楊洛辰跟婉孃的話本來就不多,要不是袁圓的關係,恐怕兩人不是敵人也根本不可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畢竟婉娘現在的樣子都是楊洛辰當初管閒事害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楊洛辰先醒來了,袁圓還在睡,婉娘卻直接抱着她跳下了大樹,看着楊洛辰說到:“走吧,藥力還在,估計要睡到中午”
楊洛辰也跳下了大樹,看了一下週圍的地形,開始向着沐家老宅所在的深山走去,這一走就是大半天。
婉娘揹着袁圓一點也不費力,緊緊的跟在楊洛辰身後,翻過了幾座山,楊洛辰總算辨識清楚沐家老宅所在的深山。
三人下山來到一個山澗裡面,剛好有一條小溪,這時候袁圓也醒了,到溪水邊洗了一把臉。
剛好有一片菜葉飄到了袁圓的前面,袁圓撈起菜葉往岸上一扔,嘴裡面說到:“真沒公德心,菜葉子扔裡面”
楊洛辰一愣,這是深山老林,怎麼會有菜葉子在小溪裡面,隨後一想,小溪上游肯定有人家,趕緊叫上袁圓和婉娘向着小溪上游走去。
沒走多久,果然在山間裡面一處平坦的地方有着五間茅草屋,此時炊煙裊裊,像是在準備午飯。
袁圓一看到人家,心有餘悸的說到:“該不會又是那些盜墓的吧,我可不喝迷藥了”
楊洛辰仔細看了看茅草屋,確實很平常,搭建的時間也不短了,茅草已經發黑,跟昨晚洪元他們搭建的那個完全不一樣。
楊洛辰微笑着說到:“沒事,不是有我和婉娘在的嘛”
袁圓抱怨到:“師傅,你還好意思說,明知道是迷藥你們還讓我喝,我現在頭還暈着呢”
婉娘一邊說到:“你呀,要是沒喝那迷藥,見到昨晚那東西,恐怕要噁心死”
袁圓瞥了瞥嘴,楊洛辰也不管他們,徑直走向幾間茅草屋,剛想喊一下,一個老人家提着一隻剛剛殺好野雞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老人家頭髮黑白相間,鬍鬚也亂糟糟的,身子骨卻很硬朗,一雙眼睛很有神采,一看就是練武之人。
那老人家也發現了他們三人,盯着楊洛辰有些激動,手上的野雞也掉在了地上,眼睛裡面泛着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