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人悄然。
蕭客二人潛入關押江晨的宅子。蕭客一人先行,打暈了江晨,繼而扛着他出了暗室。
“走!”蕭客向門外的藍羞月道。
藍羞月剛走一步,忽然停下,側耳傾聽,警惕道:“等等——”
蕭客見狀,頓覺不妙,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
暗中一人激射而出,直向蕭客襲來。藍羞月見勢,前棲一步擋在蕭客面前,與來人對了一掌,兩人同時後退一步。
蕭客立即丟下肩頭上的人,揮刀劈了過去。那人身體一側,刀氣貼身擦過。回身,擡手道:“等等——我不想與閣下動手,你們放下這人,我便放你們走!”
蕭客二人聞言大驚,驚的不是這人的說法,而是他們認得這人的聲音,是雷捕頭。在蕭客看來,把江晨交給他也無所謂,只是,若直接這樣交出去,豈不是太明顯了,會不會惹他懷疑?
蕭客帶着面具,可以做變聲處理,於是交涉的事就落在他身上了。只聽蕭客朗聲一笑,道:“接她三招,我們就交給你!”
蕭客像藍羞月眼色,她便衝了過去。藍羞月本來只是去蕭客家串門 ,以至於沒有帶武器。反觀雷捕頭,他竟也棄了武器,與藍羞月空手過招。
“好——好功夫!”蕭客拍手稱讚,召回藍羞月,而後道:“閣下棄掉兵器不用,尚能如此輕鬆硬地,看來今日我們是帶不走他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將他交給你——”
蕭客正想要再說些豪放的辭別話,卻聞另一個聲音。
“哈哈~哈哈~某也想要此人,不知需要接誰三招啊!”一個身影落下,幾乎和聲音同時到達。
臥槽,又來了一個!蕭客見勢不妙,即道:“那個你們聊,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蕭客說完,拉着藍羞月就走,才行一步,但見那人一刀劈出,刀氣砍在二人身前,直將地上砍出一條裂紋。
看樣子,他是不打算放走任何一人了。這麼自信,應該多少有點能耐。
蕭客這邊一晃神,另一邊已然出手了。只見那人一掌推出,掌風凜冽襲向雷彪。雷彪一個後空翻躲過——
又見那人緊跟着一個棲身向前,一刀刺向雷彪胸前。雷彪剛剛站定,見到忽然刺來的一刀,單手一撥,將刀勢撥開。
那人左掌擊出,雷彪右掌與之相對,卻是被擊退數步距離。重新站定,握了握有些痠麻的手掌,心中駭然。
蕭客與藍羞月見狀,雙雙攻了上去。蕭客一刀劈出,那人一刀斬斷他的刀氣。藍羞月已然近身,與其貼身肉搏。兩人拳腳相撞,看似沒有用大力,卻能從不小心打在外面的拳風,看得出那一拳一腳的威力。
尋一個空當,蕭客擲出飛刀騷擾。然而,飛刀飛至那人身邊,那人只是從容不迫地捏住,轉而擲向藍羞月。
“不要用暗器——”遠處的雷彪說完,拔出大刀也衝了上去。
那人以一敵二,似乎還能輕鬆應對。倒是藍羞月,因爲是赤手空拳,顯得有些力不從心。而蕭客站在外圍,只能幹看着。
在這種高水平的戰鬥中,自己根本插不上手。那半吊子飛刀絕技,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這可如何是好。
卻見那邊雷彪一刀斜劈出去,威勢極大。而那人因爲正在招架藍羞月,此刻已然來不及躲避。只好,揮刀與之相迎。“當——”,雷彪的大刀斷成兩半。
那人分心他顧的瞬間,藍羞月抓住機會,一掌擊開那人的左手,繼而又一掌硬生生打在他的軟肋。
那人悶哼一聲,退了幾步。這時,蕭客正在他的背後,見此機會自然不願錯過,揮刀刺出。而另一邊,雷彪也趁勢舉起斷刀砍了過去。兩邊夾擊——
卻見那人腳步虛晃,一個旋轉躲過蕭客的刀,接着便是一掌打在蕭客胸口。與此同時,那人運足真氣,一刀劈出,這一刀威勢極大,似有開天之勢。
雷彪本是全力一擊,此時已然無法收手。見到劈天而來的刀氣,也避無可避,只能咬牙一刀劈了上去。斷刀破開勉強一部分刀氣,於是,雷彪便被震飛出去。此人的內力深厚,遠非雷彪所能及,雷彪落在遠處躺在地上噴血,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
至於蕭客,他身受一掌,雖然這一掌沒有用到那人的幾分內力,卻也不是他能承受的。趴在地上向後滑出很遠。
藍羞月已經來到那人身邊,單掌砍在他持刀的手腕上,將刀砍落在地,接着又是一掌打出。那人措手不及,伸臂抵擋,卻是被打在肘上。那人亟亟後退,藍羞月掌掌前逼。
那人前幾掌招架困難,受了幾掌之後,用身體硬抗藍羞月一掌,接着便有時間騰出手來,一掌打出,與藍羞月對掌。
即便是慌亂之下忽出的一掌,藍羞月依然頂不住,被打出去很遠,重重落在地上,半跪在地上,單手撐地,嘴角血液滲出。
蕭客受了傷,身體氣血翻騰,卻是強行壓制着那口氣。對方真氣入體,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他覺得自己身體像要爆裂一樣。睜得很大的雙眼,血紅,像是要滴出血來。
此時,那人雖然也受了傷,卻依然無敵,他選擇去收拾場上唯一的戰力,藍羞月。
蕭客見狀,血脈賁張。抓起身邊的江晨,猛地擲向那人。閉目,又懵然張目,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把飛刀。右手像一根繃緊的弓弦,繼而手腕一揚,飛刀出手。
那人接住江晨,轉而看到一把急速射來的飛刀已經飛到自己面前,當即擡手夾住那把飛刀,而此時,這把飛刀已經將要碰到自己臉。他很慶幸,慶幸自己反應敏捷;同時他也很意外,意外蕭客的飛刀竟然比之前射的好了。
這把飛刀速度極快,直指自己的面頰,若是在平時,倒是不足爲慮,只是他事先拋來一個人讓自己分心,所以才差點讓他得逞。這些想法只是在一瞬間閃現,或者說他是一邊接住飛刀,一邊想的。剛接住這把飛刀,一個不祥念頭忽然閃現,然而已經遲了——
第二把飛刀已經到了,幾乎是追尾而來,更可惡的是,兩把飛刀角度刁鑽,後面那把飛刀竟是被前面那把完全遮住。
第二把飛刀射在他手中那把飛刀的尾上,將前面的飛刀撞了出去,刺入他的面頰。然而,他卻沒有慘叫,因爲他是個老手,越是這種情況下就越需要冷靜,越要防止對方的後手。果不其然——
後手來了。蕭客擲出飛刀,接着有是一刀斬出。刀氣從下向上,斜向斬出,避開藍羞月,恰恰砍向那人。
那人早有防備,雙腿用力彈了出去。再次站定,看到蕭客已經跪在藍羞月身邊。
藍羞月受了傷,傷卻不是很重,本來她也會與那人繼續戰鬥,卻不料蕭客給了她一個驚喜。但是,她依然很擔心蕭客,因爲她知道蕭客在用很危險的方法應敵。當即抓着他向自己身後掖,好似老母雞要保護小雞。
兩人相互攙扶站起,蕭客左手抓住藍羞月的右手,十指相扣。藍羞月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被頂了一下,一驚,繼而轉頭看了一眼蕭客。
“放心吧,有我在!”蕭客眼神中有一抹別樣神色。
另一邊,那人已經穩定心神,看着對方相濡以沫的樣子。此時的他很冷靜,也很自信。在有防備的情況下,他完全不懼對方二人。雖然自己消耗了許多,但對方也同樣消耗了許多。
那人握了握手中的刀,卻見蕭客也握了握手中的刀。那人見狀,心中大喜,因爲這代表着蕭客要給他硬拼。蕭客的內力他見識過,那幾刀劈的雖然不錯,跟自己比卻還差許多。爲防節外生枝,那人不願再給對方思考的時間,當即雙腿一叉站定,雙手執刀一刀劈了過去。
蕭客前棲一步,站在藍羞月面前,單手執刀,同樣一刀劈出。同時,藍羞月毫無保留地將真氣注入蕭客的左掌。蕭客一向不懂節制,藍羞月給多少,他就用多少。
那人信心滿滿的一刀,卻怎也沒想到對方這一刀竟有如此威力。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刀氣卷着那人飛了出去。正此時,藍羞月又擲出一朵飛蓮,割向那人喉嚨。
“哎呀,你殺人了,怎麼辦,雷捕頭還在!”蕭客一驚一乍道。
聲音很大,似故意讓雷彪聽見,而雷彪本來還擔心對方滅口,此時聽到對方語氣,便放下心來。
“不是我殺的,你那一刀已經把他砍死了!”藍羞月反駁道。
蕭客扯下臉上蒙的黑布,又拿下面具丟向那邊的死人,再與藍羞月爭執:“你的鏢先到的,那時候他還沒死,所以還是你殺的!”
“不對,我割了他的喉嚨他還能動,他落在地上就不能動了,所以還是你殺的!”藍羞月道。
兩人無聊地爭執着。不知不覺,蕭客嘴裡開始有血流出。藍羞月住口,給他擦血,而蕭客則反過來給她擦血。“叮——”蕭客右手的刀掉在地上,繼而痛苦道:“不好,我的胳膊壞了!”
雷彪躺在那裡還不能動,見狀只能笑笑。他本來自以爲武功起碼會高出藍羞月一些,此時發現,是對自己估計過高了。
“喂,蕭兄弟,咱們已經殺了那惡賊,救下了王子,現在可以走了吧!”雷彪親熱道。
“好啊,走啊!”蕭客道。
“那誰來扶我一把?”雷彪道。
“我不行了,至於她,這個男女授受不親,不方便扶你,嗯~要不然等咱們的王子殿下醒了,讓他扶你好了!”蕭客道。
雷彪之前爲難過他們,此時戲弄他一下也算是小小的報復。接着蕭客轉頭向藍羞月道:“走,去看看那人身上有沒有錢!”
殺了人順便撿些財物,這是個好習慣。
“他的刀好像還不錯,你拿着用吧,不過,貌似大了點!”蕭客道:“至於銀子,我想你也不缺,就便宜我了吧!”
歇息一陣,與雷彪對對口,商量好說辭,接着便聽到地上的江晨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