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拿票的時候,安塵之就說過,她身邊的位置是沒有人的,所以,這個時候有人坐下來,她當然有些疑惑的,但沒有馬上詢問,而是將目光直直落在了面前這個一身休閒西裝,看起來氣質出類拔萃的男人。
見到顏箹轉過來的目光,男人絲毫不顯疑惑,反而露出了驚喜的模樣看着她。
心中狐疑,奇怪得很,不等她說什麼,就聽到身邊坐下來的男人略帶一些不確定的聲音道:“顏——顏箹?”
“……”顏箹沒說話,只是定定看着他,因爲她現在也滿腦子漿糊,因爲師父說她失去了記憶,而這個男人既然叫得出來她的名字,那肯定就是認識的,但是這個時候,要怎麼開口呢?
顏箹不說話,不代表男人不繼續開口,“真的是你啊,沒想到我們竟然又見面了。”明顯是濃濃的驚喜之色,已經十年了,自從知道她去了京城,他就不顧父親和奶奶的反對,強烈去了京城,但是去了之後,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是無法接通的狀態,因爲知道顏謹跟凌霄的這層關係,所以他後來又找到了凌霄,要到了顏謹的聯繫方式,但是最後得到顏謹的回答卻是,她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更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那個時候得知了這個消息後,整整一個月他都留在京城,每天如同遊魂一樣混跡在京城的各個街頭巷尾,晚上更是去各種酒吧歌廳,在即將離開京城的前兩天,還在酒吧和人發生衝突以至械鬥,最後被人捅了幾刀送進醫院,差點兒就死在了手術臺上,但是他似乎聽到了誰在他耳邊說的話,因爲顏箹,他有了強烈的求勝*,最後他成功下了手術檯,在醫院躺了差不多兩個月,回家休養了差不多半年才恢復過來,他等了一年又一年,卻始終沒有她的任何消息,也聯繫過顏謹無數次,但每次簡短的兩三句通話,都如同一盆涼水潑在他的心頭。
他都已經失望了,絕望了的時候,竟然就這麼遇到她了,老天爺,這是在耍他嗎?
“爸爸,她是誰啊?”不等顏箹回答,突然他們的中間就插進來一個童音,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概三四歲的男童,穿着漂亮的黑色休閒服,頭上戴着一頂同系列的帽子,看起來又大牌又帥氣,吸引了整個頭等艙乘客的目光,不時將打量的眼神落在孩子和他的父母身上。
這道聲音,也把男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孩子身上,與此同時,一個穿着時尚大牌,看起來跟顏箹差不多大的女人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高挑勻稱的身材,五官精緻絕美,放在女人堆裡,絕對算得上是上乘的姿色,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樑,甚至,她心裡總感,覺怪異,如果不是她的錯覺,從這個女人身上,她竟然能夠找到自己的三分影子。
“敬哥,你怎麼坐在這裡?”漂亮貴氣的女人走上前,看着自家老公所坐的位置,還有兒子也站在老公的身邊,不由得有些奇怪問道。
聽到這話,周敬就微微蹙眉,“我的位置不是你說在這裡嗎?”
“坐錯了,我們的在對面呢。”女人脾氣很好,溫柔懂事,一雙美眸裡盛滿笑意,絲毫沒有生氣的徵兆,微勾脣角,整個給人感覺非常舒適,甚至旁邊一些男人看着都有些捶胸頓珠,這樣出色優秀的女人,怎麼就沒能夠留着幾個單身的,不說娶回家,至少,也能夠讓他們一飽眼福啊。
“你坐錯位置了。”這個時候顏箹也開口說話了,雖然這個男人似乎認識她,但她現在已經不記得他了,而且這個女人應該是人家老婆,人家都說他坐錯了,那就肯定不會有錯了。
聽到這聲音,周敬就將目光重新落在了顏箹身上,見她那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着自己,已經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心臟,突然就狠狠一痛,兒子和老婆也直接讓他忘到一邊了,竟然敢跟他裝陌生人,他今天倒要好好看看,她能夠怎麼繼續僞裝下去。
“小姐,你怎麼就知道你這個位置不是我的?”周敬本來就常年跟在楊志忠身邊,這十年來基本上是已經接手了楊志忠手上的大部分勢力,身上除了有着豪門的貴公子氣息外,還有的,就是他那同樣與貴公子氣息相疲憊的痞氣。
一雙精緻蠱惑人心的眼眸幾比女人還美,此刻就直直看着顏箹,換個女人,恐怕都已經被他這眼神和感覺給迷得五迷三道了。
“你妻子也說了。”顏箹覺得這個人簡直就一流氓,如果真的是自己以前認識的,那麼現在,她也不願意再繼續接觸和認識這個人了,以後大家都做陌生人比較好。
“那我們就來好好聊聊吧。”微微夠脣,露齒一笑,流氓和邪氣並存。
被這男人不要臉的一面給徹底弄得啞口無言了,因爲此刻比較生氣,所以她微偏的頭,此刻稍稍昂起,原本讓長髮所遮擋的臉蛋此刻完全展露出來,現在還是乘客陸陸續續登機的時候,她坐的位置又比較前面,所以,此刻很多人都看到了她那張驚世絕美的臉蛋,弄得所有人呆愣住,駐足站在原地,一個個眼神都捨不得從她面上移開,儘管大家都是有素質有權勢的人,見過的美人多不勝數,但此刻,他們也不得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竟然能把一個人造得這麼漂亮,完全看不出任何人工的痕跡,就只需要一眼,這些人精都能夠看出,這絕對是天然無公害“食品”啊。
同樣帶愣住的,還有周敬的妻子袁靜秋,看着那張絕美的臉,和自己帶着那麼三分的相似,她的心底就如同破了一個洞,感覺一陣陣涼風嘩啦啦的涌入。
從她愛上週敬,並且不顧一切的想要嫁給周敬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周敬的心裡裝着一個女人,從21歲那年開始就裝下了,算起來,今年周敬已經32歲了,那個女人一直都藏在他的心底深處,誰提他就能跟誰急,這個女人連公公和楊叔都認識,兩個人亦是對她佩服至極,試問能夠讓S市兩個權勢隻手遮天的男人都這樣感嘆,並且讚賞的,能夠有幾個,更何況還是一個跟自己年齡相當的女人,算起來如果是十一年前,那個時候女孩兒跟她都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這樣的年紀能夠是什麼,才能夠讓兩個大人物當時就能這麼看得起她?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周敬看起來貴氣十足,整個人氣勢不凡,多年身居高位的影響自然帶動了他現在的氣勢,只是簡單不帶色調的話語,平穩響起,一個眼神,很快所有駐足的人就自然的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如同剛纔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微微蹙眉,看着流氓一樣處理事情的周敬,完全沒有一點兒紳士風度,她這時間來所接觸到的人,都是有禮有節,風度翩翩,個個都是紳士,可這個男人,貴氣與痞氣相結合,怎麼感覺,她都想要對他敬而遠之。
轉過頭見顏箹蹙眉看着自己,一雙眸子裡毫不掩飾對自己的嫌棄,周敬頓時就火氣上來了,媽的,消失了十年,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還是他帶着妻子和兒子的情況下,讓他如何自處,如何自容?
現在竟然還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他到底得多可恨,才能讓她這樣看他。
“顏箹,你這樣看着老子做什麼,十年不見你了,現在突然出現,怎麼,給老子裝逼,裝不認識呢?”周敬斜睨着顏箹,也不管了,臉皮直接擴到最厚,感覺到身邊衣袖讓一隻小手給拉了拉,面色僵了僵,眼神微閃,但很快就自然的轉過身,伸手就把兒子給抱入了腿上坐好,響起旁邊還站着的妻子,心裡嘆了口氣,當年她死活要嫁給自己,奶奶父親又因爲自己的年齡強制性的讓他結婚,最終她同意了這門婚事,這袁靜秋這個名門千金結了婚,但是他婚前就跟她說的很清楚了,她這麼聰明,相信現在心裡肯定明白狀況的,擡頭對她露出安撫性笑容:“你先坐好,有什麼我們到了再談。”
聽到這話,袁靜秋努力夠脣露出一個笑容,怎麼都帶點兒苦澀,但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默默回了座位坐好。
“我說你這個人有病吶,我都說了這個位置不是你的。”顏箹在旁邊聽完他的話,對他印象更加不好了,和她搭訕,竟然把自己的妻子丟到一旁。
聽得這話周敬一樂,“怎麼就不能是我的了,一會兒你這裡的人來了,我就跟他商量換一下座位,又不挨着什麼事兒。”
“你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就是我買的,這裡沒人坐,我一個人兩個位置,懂了嗎,所以這個地方你不能坐,請你回到你的座位去。”顏箹聲音清冷淡漠,帶着濃濃疏離,一雙眼睛裡更是嫌棄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