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院方人員也很奇怪,還記得第一次見宋成志的時候,這個男人可是相當的心高氣傲,看人的時候,幾乎都只能看到他的鼻孔了,眼睛直接望上了天,可今天呢,隔得遠遠的見到這個陌生的貴氣男人,就已經面色跟吃了大便似的,走近了,更是要給人跪下了,他們是完全迷糊了。
知道自己在京都的名聲,可是沒想到這麼個專家也認得自己,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病房的門口,此刻房門關閉,根本看不到裡面,也回想到了顏箹此刻還在昏睡,心中稍微安定,顏箹一直都是他最在意的人,誰的看法對他來說都無所謂,這世上,唯有一人的看法和想法,是他需要去在意去平復的。
“沒吃飯腿軟嗎?”唐鈺面色平靜,纖纖優雅貴公子,整個人收斂了剛纔的寒氣和森冷,變回了平日的模樣,雙眸直直看着宋成志,說話的口氣很低,但唯有跟他對視的宋成志才知道,此刻的唐鈺眼神有多麼駭人。
在恐懼,此刻雙腿也不自覺的硬了起來,也許是潛意識裡就怕這個男人對他出手吧,既然不出手的條件是讓他恢復過來,他拼死也得這麼做啊。
衆人見宋成志恢復過來,紛紛將視線投射到他的身上。
院方這邊,院長親自來到宋成志面前,跟其握手,說明了裡面人的情況。
聽了這話,宋成志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如同跟國家高層領導人檢查身體看病一般,整個人如臨大敵,一步一步朝着病房門口走去,心裡卻是懸着的,這麼多人都看不出問題來,他如果進去了也看不出問題來,這個煞星爺爺會對他做出什麼來啊?
越想心就越涼,身體越是哆嗦。
鬱可安也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的氣勢很足,可她卻是不認識的,因爲人是顏箹介紹給她認識的,顏箹身份普通,所以她料想這個男人身份再高也不過如此,可卻沒想到這個京城來的專家認識,還對其露出尊稱,雖未把尊稱全部吐出,可見其對唐鈺的忌憚,也能猜出一二了。
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此刻躺在病房內的人,竟然會是顏箹,一聲不自覺的低呼,讓跟在宋成志後面的幾個專家們都聽得面色大變,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生怕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人的心理下意識的想要逃避三分。
“怎麼回事?”幾個人走進去後,房門沒關,唐鈺就站在外面,所以,裡面的情況,他一眼就看到了,連忙進入了病房內。
宋成志面色難看,轉頭看着唐鈺直直盯着他,衆人不知道情況,可他已經心跳如雷,他感覺,如果他再走近一些,恐怕這位唐大少爺懷中會出現一把匕首,直接捅死他。
吞了吞口水,最終宋成志還是來到病牀前,迅速給顏箹把握檢查了一番,最終也蹙起了眉頭,來到唐鈺面前,“唐——唐少,顏醫生的身體無大礙,只是可能受到了什麼較大的刺激所以引起了昏迷不醒,一會兒我開個方子,讓她服下,明日就可以恢復過來。”其實,他還感覺到了顏箹體內似乎有種奇怪的東西,他把脈的時候有些察覺,只是具體的東西,他現在說不出來,這個煞星太恐怖,想來還是等着明天顏箹醒了,他和顏箹說吧,畢竟是行內人,而且醫術是真的高明,年紀輕輕就有此能耐,想必跟她說明,她也能夠自行解決的,何必給自己徒惹麻煩。
其他醫生也是這麼說的,而宋成志卻是表明了顏箹會醒來的時間,雖然他心裡強烈希望着顏箹能馬上醒過來,可既然急不得,那也就只能忍了,“好,你馬上開方。”
宋成志哪裡敢怠慢,迅速開好了藥方,隨後自告奮勇,“唐少,這抓藥的事情,不如就我親自去辦吧。”
聽到這話,唐鈺的目光落在宋成志的身上,看了他好一會兒,直到宋成志感覺到了不自在,動了動身體後,纔出聲,“好。”
聽到了這一個字後,如釋重負,迅速離開了病房。
其他人雖然還不知道唐鈺的身份,但是宋成志的態度也讓大家心裡開始有了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哪裡還敢怠慢,更沒有再記着他剛纔對着衆人發脾氣的事情。
院方方面也開始找話說。
可唐鈺不是個多話的人,顏箹更是喜靜,這兩個人彼此對這一點還是非常瞭解的,所以唐鈺直接將這些人給轟了出去。
衆人讓唐鈺給趕出了病房,哪裡敢多話,都一個個老老實實的等在病房外面。
等宋成志下樓去抓了藥,又親自熬了藥端上來,看着門口站着的衆人,不等他說話,院長就先對宋成志問道:“宋專家,請問病房裡面那位唐少,是個什麼來頭?”
聽到這話,宋成志的面色就變得很難看,好一會兒才咬牙道:“是你我都惹不起的角色,他的身份你更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他是個祖宗,任何時候都好生待着,絕對出不了錯兒,指不定還給你撈來很多好處。”
這話一出,原本心裡還七上八下的院長算是平了心,面色恢復如常,淡定站在病房門口,直到宋成志端了藥的空碗出來,一行人才在宋成志的話裡離開。
……
林小璐手中拿着一個檔案袋,感覺就如同捏着一個在火爐裡燒得滾燙的金條,如同雞肋,留之難受丟之可惜。
不自不覺中,她人已經來到了老闆廖東亭在S市落腳的住處大門口。
廖東亭是一個對生活了有很高品質要求的男人,對於自己生活中的東西,他都要求精益求精,而對吃穿住行,特別是吃和住,是特別的注意,吃,百年餐廳就是最好的驗證,而住,他有潔癖,所以從不住酒店,因百年餐廳擴張迅速,反正每年都會四處走,索性,直接讓她在各地給他買了房產,每一次來到某處,都會直接入住自己的房產內,而非是住進酒店。
看着土黃色的紙袋,最終低嘆一聲,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她是生活助理,這些房門的鑰匙,她自然有配一把,只是,這鑰匙僅限於給廖東亭的生活助理而已,沒有其他身份。
聽到開門聲,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小區樓下大面積亮色的花園景緻,這是一處多層公寓,並非電梯,他此刻第四層樓,所謂的四季發財吧,他是不信的,可小璐信,更說他現在的餐廳發展這麼迅速,雖然本身有底氣,可一些迷信,該信還是要信的。
“又在看風景啊。”進來之後,林小璐熟門熟路的換鞋,然後將自己的鞋子放入旁邊的鞋櫃,隨後徑直走到廖東亭身邊,語調隨意問道。
“是啊,這裡的環境很好,不是嗎?”聽到林小璐的問話,廖東亭很自然的接道。
嘆了口氣,林小璐的聲音帶着一絲無奈,“你明知道我真正想要說的不是這個的。”
又哪裡可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呢,只是,一些話題,廖東亭這將近兩年的時間一直都在逃避而已。
“爲什麼不說話,難道,你真的打算就這麼逃避下去嗎?”看着廖東亭又沉默了下去,一時間沒忍住,火氣一下子直衝腦門,話語也沒有多加思考,就出了口。
擡頭,看向林小璐,一張俊逸的臉上嚴肅認真,一雙幽深黑眸霧濛濛的,讓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東西,“廖家誰又找過你了?”
“沒有誰,只是小璐也心疼您,這些年來,您和那位小姐的感情,我都看在眼裡,她那麼優秀,跟你是絕頂的般配,可是廖總,您有一看不得不接受也是必須得接受的現實,那就是,她人已經沒了,不在了,徹底消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爲什麼,您還是要守着過去呢,寧願看着園裡的雅緻風景,也不願意再將目光落在那些名門閨媛的身上了?”一口氣,將心裡的話給全部傾瀉了出來,她知道,可能今天這些話會惹怒他,甚至讓他開除自己,可她就是忍不住,跟在這個男人身邊有五年了,可最近這將近兩年時間,他的痛苦,她都看得明明白白,雖然不能在一起,可她也希望他能夠幸福,而非是這樣守着甜蜜的回憶活下去。
“好了,傻姑娘,難道我自己的事情我還不知道嗎,倒是你,跟在我身邊也五年多六年了吧。”林小璐的話,如同刀刀利刃刺入他的心上,可他還是要強烈的忍着,不外泄自己的心情,她這麼說,完全是爲了他好,他都知道,可一些人一些事,已經全部刻入了他的腦海,縱使削骨扒皮也不可能除得掉了。
閉上眼睛,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剛纔是我失態了,對不起廖總。”
聽到這話,知道林小璐是調整好自己心態了,之所以能留在自己身邊多年,林小璐各方面的素質和脾氣,都很合他胃口。
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生氣,“東西都帶來了?”因爲他的眼睛已經落在了林小璐手中的黃皮紙袋上。
抿脣,看着眼前直直盯着自己手中紙袋的男人眼神,最終的話全部吞入腹中,知道這個時候,說任何事情都不頂用,也許這個小姑娘真的會給廖東亭帶來轉機,如果是這樣,就算讓她做個壞人,也一定會讓這個小姑娘陪在廖東亭身邊,永遠不離開。
顫抖的打開黃皮紙袋,裡面要查的人的信息一一布現在眼前,邊看邊蹙眉,不時還能扭着眉頭將旁邊看過的A4紙給捏皺,表示他心中的怒氣。
半個小時後,纔將所有的東西看完,這樣詳細的一份資料出現在他的手裡,看過之後他的心情並不好,這樣一個小女孩兒的身世讓他感覺到心疼,逆境中生長的孩子果然是不同的,只是,爲什麼會是這樣的一份資料,這份資料說得越是詳細,那麼跟他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就相差十萬八千里。
但是,有一點他無法解釋也想不通,爲什麼他這幾次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都會有那樣熟悉的感覺,那種心酸,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根本不是他的心理作祟,而是他的五識下意識就這麼反應了。
“廖總,您看完了?”一直耐心等在旁邊的林小璐問道。
擡頭,看向林小璐,雖沒回答,但行動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其實,小璐也覺得這位顏小姐陌生又熟悉,但我記性很好,所以,從未見過她這一點我很確定。”見廖東亭不說而是看着她,又繼續道:“而且,一年多以前進醫院後出院,性格開始逐步的變化,還有從未露出過醫術,可出院後她就逐步的露了出來,最初雖然是去仁和堂做學徒,美其名曰賺些錢補貼生活,可一個小學徒卻有不下於潛心苦練幾十年的國手大師的抓藥手法,後續更能治療腦溢血患者,惹來那麼多的權貴富豪求醫問診,而她卻開始玩消失,回家後也單獨接了病人,且個個身份不凡……”林小璐一一開始認真剖析,雖然將最愛的男人推出去是一個女人最傻的做法,可她認爲,只要喜歡的人幸福,那就比什麼都來的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