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自怨自艾下去,”官佩瑜看向靳雲渚,她清楚地記得,顧悅雯當初說她只是靳雲渚的累贅。“我不想做一個無用的累贅,你說過你擔心過早早知道真相會讓我得不到足夠的磨練,我想說的是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爲我努力的理由,我想要變得勇敢堅強,成爲那個能夠與你並肩作戰的人。
晴子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夠做到。沒有一個人的堅強是與生俱來的,那個曾經呵護我長大的溫室已經不在了,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頑強地活下去。”
“晴子雖然年紀小,可是她從小生活的環境就很特殊,有的事情她在來之前就已經學會了。”
“那我會付出加倍的努力。”
靳雲渚沉默了一下,隨後合上自己的電腦,走到她面前把放着空餐盤的餐車推到門外,然後關上了門。
“那個過程很辛苦,辛苦到遠遠超出正常人能夠接受的程度。”靳雲渚走回她的身邊,“我只想過要讓你心理堅強一點,沒有想過要你去吃苦。”
“但是其實你自己也應該知道,離開了身體上的辛苦去談堅強,無異於紙上談兵,根本沒有辦法真正地解決問題。”官佩瑜坐在牀沿仰頭看着他。
靳雲渚卻是輕輕拉起她的手,“這本該是一雙栽花畫畫的手。”
“現在一樣可以拿槍。”官佩瑜毅然道,“我已經決定了。”
靳雲渚沉默了片刻,吻了吻她的手背然後放下,“我尊重你的決定。”
官佩瑜欣然一笑。
第二天官佩瑜醒來時靳雲渚正好從外面走進來。
“下去吃早飯吧,大家都已經在了。”靳雲渚輕輕彎下腰,吻了吻她的嘴脣。
官佩瑜笑了笑,隨即起身去洗漱。
誤會解開的感覺真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當她靳雲渚下樓去客廳吃早飯時,發現一個長桌上擺滿了食物,其中還有不少是肉類。
再美味的菜餚放到清晨都會讓人有些難以下口。
靳雲渚幫她拉開凳子,隨後看到她有些爲難的眼神,隨後挑了兩盤稍微清淡一點的沙拉放到她面前。
“噢Kris你不是說過你的女友要接受訓練嗎,”小個子法國男人瞥了眼官佩瑜面前的菜,“吃這麼一點可接受不了那種強度的訓練。”
靳雲渚剛想說第一天不用那麼累,官佩瑜已經主動把另一邊的一盤牛肉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法國男人挑了挑眉。
靳雲渚坐到官佩瑜身邊,開始給她介紹一桌子的人,“這位是歐文,英國人,擅長駕駛各種直升機和戰鬥機,你昨天一開始就見過了。這位是晴子……”
“嘿你怎麼可以就這麼簡單一句話帶過,”歐文不平道,“我還獲得過聯合國頒發的……”
“安心吃你的!”靳雲渚把盤子裡的一顆葡萄叉起來丟過去,歐文穩穩地張嘴接住。
“這位是石田晴子,”靳雲渚繼續向官佩瑜介紹,“來自日本,擅長射擊,當然還有烹飪,以及調解某對夫妻之間的矛盾。”
晴子從凳子上站起身,微笑着朝着官佩瑜鞠了鞠躬用中文說了句“你好”。
官佩瑜隨即跟着站了起來向她回禮。
“這是Andrew和Laura,他們是夫妻,別看他們現在好好的,半個小時後你就會看到他們在院子裡打起來。”靳雲渚說道。
“什麼叫打起來,那是愛的互動!”Andrew辯解道,“還有爲什麼我們兩個沒有特長說明?”
“因爲你們兩個各方面都很遜,”歐文沒好氣地打岔,“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特長,除了吵架。”
“我看你這小子的特長是找揍纔是!”Andrew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
“連我在內,Nicholas一隊領導組一共六人,”靳雲渚頓了頓,“還有一位Jim在三年前的任務中光榮犧牲。”
飯桌上的吵鬧聲立馬就停了下來。
“所以說,老大你現在是準備歸隊了嗎?”Laura說道。
“那是肯定的,”歐文再一次搶着回答道,“老大再不回來,我們一隊冠軍小組的名號可就要被人搶走了。”
靳雲渚笑了笑,隨後舉起手裡的酒杯。
官佩瑜同其他人一起舉起酒杯,看着這一羣人,忽然覺得心裡暖融融的。
飯後靳雲渚帶着官佩瑜走到戶外的草坪上,“公司的事還等着我去處理,你現在這裡跟着晴子鍛鍊幾天,等我把事情工廠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再過來,這裡絕對安全,你不用擔心。”
“那你那邊安全嗎?”
“歐文還有Andrew和Laura會跟我一起,你不用擔心,那些人就算再怎麼囂張也不敢在S市亂來,何況海岸集團一直是受政府扶持的公司。”靳雲渚安慰道,“最多一個月,我一個月後一定會來。”
官佩瑜心裡有些不捨,但還是點了點頭。
靳雲渚走後,官佩瑜跟着晴子到了島後方的一個大型訓練場,她這纔看清這個島的全貌。他們之前所在的地方是生活區,而後方則是訓練場地,還有一大片的空地,上面還停了兩架直升機和兩架戰鬥機,場地上還有差不多兩三百人。
“這裡是哪裡?”官佩瑜坐在車裡問道,“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中國還有這麼個地方。”
“確切來說這裡不是中國,”晴子把車停好,“這裡是中國和日本中間的一個私人海島,是組織在亞洲的訓練基地。因爲是以個人名義購買的,所以不會對外開放,其實像這樣的私人海島還有很多,地圖上一般也不會特別註明,以前我們都是在這個島接受訓練的。”
兩人走下車,晴子走下車,環視了下週邊的訓練場,隨後轉過身,對着官佩瑜深深地鞠了個躬。
“非常感謝你,官小姐。”晴子的聲音有些顫抖,“因爲你,Kris纔會重新回到這個地方。在這之前,我們所有人都以爲他不會再回來了。”
“因爲Jim的事?”
“是的,”晴子點了點頭,“他們曾經是Nicholas的最佳拍檔,是Nicholas所有人心目中的神話。那次的事故其實是一個意外,可是Kris一直將其視作是自己的失誤,回到基地後就把自己在房裡關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而他開門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告訴我們他準備離開。”
官佩瑜跟着晴子走進一個半封閉的射擊館,她原以爲自己一上來就會拿槍對着靶子練,結果晴子卻在她手腕上綁了一個一公斤的沙包。
“學射擊最一開始的時候,對穩定性的要求會更高於準確性,所以這一個星期你都要進行負重持槍訓練,其實我們那個時候在這一塊上至少要練上半個月,手臂承受的重量會逐漸從一公斤加到三公斤,但是因爲你不需要使用一些重型的機槍,所以只要做基礎的訓練就好了。”
“我這樣要保持多久?”官佩瑜握着槍平舉着手才一會會,就覺得自己的手有些微微發酸。
“沒有固定的時間,”晴子說道,“但是你要儘自己的全力,保持最長的時間,我會給你做數據記錄,告訴你每次堅持了多久。”
官佩瑜看着手腕上的沙袋,忽然就覺得自己的訓練之路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