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發員的事晴子已經告訴我了,我明天會親自見他然後拿到那份配方。”官佩瑜讓他重新躺好,“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畢竟這是你們這兩個月來的辛苦成果。”
她認真細緻地安排着每一件事,爲的就是不讓他再多加擔心。
第二天一早,官佩瑜比靳雲渚早起一步,跟晴子商量了一下計劃,接着回到房中陪靳雲渚用完了早飯,再幫他洗了個頭。
靳雲渚的頭髮剪短了不少,一張俊臉本該顯得更加精神,卻又偏偏消瘦得更加明顯。
飯後靳雲渚看完了幾份當地的報紙,把有用的信息圈出來後跟其餘幾個人商量了一番,還跟容烈來了個簡短的視頻會議討論了下公司的狀況,忙得完全不像一個重病的患者。
官佩瑜沒法搶過他手裡的事情做,便坐在一邊靜靜地聽,想着等到她把這些事熟練掌握,然後給他騰出時間來好好養病。
官佩瑜看着視頻裡的容烈,覺得他似乎也瘦了一點。
容烈的父親生了重病,而容烈的大哥堅決不肯從商,家族的擔子還是落到了他的身上,他沒法兼顧兩邊的運營,幸好靳雲渚之前培養的一班人完全可以聯手完成公司絕大多數事情,只在必要時來過問靳雲渚的意見。
掛斷後靳雲渚有些疲憊地靠坐在牀上。
官佩瑜把電腦拿到一邊,然後開始坐着給他削水果。
“我明天要走,”官佩瑜低頭說道,“公司有個國外的項目需要我去處理,你在這裡安心養病,我過幾天會回來看你。”
靳雲渚聞言不覺發笑,“我怎麼覺得,我們兩個人的角色互換了一下?”
官佩瑜卻是有些笑不出來,她把削好的水果切塊後放到一旁的碗中,“你操勞太久應該休息,現在換我照顧你。”
她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她一直認定那一天必定發生在四十年,五十年或者六十年後,從未想過會是現在。
官佩瑜將靳雲渚的叮囑一一記下,隨後走進前往英國的飛機。
舷窗外是寂靜幽深的夜空,官佩瑜端着咖啡,坐在椅子上看着查爾斯家族的資料。
“我已經在約克郡的幾個點都做好了部署,”晴子把電腦放到官佩瑜的面前,“就算中途發生什麼狀況,也可以掩護你安全離開。”
官佩瑜看了看屏幕上的地圖,上面好幾個點都被做上了標記。
“這些人都是隆巴多和萊昂找來的,”晴子轉頭看了看正在打撲克的兩個意大利男人,“這樣可以避過組織的耳目,不過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沒有安排過多的人手。”
“放心,我會努力自保。”官佩瑜繼續盯着自己眼前的筆記本屏幕,“查爾斯家族就算再怎麼隻手遮天,也不可能無故對我這個異鄉女人下手。”
晴子坐到她的對面,看了看外面的夜色,“你如果要進公爵府,你就不能持槍,我讓人爲你趕製一把不會被搜查出來的槍,在此之前你不要貿然跟着查爾斯子爵回去。”
“這還沒到英國,你就已經想着我進公爵府了。”官佩瑜忍不住笑了笑。
然而她也只是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對那劑特效藥勢在必得。
相比倫敦等中心城市的繁華,約克郡隨處可見的農場反而讓人覺得更爲親近。如果不是事先得知這一塊的地方被查爾斯家族控制着,官佩瑜幾乎要以爲這是一片世外桃源。
午後的陽光溫暖而明媚,官佩瑜穿着一身寶藍色的長裙,裸露在外的肌膚在太陽下白得發亮,那頭海藻般的長髮被隨意地攏在一邊,上面還彆着一朵金色的太陽花。
光是在鄉間的公路旁漫步,已經讓來往車輛裡的人側目凝視。
“你身後開過來這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是查爾斯的車,裡面坐的是他的司機。”秀髮遮蓋下的微型藍牙耳機裡傳來了晴子的聲音。
官佩瑜隨即彎腰從路邊又折了一枝太陽花,隨後轉過身,對着駛來的車伸出大拇指。
車子停了下來。
“嘿,這位美女,我很樂意帶你去任何一個你想要去的地方,”駕駛員是一個漂亮的英國小夥,“可惜我這會得去接人,你可以去前面老約翰的農莊裡喝頓下午茶,只要說是亨利的朋友,他就會好好招待你,一個小時後我就能回來。”
“謝謝你的好意,”官佩瑜的微笑裡帶着失落,“我原本想去橡樹農莊的,既然你要忙那就算了吧。”
“橡樹農莊?”名叫亨利的司機忍不住又多看了官佩瑜兩眼,“你認得農莊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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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只是聽說橡樹農莊裡有約克郡最大的太陽花海,所以想去看看。”官佩瑜笑道。
“既然這樣你就上車吧,我剛好要去橡樹農莊接人。”亨利指了指後面,“我可以跟守門的老傑克打個招呼,他可以放你進去觀光一下午。”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官佩瑜感激地上了車,手裡攥着那枝太陽花。
“話說,你是中國人?”亨利順勢跟她聊起了天。
“是啊。”官佩瑜轉頭看外面的風景。
“沒想到今天下午能夠遇到這樣一位美麗動人的姑娘,我真是太幸運了。”亨利開始滔滔不絕地讚美,“我一定要讓人給你拍一張站在花田中地照片,然後把它打印出來放在我牀頭的相框裡,我想那一定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風景。”
官佩瑜矜持而禮貌地笑了笑。
“你們中國的姑娘,都是這麼美麗動人的嗎?”亨利繼續說道,“我們子爵的心上人也是位中國姑娘,只可惜他喜歡的人好像已經嫁給了別人,而且那個男人還是公爵大人的朋友哩!就爲了這個,子爵回來後茶飯不思,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看來中國的姑娘果然有一種讓人無法招架的魅力……”
“那後來呢?”官佩瑜假裝感興趣地問道,“現在他結婚了嗎?”
“這纔過去一年呢,子爵還是時時惦記着那位姑娘,可真是個癡情種。”亨利感嘆了一聲,“我聽老一輩的說過,公爵大人當年也是對子爵的母親蘇菲夫人情有獨鍾,看來子爵是隨了他的父親啊……”
官佩瑜心裡長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查爾斯子爵心裡還有她。
或許利用別人對自己的愛來牟取自己所需有些卑劣,但是她不併不在乎,只要能夠救靳雲渚的命。
更何況,他當初爲了她,把叛徒這個罪名揹負了那麼久。
車子駛入了一家農場,亨利剛幫官佩瑜開了車門,路經的幾個男人看到官佩瑜,全都不由自主地圍了過來,把官佩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最後官佩瑜跟着老傑克走進了太陽花田。
“亨利這個小雜種可真是幸運,可以碰到你這樣的美人兒,”老傑克臉上有一條長長地疤,一直拖到後面的髮際,“你可以在這個花田裡隨便走動,但是可不要出去亂走。”
“好的我明白,謝謝你們。”官佩瑜微笑着點了點頭,隨後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往外走,“我忽然想起來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落在車上了,我得回去拿!”
老傑克只得跟了過去。
官佩瑜提着裙子,踩着銀白色的高跟鞋朝着車子走去,而另一旁的洋房門口,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驚喜地叫出了聲——“Pen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