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樓裡雜誌封面的拍攝,如火如荼地進行着。
宋傾本以爲唐棠這丫頭看着一副飛揚跋扈的姿態一定是個不怎麼好合作的對象,哪知道拍攝進行下來,她卻發現,這只是一個性子稍微驕縱了些的小丫頭而已,並不算什麼惡人。
最起碼對她,唐棠還算尊重。
“姐,收工了一起吃飯唄?”
收工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鐘左右了,宋傾正打算去幼兒園那邊接七七放學就好,見唐棠纏着自己要一起吃飯,只有不好意思地低笑一聲:“以後一起吃飯有的是機會呢!我今天是真的有事,實在抱歉。”
唐棠一直覺得任何一個身份比她貴重一點的人要是對她還能和顏悅色,那就是非常難得了。
她也不生氣。
笑嘻嘻地拉着宋傾的手。
“沒事,沒事,咱們以後再約啊。”
宋傾出門和花花一起去了幼兒園,她的座駕只要有心就能認出來,她也無心避諱,只是坐在車裡等着幼兒園放學的時候,她刷了刷微博,有一些評論真是讓人生氣。
所有人都認定了她是被端木白潛規則了。
“這些人,真是氣死我了。”
她氣哼哼地甩了手機,花花接過去打開一看,頓時也笑了:“姐,你和這些人計較什麼?就當是沒看見得了。”
她無語地看着車窗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也對,能和這些人當真計較什麼呢?
她又不能學那些玻璃心的明星們,把任何一個說她幾句壞話的網友全部拉黑,心胸狹窄成那樣,在娛樂圈可沒法混!
“姐,七七出來了!”
宋傾朝外一看,果然看見七七被老師牽着走出來了,身邊其餘的孩子都被爸爸媽媽或是爺爺奶奶牽着手接走了。
七七站在老師身邊顯得有些孤零零的,正在仰着小小的腦袋朝遠處看。
孩子在等着她呢。
她咬咬牙,索性打開車門走下去了。
她下了車,大踏步地朝校門口走去,遠遠地,七七就看見她了,小臉上立即堆滿了得意的笑,朝她蹦蹦跳跳地喊着:“媽媽!媽媽!”
那幼兒園老師之前也見七七喊一個女人“媽媽”,當時只以爲七七這孩子是想媽媽想瘋了,這一次卻聽得真真切切呢,忍不住見鬼了似的看着宋傾。
她真的沒有看錯,這是那個女明星Afra啊。
七七仰着頭,興高采烈地得瑟:“老師,我媽媽來接我了!”
宋傾到了兩人面前,笑呵呵地朝那老師打了聲招呼:“你好老師,我來接七七,可以走了嗎?”
那老師還在奇怪呢,宋傾就拉過七七的手,低頭朝她笑了笑,一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七七低頭朝身邊自己的同學們得意地宣佈:“哼,我媽媽也來接我啦!你們看,我也是有媽媽的!以後不許再叫我沒媽的孩子!”
宋傾起初還覺得這孩子嚎了一聲之後她有些難辦,可是聽完這孩子的話,她就立即明白過來,七七往日裡一定是因爲沒有媽媽,被同學們嘲笑過!
小小年紀,就受了這樣的磨難。
她心底的愧疚,簡直無法形容!
以前總是在劇本上看到心如刀絞的感覺,她哪怕
是演得出來,也從來沒有真的體驗過。如今才知道,心如刀絞,不過如是!
“七七,我們回家吧!晚上媽媽給你做飯吃,想吃什麼?”
“想喝媽媽做的肚肺湯,爸爸說了,媽媽做的肚肺湯可好喝了!”
“好的!媽媽給你做!”
她雖然別的飯菜不怎麼會做,肚肺湯卻做得一絕。
她載着七七一路去了別墅區外的生鮮超市裡,買了豬肚和豬肺,帶着小傢伙一路嘻嘻哈哈地回了家。
侯阿姨已經在做菜了,見她們回來,臉色有些古怪地朝宋傾看了兩眼。
她一怔,立即明白,家裡出事了!
只是當着七七的面,她什麼也沒問,對七七說:“七七,去洗手好嗎?”
七七立即piapia地跑去衛生間了。
“侯阿姨,出什麼事了嗎?”
“是端木先生回來了,他情形不太好,你去書房看看吧。”
“他回來啦?”
她有些心驚肉跳,知道他一定是去辦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了,這兩天一直沒消息,他不由得有些擔心。
快步地跑到二樓的書房門口,她在門鈴上按了按。
端木白的書房是經過後期特殊改造的,大門是厚重的防彈門,書房四面的牆壁裡也加了防彈層,敲門的聲音傳不進去,只有通過門鈴來告訴裡面的人,她來了。
過了四五分鐘,她等得有些焦急的時候,楊新鑄才一臉驚惶地打開了防彈門。
她站在門口,壓抑着滿心的擔憂,淡淡地問:“他怎麼樣?”
書房裡傳來端木白的聲音:“讓她進來。”
楊新鑄立即讓開了身子,朝她壓低聲音說:“姐,你可別害怕!”
她心裡一凜,走進去,立即問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雜着藥味兒,讓她忍不住頭皮發麻。
端木白坐在書房內那一排黑色的沙發上,上身赤=裸着,纏了一圈的繃帶,白色的繃帶上還有點點的血跡滲透出來,觸目驚心!
“三哥!你這是怎麼回事?”
她撲過去,卻不敢碰他,只能皺着眉在他身前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傷口。
他臉色有些蒼白,卻不算非常差。
低頭朝她笑了笑,說:“被底下的人出賣,不小心中了埋伏,不過放心,就是肚子邊上被子彈穿了個孔,沒有傷到內臟!”
她急得臉色都變了:“那也夠嚴重的了,爲什麼不叫孫醫生過來?”
孫醫生是端木白常用的一個外傷專家,鄴城市三院的一個外科主任。
“小傷而已,用不着他。你別慌,過來這裡坐。柱子,你把這裡打掃一下,別留下痕跡。”
楊新鑄看了宋傾一眼,眼神帶着囑託,她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七七接回來了?”
“嗯,接回來了。你這是去哪裡弄的一身傷口?”
他嘶嘶地倒抽涼氣,還是伸手去抱她,笑眯眯地看着她一臉的擔憂,只覺得能看到她這麼擔心自己,腰側穿個洞也是值了。
他湊到她脣邊,色心不滅地親了一口,說:“馮家那三口子不是被我的人關起來了嗎?我本來就打算放了他們的,聽說你也布了局,不過呢,
爲了把效果做得更加逼真,我在四周安了些兄弟,等着嬌姐那邊派人來。”
宋傾頓時明白過來:“然後你藉機查出了身邊的內鬼,又把那個嬌姐派來鄴城的人手給滅了?”
他又是一笑,低頭吧唧親了她一口。
“聰明!”
這就是他的女人,不像那些小家小戶的女孩子,沒事兒就嘰嘰喳喳的只能討論衣服鞋子和家長裡短。她看問題總是能從他的三言兩語裡舉一反三,和她交流起來毫不費力,你看,他們就是這麼的天造地設啊!
“我一直在擔心你,聯繫不上你的時候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她忍不住擡手去捏他的臉。
俊朗無比的一張臉被她揉得變了形。
他卻面不改色地笑着,任由她胡作非爲,只是含糊不清地問:“晚上做什麼好吃的?我都聞到香味了。”
“侯阿姨做了我和七七最喜歡的糖醋排骨,我做了肚肺湯,你身上有傷不能吃,哎呀,真是可惜!”
端木白知道她是故意插科打諢,也順從地點點頭:“哎呀,晚上吃不到肉,真是可惜……”
他湊近她耳邊,用低沉黯啞的聲音說着這番話。
宋傾立即紅了臉,瞪他一眼:“流氓。”
他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咦?我哪裡流氓了?”
宋傾頓時被他三言兩語撩撥得沒詞了,每一次都這樣,鬥不過他。
她只好擡手掐了掐他完好的胳膊內側那一團嫩肉,氣急敗壞地低聲說:“誰說吃不到肉肉?人家可以在上面啊……”
她說完,嬌媚地一笑,起身就跑了。
端木白愣了幾秒鐘,轉瞬間失笑,看着她的背影,臉色明朗開懷。
楊新鑄從外面回來,就看見他一副滿臉春色的模樣,忍不住抖了抖眉角:“三哥,你笑得好淫=蕩!”
端木白摸了摸下巴,朝他挑眉:“哦?是嗎?哦對了,我忽然想起來咱們需要派一個人去海島那邊,不如這樣,就你了!”
楊新鑄立即知道自己又得罪他了,急忙撲過去恨不得抱住端木白的大腿,嚎了一嗓子:“三哥!那海島上全是咱們的兄弟,一個母的都沒有啊!我不要去,我不想搞基啊!”
端木白被氣笑了,擡腳踢飛他:“行了!滾過來幫我穿好衣服,不能讓七七看見我身上的傷!”
“唉,好嘞!”
楊新鑄擺脫了搞基的命運,心情大好,替端木白挑了一套休閒的運動衫套上,兩人就一起下樓去準備吃晚飯了。
宋傾正在廚房裡忙活着,見他下來,繫着圍裙拿着勺子站在廚房門口說:“我給你熬點黑魚粥,稍等一會兒。”
端木白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她,渾身充滿了溫馨的煙火氣,不由得覺得新鮮,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一低頭捏住了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侯阿姨在旁邊看見了,淡定地捂住了七七的眼睛。
七七卻嘻嘻一笑躲開她的手,撲到宋傾的腿邊好奇地看着這一幕,笑着鬧騰:“爸爸媽媽好羞羞!”
就在這時,楊新鑄在客廳裡打開了電視,一看電視上的畫面,只覺得虎軀一震,回頭朝溫存着的兩人硬着頭皮說:“三哥三嫂,你們看看電視上,這女人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