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可是毅還是沒有回來,苗玲已在晴悠的安排下睡去了,倒是晴悠自己一直餓子肚子等着這夜歸的。
在院子裡藉着燭火與月光之朦朧的光線,晴悠翻看着書籍,她心繫着毅,但也心記着阿郎,也就是剛的的奇病。
晴悠知道毅不回來,是想要給她時間,也給他自己時間去思考如何面對阿郎的現狀。
書,手中是執着,但卻許久都不見晴悠翻過一頁,是在思考,還是心,根本就沒有在這醫書之上呢?
心有煩亂的晴悠深深吁了口氣,秋風帶來了涼意讓其不禁收緊了披風,仰望今夜的殘月,心底中一絲悲涼襲去,讓她感覺人生無常,變化萬千,無法讓人猜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個局面。
獨立於秋月這下的晴悠,讓人有說不出的保護欲,身形單薄的女子,在這本就令人感覺悲涼的季節增添了不少悲壯之意。
只聞寂寂之夜裡傳來了絲絲之聲,將沉溺在自己思緒中的晴悠抽回到了現實之中。
回眸一看,卻見所盼之人用着粗壯的麻繩拖着三根粗壯的長木,一步一步往晴悠而來。晴悠見到毅,悲涼之感瞬間化爲烏有,喜盼之情涌現於臉,讓毅爲心一震,有些無措。
“回來啦,餓了嗎?”晴悠快步上前,幫毅輕拭額間汗珠,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毅好像發現自己錯了。手一輕,被拖着的長木掉到地上,連忙將晴悠擁入懷中。內疚地回道:“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知道就好,”晴悠撒嬌拍了其一下,些許怨氣道:“我都快餓得站都站不穩了。”
猛不然的,毅將晴悠打橫抱起,嚇得晴悠一時手足無措,但又怕驚醒苗玲。不敢動靜過大,小聲道:“快放我下來。家裡有……”
“噓……”毅也知道晴悠有時候也很害羞的,於是便也順着她,將其放到院子裡的長桌上,隨後自己進入廚房。把晴悠熱着的飯菜取了出來,心裡一陣感動。
他知道晴悠並不介意他做錯事情,也不追究過往他所做的一切,包括曾經傷害她的朋友,她不恨他,也不責怪他。
可是他卻無法面對她……
夜裡,毅擁着晴悠入睡,可是毅輾轉難眠,因爲心底有太多的話。向要對晴悠坦白,向要告訴她,他真的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晴兒。對不起,”毅聽到晴悠均勻的呼吸聲,像是睡着了,但是他知道她沒有睡着,“當時我真的很恨他,如若是他。我就不會錯過你跟謹瑜的那些年,我抓住他的時候。真的想要一劍殺了他,可是……可是心中的恨讓我無法如此便讓他快速了結,所以……”
“你給他下的是什麼毒?”晴悠沒有問具體的過程,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她害怕知道,因爲她擔心自己會因爲知道剛所經歷的一切,會不自信是否能繼續如此平靜的面對毅。
“這是從扶桑引進的奇毒,名叫人魚之淚……”毅不再隱瞞,將所知道的都告訴晴悠。
晴悠聽了這個名字,無法跟這中毒者的現狀聯想在一起,因爲人魚之淚在其看來,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那些漂亮的美人魚的悲壯愛情故事一樣,讓人憐憫。
“具體由何製成,我並不知道,只是曾在一個扶桑人活動比較頻繁的海邊村莊裡發現了這全身都長滿了魚鱗的屍體,從而在那被抓獲的扶桑人手中取的毒藥,只有這一顆,因爲他們也是在試驗中,其它的,我都毀了。”…
毅將自己是如何獲得這個人魚之淚的經過告訴了晴悠,同時也告訴她那些試過此人魚之淚的人最終都會死。
“可是阿郎……苗玲給剛取了一個新名字,叫做阿郎,剛似乎也沒有拒絕,也許他也想換一個新的方式也說不定,只不身上的奇毒,讓他不得不再回到這裡來。”
晴悠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毅的表情,像是擔心他會誤會些什麼,對阿郎的恨意,依舊掛於心中,無法釋懷。
可是晴悠已經用行動證明了對他的真心和專一,所以毅這方知道自己的妒嫉原來只不過是自己的多慮。
“也許是我太小人了,可是晴兒,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毅收緊了那環着晴悠的雙手,讓晴悠感受到他的不安和對她的著緊,“不管能否治好他,只要他不再糾纏你,我發誓,絕不會再對他出手。”
晴悠笑了笑,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往那溫暖的懷抱鑽進去,慢慢進入到了她的夢鄉之中。
次日一早,苗玲便拿着木桶去提水,把廚房裡的水缸都裝滿了水。
晴悠跟毅起牀,正想要謝謝苗玲幫他們打水之時,卻見苗玲將半開着的木箱蓋給打開,將木箱裡的水用木桶裝出來。
眼見苗玲就要把這水倒到院外,晴悠連忙阻止道:“不可,苗姑娘,萬萬不可……”
晴悠出口,毅便出手了,飛身一躍,空中一個空翻,人便到了苗玲的身前,快速的奪了苗玲手中的裝着浸泡着阿郎木箱裡的水。
見這水沒有被倒到地上,晴悠頓時鬆了口氣,同時解釋道:“苗姑娘,我需要這些水做一些試驗,且現今還不清楚這些水是否也含性,不可冒然將此水隨意傾倒。”
“可是……”不讓苗玲把這些倒掉,她便有些爲難了,“阿郎這水都需要更換,否則他的魚鱗會滲出血來的。”
晴悠思索了片刻,隨後更看向毅,“不如先把他轉移到水缸裡先吧,這木桶和水箱今日你得快點做好了。”
“我還是先下山買兩個大木桶回來吧,”毅看着院外的那三大根長木,似乎沒有這個自信可以今日便做好,“我怕他會等不及。”
晴悠沒有想到毅願意幫助她治療阿郎,所以便也點頭認同他的說法,“那你快去快回吧。”
苗玲看着毅再一次瞬發的在其眼前消失,心底有着對毅的武功的無限驚歎,“木,那現今……”
“暫時我還未找到有效的治療方法,不過我想這些水裡多少會含有些毒素,所以想用這些水做一些試驗,初步的治療方案已經定下來了,現今只要看這個試驗的結果便可。”
晴悠安慰着苗玲,其實心裡也跟苗玲一樣很想早一點可以把阿郎身上的毒給解了。
實際上,晴悠也有着別的打算,如若這些方法都無法將這毒給解了的話,那她準備了一個後備的方案,那便是蠱蟲。
可是蠱下藥晴悠還真的是沒有試過,亦不知這效果會如何,是否會有副作用,而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蠱蟲進入到了阿郎的體內,如何完好的取出來,這還是一個很冒險的問題。
所以如非到迫不得已的地步,晴悠是不會採用這個方法替阿郎治療。
晴悠一早便開始在研磨藥粉,有長得像曬乾了的樹枝,也有的像是樹根,有的像人蔘,有的像乾花,有的又像是果子………
看着晴悠正屋旁邊的那個小木屋裡取出數十種藥材出來,苗玲這眼都有些瞪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這裡還可以做些什麼,也無從入手幫忙。
在晴悠的身旁轉來轉去的話,反面讓晴悠感覺有些礙手礙腳的,故道:“苗姑娘,若是可以的話,可否請你去準備早膳啊?我感覺有些餓了。”
苗玲有了事情可以做了,當然很樂意了,“當然沒問題,木夫人你請稍等一下,我現在就去準備早膳,很快便好。”
苗玲走開了,晴悠也終於可以靜下來,安靜的去配自己的藥方,有些磨成粉,也有些切成片塊。
許久都沒有使用小木屋裡藥材的晴悠,很懷念這種日子,以前的她最喜歡的就是可以配製各種方子,雖然她小木屋裡的藥材被使用的情況,大多都是因爲出現一次難治的病症才使用的,但晴悠從來沒有想過用這小木屋裡的藥材去害人。
一個時辰不用,毅很快更帶着人把木桶運上到了山上,苗玲本想着自己去打來乾淨的水替其夫換水,可是晴悠希望毅可以替阿郎做些什麼,就當是補償或者賜罪,所以便讓毅去了。
毅沒有拒絕,似乎也理解晴悠的用意,所以毫無怨言的安着晴悠的意思去做了。
毅跟苗玲替阿郎換水,晴悠則取出阿郎所浸泡着的水分別放入六個不同的碗中,分別用銀針試過每個碗中的水的毒性。
結果還真的是被晴悠給猜中了,這些水真的是含有毒,只不過這毒性不太強,不過這對晴悠而言已經足夠了。
晴悠分別給這六個碗貼上了序號,也把自己調製好的藥分別滴落到六個碗中,每隔一刻鐘察看一次這六碗水的情況。
如顏色、氣味、毒性等等情況……並把每一次地察看結論都記錄在本,這讓苗玲覺得其夫的毒真的有望可以被解除。
可是晴悠做的功夫是很足,但是效果卻非太理想,一日下來,她發現這六碗水裡的毒性都未有被解或者減輕的情況,除能其中一碗這水的腥味有所去除之外,其它的都不見有特別的變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