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牙不想再做什麼君子,他,只想做一個男子,真正的男子。
程渲一定是太累了,她睡的很熟,莫牙把她又摟緊了些,她還是沒有絲毫察覺,她哼哼了聲貼向了莫牙的頸脖,潤潤的紅脣無意中還蹭弄了下莫牙的喉結。
——要命。莫牙的喉結艱難的滾動的,他忽然覺得好渴。
就一下,一下就好。莫牙鼓足勇氣湊近程渲,顫動的嘴貼住了她的脣尖,見程渲沒有躲閃,莫牙似乎得到了偌大的鼓勵,他探進溫溼的舌尖,劃過程渲齊整的皓齒,努力的往深處尋去。終於,他和程渲纏繞在了一起,探尋着彼此的美好,用力的吻在了一處…
程渲不是被親醒的,她…羞燥的發現,自己,居然是被頂醒的,對,就是小莫牙乾的。
身下某處被異物蹭動着,睡着的程渲有些惱,握着手心朝那物一拳頭砸去——要你弄我!
——“嗷…”正在幸福裡遨遊的莫牙驚叫了聲,“好疼。”
程渲陡然驚醒,只覺得嘴巴有些溼,自己睡覺也不流口水吶。再看莫牙俊臉都變了形,齜牙咧嘴捂住了某處,程渲裹着被子一咕嚕滾下了牀。
——“程渲,死程渲!”莫牙都快帶了哭腔,“疼死我…”
程渲不學醫,也是未涉及情/事的少女,但她懵懂裡也知道那處對男人的重要,自己那一拳頭沒輕沒重,可別真廢了莫牙…程渲爬起身撲向莫牙,大眼睛裡閃着緊張,“你沒事吧?趕緊給自己瞧瞧?”
莫牙驟的止住痛喊,閃電似的按住程渲的肩頭,抱着她一個翻身壓下,黑眼睛閃着得逞的亮色,俊眉一挑一挑滿是得意,“程渲,你也有今天。”
——“你騙我?”程渲意識到中了圈套。
“就是騙你的。”莫牙大笑,“程渲,你還好意思說我騙你,誰裝瞎把我騙的團團轉?騙你怎麼了,我就要…”莫牙黑眼睛狡黠的盯着程渲通紅的臉,“騙你,欺你。”
莫牙嘴上兇巴巴,小兄弟也毫不示弱的劍拔弩張,程渲被他戳的生疼,不滿的推了把莫牙,“你那麼重,要被壓死了…讓開。”
“不讓。”莫牙支起了些身子,但卻沒有挪開,挑釁的逼視着程渲。
程渲原本以爲莫牙和自己鬧騰幾下也就完了,見莫牙動也不動,呼吸聲也越來越粗重,程渲是個弱女子,哪裡知道莫牙接下來要幹什麼,說不怕是假的,程渲有些怕了,要莫牙霸王硬上弓,自己該是…只有認命。
“程渲。”莫牙的雙腮帶着酒後的薰熱,臉上的神色有些惑人,“我想…要你。”
程渲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莫牙沒羞沒臊口無遮攔,“要?”這個寶船來客知道什麼是“要”嗎?
莫牙不知道,他小兄弟卻知道,莫牙明明沒有動作,小兄弟卻愈發膨脹開來,肆意想衝破束縛做些什麼——莫大夫,有些忍不住了。
——“不能要。”程渲認真道,“不能。”
“爲什麼?”莫牙粗喘着氣,他忍不住,但他愛惜程渲,不想逆了程渲的意思。
“因爲…”程渲思索着,“要之前,得…成親才行。”
莫牙知道成親,見程渲鬆了口,莫牙來了精神,“那我們…成親?”
真是個傻子。程渲偷笑,趁莫牙一個鬆懈,程渲推開他跳起身,理了理凌亂的衣裳,背過身道:“成親是個麻煩事,哪有嘴上說一聲就成親的?也太便宜你。”
莫牙茫然的躺在牀上,小兄弟也漸漸鬆弛下來恢復了平靜,“成親…”莫牙重複着,原來成親了才能要程渲,差點兒可就犯了大錯。
——“昨天。”程渲撇開話題,“是唐曉送你回來的。”
莫牙嗯了聲,仰面望着天花板,“他倒是講義氣,沒把我丟在海邊。也是他請我喝的酒,喝了多少壺…我也不大記得了…”
程渲環視着莫牙的屋,屋裡並沒有什麼可以讓人生疑的東西,莫牙像是看出程渲所想,支起腮幫子道:“你放心,就算喝多了酒,我也能管得住嘴,我沒有胡說什麼,程渲,我會護着你,絕不會讓你有事。”
程渲垂眉一笑,走到門邊推開屋門靈巧的閃了出去,那動作輕盈可愛,牀上的莫牙怔怔看傻,輕撫着程渲躺過的被褥,生出意猶未盡來。
程渲出來的那一刻,客棧掌櫃恰巧上樓,見程渲從莫牙屋裡出來,掌櫃吞嚥着喉嚨瞪大了眼睛,他知道程渲眼盲看不見自己,這要是看見,那可就太尷尬。掌櫃屏住呼吸,縮着身子貼緊了牆壁,像只壁虎似的挪動着,一寸一寸摸爬而過。
程渲目不斜視,昂首自若的推開自己的屋門,嘎吱關上那刻,掌櫃長長吁出一口氣,才繃直身子又見莫牙推門出來,四目相視,莫牙眼神篤定,掌櫃一巴掌拍向自己的眼睛,哀聲嚎道:“年紀大了,我一定是得了青光眼,大早上什麼都看不見...莫大夫,你起了沒?可得給我瞧瞧吶…”
莫牙抖了抖衣襟,理也不理的走下樓去。
岳陽城,海邊碼頭
把莫牙送回客棧,唐曉沒有回賢王府,也沒有去關押刺墨的小屋,他回到了岳陽海邊,眺望着沿海排列齊整的船隻,沉思了許久。
程渲和莫牙,如天降一般出現在岳陽城,一個成爲卦界新秀,一個邁入賢王府做了穆瑞當紅的門客,沒有人知道這倆人的出處,來自哪裡,師承何脈…沒有人知道。
原本不過是兩個可以當街碾死的螞蟻,沒有人會把他們視作敵手,但現在,他們哪一個都不再可以小覷,看似無害的外表下,到底深藏了什麼秘密。
唐曉心底隱隱有一個感覺,在他成大事之前,必須要理清莫牙和程渲這二人,尤其是莫牙。刺墨鐵了心不肯幫自己,普天之下,他認識的人當中,只有莫牙知道可以易容的神蠱,也許莫牙…可以助自己。
唐曉早就借賢王府之名調查過這倆人的來歷,可惜卻是一無所獲。人不可能真的從天而降,一定是自己漏了什麼地方…昨晚和莫牙小酌,唐曉頓悟到自己的紕漏。
——大海。也許…莫牙和程渲是來自海上。
岳陽是濱海大城,每天都有數百隻大小船隻進進出出,漁民也好,商旅也罷,碼頭繁忙,各地來客比城門口還要多,有時也留意不到所有人…唐曉深目微亮——碼頭工人也多是船工,經常需要出海勞作,也許…看見莫牙程渲的船工,當日就上了漁船商船,這一去沒有個月餘回不了岸上…所以,這才無人知道他倆是如何來的岳陽?
——應該就是這樣。唐曉回味着莫牙喝多酒吐出的話:“怎麼會沒見過船。別說見了,我還會掌舵揚帆,你會麼?”
莫牙心思坦蕩,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他不會撒謊,也不會信口吹噓,莫牙說自己會掌舵揚帆,就一定會。
——莫牙一定是乘船到的岳陽,一定是。
旭日東昇,映着唐曉自信凜凜的面容。他負手朝開始熱鬧的碼頭步步踱去,一瘸一拐。
船隻雖然多不勝數,但查找一艘特定的船,對唐曉而言卻不算難事。
能憑一人之力掌舵的,絕對不是大船,莫牙不是漁民,也不是商客,他的船,只會是可以載人的普通船隻;莫牙有潔癖,他的船,一定不會像尋常人的那樣雜亂陳舊,必定是…潔淨有致,小而齊全的船。
唐曉拖着瘸腿走遍了碼頭的每一處,他銳利的眼睛定在了裡一艘不起眼卻又有些特別的船上——那是一艘不算大的船,雖然肉眼看去很是平平,但藉着初升的日色,唐曉還是可以看出這艘船的不平凡。
那是由烏木製成的寶船,烏木百年成才,可千年不朽,海水難腐,颶風難毀。這樣的材質,可以讓這艘不大的船縱橫江海,猶如無人之境。
——“你是來交稅銀的麼?”一個大漢抱肩朝唐曉走來。
“稅銀?”唐曉疑聲道。
大漢指着船道:“看你盯着那艘船,還以爲是來替那倆人交錢來着?真是無趣,大爺我出海回來,居然還沒湊得齊稅銀,信不信大爺我掀了這船。”
——“哪倆人?”唐曉眉心一動,“是不是,一男,一女。”
“女的還是個瞎子,真是晦氣。”大漢出海久歸,並不知道這些日子岳陽發生的事,他不知道自己口中那個晦氣的瞎子已經榮登司天監做了卜官,交不出稅銀的年輕男子已經成了賢王爺身邊的當紅門客,他的口氣滿是不屑,充滿了對兩個窮人的鄙夷。
果然是莫牙和程渲。唐曉壓制着內心的興奮,“我能不能,上去看看?”
——“得交錢。”大漢張開手,“不交銀子,誰也上不去。”
“多少。”唐曉一手摸進了袖口。
——“五十兩。”大漢衝唐曉揮了揮巴掌。
唐曉淡淡一笑,摸出個金錠子按在了大漢的手心裡,“夠不夠?你說的那兩人是我朋友,這金子當稅銀綽綽有餘,這艘船…”
大漢兩眼閃着金光,忙不迭道:“這艘船交足了錢,爺您想怎麼着都行。”
見大漢歡喜離開,唐曉一個鷂子翻身躍上寶船,見四周無人,迅捷的進了船艙,悄無聲息的合上了艙門。
——這一看,就是莫牙莫大夫的船,但,又有些不一樣。在唐曉之前,船上已經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