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嫡女,棄妃不愁嫁
衆人跑近,看到這一幕都傻了眼,沒等衆人反應過來,不知道哪裡涌來了不少百姓,看着關洛飛都指指點點起來。
有人叫道:“快去報官,有人殺人了!妲”
事到如今,趙天瀾知道瞞不過去了,叫了一個侍衛去報官,自己上前對關洛飛說:“洛飛,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只能暫時委屈你了!”
他叫過兩個侍衛看着關洛飛,命令其他人呆在原地,就和趙天楚一起走進了醫館,言錚深深地看了一眼關洛飛,跟着走了進去。
一進去,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地上躺了兩具屍體,血流的到處都是,人已經死了窀。
再往裡走,看到兩個丫鬟倒在石階上,衣服都被血染紅了。
這兩個丫鬟是陳竺玉的,言錚以前見過,她嘆了口氣,往前走。
裡面的門敞開着,言錚一眼就看到了陳竺玉,胸口上有幾處刀傷,地上也有很大的一灘血跡,衣服半敞到腰際,露出來的肌膚上還有不少歡愛的痕跡……
言錚還沒說話,跟在後面的端木翊就脫口冷笑道:“外面傳言關洛飛和嫂子私通,原來這事是真的啊!”
言錚回頭瞪了他一眼,端木翊無辜地說:“我只是說了句實話,言錚你別不高興,你要是去酒樓呆上幾天,你也會聽到的!”
趙天瀾沉聲說:“傳言不可信,端木翊你別亂說話,我相信洛飛不是這樣的人!”
趙天楚嘲諷地笑道:“誰知道呢!關鳴郤腿殘了根本管不住她,這女人又不安分,勾搭在一起也有可能……對了,說不定這孩子根本不是關鳴郤的……這女人說不定厭倦了偷偷摸摸,想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名分,威脅關洛飛娶她,結果關洛飛惱羞成怒就殺人滅口了!”
言錚無語,可是卻沒有證據反對,趙天楚說的雖然是猜測,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估計很多人都會和他一樣的想法的。
趙天瀾看看陳竺玉微凸的肚子,眸色沉了沉,才道:“你們都是憑空猜測,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爲了洛飛和瑞親王府,希望你們都別亂說,一切都交給衙門去查吧!”
這時外面傳來了吵鬧聲,似乎有人要衝進來,被侍衛擋住了,雙方正在對罵呢!
“先出去吧!”趙天瀾率領衆人退了出去。
外面,醫館的家屬聞訊趕來,糾集了不少鄉鄰擡棒揮刀地要爲家人報仇,那些侍衛都護着關洛飛,兩邊僵持不下。
趙天瀾一見,只好上前叫道:“本宮是滄焰的太子,大家聽本宮一句,本宮已經報官了,一會等大人來會查清此案的,如果證實是關洛飛殺人,本宮決不會姑息!”
那帶頭的大漢冷笑道:“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官官相護,帶回去了找個人頂罪,我們纔不相信你們!反正如今人證據在,一定要給我們個說法!”
“對,就地斬了他……”那些百姓跟着叫起來,一起涌上來朝關洛飛亂罵起來。
什麼難聽,不堪入耳的話都罵了出來,言錚憐憫地看着關洛飛,這位二爺,估計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被人這麼罵過吧!
關洛飛擡着頭,目光茫然地看着遠處,也不知道是聽言錚的話還是還沒從這事中清醒過來,他破天荒的一句話也沒爲自己辯解。
言錚沉思着,忽然發現不對,關鳴郤和邵翩若,還有趙曉綹都不見。
今天這些事都不是偶然的,言錚想着就走過去,拉了拉趙天瀾的衣角,趙天瀾回頭,言錚低聲說:“殿下,關鳴郤,郡主,趙曉綹都沒見人,你是不是派人去找找,別出了什麼事!”
趙天瀾一驚,轉頭一看,還真不見這幾人,他就拉了趙天楚到一邊,低聲吩咐趙天楚趕緊去找人。
趙天楚也被驚了一下,帶了幾個侍衛就擠出人羣趕緊去找人。
石絮擠到言錚身邊,低聲叫道:“言錚,這是怎麼回事啊,我遲來了一會,怎麼關二爺就變成兇手了?難道市井傳言,他和他嫂子有私情是真的嗎?”
“別亂說,他不是這種人!”言錚吩咐她照顧好陳韻兒和孫明秀,纔回身叫過羅衣,讓她幫自己去做幾件事。
羅衣聽完就悄悄地離開了。
趙天瀾還在勸說那些百姓,可是縣官不如現管,對這些百姓來說,太子離他們太遙遠,太子的話根本不能相信。
紛紛吵着要殺了關洛飛,趙天瀾都被亂的頭昏,求助地看向言錚。
言錚也幫不了忙,沒有證據,任何說辭都是空的,就裝沒看見。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臨河邨的里正趕到,趙天瀾有些失望,一個小小的里正能起什麼作用呢,更何況,這裡正和自己年齡差不多。
“鍾震參見太子殿下!”里正上前給太子施了一禮,不卑不亢地說:“殿下的侍衛已經將這裡發生的事都告訴我了,我讓他去請京兆尹汪大人,畢竟我們臨河邨歸屬汪大人管,這案子還是他來管比較適合!”
趙天瀾一聽就放下心來,只要汪大人來了,今天帶走關洛飛就不是問題。
“里正,你是我們推舉出來的里正,你可不能官官相護放過兇手啊!我爹他死的好慘啊!”那大漢叫起來。
鍾震回頭,正色道:“樑大哥你放心,我鍾震從做上里正那天,就發誓要爲鄉親們秉公辦事,決不徇私。大家相信我就先退下,一會等汪大人來了會查清此案,給樑大叔他們一個公道。如果證明是他殺的人,我會要求汪大人秉公辦理的!”
“那要是他們找個替罪羊呢?這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大家公子,那個什麼汪大人會爲了我們百姓得罪他嗎?”樑大漢不依不饒地叫起來。
鍾震嚴肅地說:“樑大哥,什麼公子哥,能有太子殿下尊貴嗎?太子殿下都做了保證,決不姑息兇手,大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要知道,太子殿下可是我們滄焰未來的皇上,難道太子殿下會無視自己的子民含冤莫白嗎?大家要相信太子殿下,給汪大人一點時間弄清來龍去脈……如果大家不放心,到時讓汪大人公審此案,大家都來聽聽,就知道有沒有包庇壞人了!”
言錚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這年輕的里正,他濃眉方眼,相貌生的很端正,就是臉很黑,個子也不高,不說話時看上去和一般的村民沒什麼區別。
可是這一番話說下來,卻有條有理,而且還把趙天瀾推了出去,這樣如果此案沒有秉公辦理,太子在百姓之間的名聲就毀了。這對他以後做皇上肯定會有影響,所以,於公於私,太子這次一定不能出差錯。
鍾震在臨河邨看來還是有一定的威望的,幾句話一說,那些百姓就在他的規勸下退到了巷子外,遠遠地看着這邊。
趙天瀾雖然知道自己被饒進去,也大度地沒生氣,上前拍拍鍾震的肩膀說:“謝謝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鍾震微笑:“殿下別生氣,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如果我不這樣說,我是怕殿下你們的人都出不去,而汪大人也進不來查案……殿下別小看這臨河邨,在九龍廟的庇護下,這裡幾百年都是人才輩出,臥虎藏龍的人不計其數……就說剛纔那個樑儉吧,帝都最大的碼頭他有三十多艘船東南西北運貨,殿下想想,如果不能讓他心安,他要鬧起來,殿下需要調集多少人來救你們出去呢?”
趙天瀾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孤陋寡聞了,沒有鍾震的話,今天還真不好收場。他誠懇地說:“多謝鍾小弟的提醒,我明白了!”
鍾震見趙天瀾明白自己的意思,就點了點頭,站到了一邊。
臨河邨離帝都二十來裡,去報案的侍衛一去一回不耽擱也要一個時辰,趙天瀾讓侍衛們守住現場,就叫上言錚到一邊說話。
他擔心地說:“言錚,三弟都去了一會了,怎麼還沒消息,難道郡主和小綹也出事了?”
“殿下別急,沒消息也許是好消息,說不定她們只是走散了,三殿下找起來費時間,一會她們會安然無恙地回來的!”言錚安慰道。
“但願如你所說……”趙天瀾看向關洛飛,見他還是擡着頭茫然地看着遠處,又擔心起來:“你說洛飛是怎麼回事,裡面的人真是他殺的嗎?”
言錚一笑:“殿下,你認識洛飛比我久,他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殿下心裡不相信他會殺人,爲什麼不堅信這一點呢?你要動搖了,就算有證據證明不是他殺的,你也不會相信的!”
趙天瀾點頭:“你說的對,是我太急躁了,失去了冷靜,這不是好事,我一定會反省的!”
作爲一國太子,將來的儲君,趙天瀾的確不能意氣用事,他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以免錯上加錯。
又等了一會,終於見端木翊跑了過來,他臉色不是很好,趙天瀾一見心就沉了下去。
“殿下,借一步說話!”端木翊把趙天瀾拉到了一邊,示意言錚也跟過去,才低聲說:“找到人了,只是郡主出事了……”
“郡主怎麼了?”趙天瀾急問道。
端木翊看看言錚,才低聲說:“她不知道被誰擄走了,被灌了迷魂藥,關鍵的時候被世子爺的下人所救……世子爺看光了她的身體,現在把她帶到了馬車那邊,她一直在哭呢!”
呃,言錚沉下了臉問道:“那趙曉綹呢?”
“四公主沒事,買了一堆東西,三殿下先找到了她,讓侍衛先送她回宮去了。三殿下讓我來通知殿下一聲,別擔心!”
端木翊憂心忡忡地問道:“太子殿下,現在怎麼辦?”
趙天瀾揉了揉太陽穴,邵翩若纔來帝都沒幾天就出這樣的事,這要是傳到姑母耳中,姑母決不會罷休的。
“先讓三弟把她送回宮吧!把這事稟告父皇,讓他先安撫郡主。至於世子爺,請他過來看看,畢竟是他的夫人和弟弟出事,他遲早會知道!”趙天瀾吩咐道。
“好,我這就去請人!”端木翊匆匆走了。
趙天瀾轉頭看向言錚,苦笑道:“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早知道會出事,我就不該帶你們來!”
言錚淡淡一笑,意味深長地說:“殿下不必自責,該發生的,就算在宮裡也會發生,這不是你的錯,只能說背後這些人太懂得利用機會了!”
趙天瀾若有所思:“言錚你的意思是,這不是偶然的,這是針對我們來的?”
言錚微笑:“殿下是聰明人,言錚就不班門弄斧了,我只說一句話,臨河邨藏龍臥虎,我們今天來的人也不都是簡單的人啊!”
趙天瀾眸色沉了沉,剛想說什麼,就聽侍衛稟道:“汪大人到……”
他轉頭,看到汪大人帶了一衆衙役騎馬趕到,到了巷子口被百姓堵住,鍾震趕緊上前解圍,汪大人才帶着幾個衙役小跑過來。
“殿下……”汪大人簡單地行了禮,就和趙天瀾一起走進了醫館,言錚看到仵作劉崔也來了,就跟了進去。
趙天瀾介紹了案情,汪大人和仵作就開始勘查現場,言錚尾隨着劉崔,看他認真地檢查每一具屍體,自己就在一旁默默地觀察着,把看到的一切都記在心裡。
打了幾次交道,劉崔對她印象很深,對她的尾隨也不在意,間隙時還打趣道:“白小姐,你比汪大人還上心啊,怎麼,這次想爲關二爺翻案嗎?白小姐,我覺得這事你那套可能沒用了,這麼多的證據都證明是關二爺殺的人,你要是真能給他辯成無罪,那我就拜你爲師!”
言錚莞爾:“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劉大人又怎麼能說一定是關二爺殺的人呢?要知道人心莫測,如果想陷害一個人有的是方法,劉大人你說對嗎?”
“是我莽撞了!你說的對,想陷害一個人有的是方法……不到最後一刻,我都不該妄下結論。白小姐,你跟着看,如果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歡迎你指出來!”劉崔謙虛地說道。
言錚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是能得到第一手資料的機會,言錚不會放過的,她本來還想讓太子給自己說情插進這案子裡,現在有劉崔的邀請,她怎麼能不抓住機會呢!
那邊正和太子說話的汪大人看見,皺了皺眉頭,本想呵斥,看太子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就明智地閉了嘴。這事牽扯到關洛飛,而關洛飛又是瑞親王和關王妃的愛子,夫妻兩都是皇上喜歡的人,能有人幫自己弄清怎麼回事,他也好向他們交待啊!
言錚跟着劉崔檢查完外面的屍體,來到陳竺玉的屍體前,劉崔看了看陳竺玉半敞的衣襟,面無表情地蹲了下來,他檢查了口鼻,又檢查了她身上其他地方,邊檢查邊道:“白小姐,不管這兇手是誰,都心狠手辣啊,你看她腹部的刀傷,這是把刀戳進去還翻攪了幾下,她可是懷了孩子啊!”
言錚剛纔就注意到了這事,所以才堅信不是關洛飛下的手,以她對關洛飛的瞭解,他不會這麼兇殘。
“劉大人,這裡有個藥碗,還有點藥渣,你看看!”言錚在旁邊的地上看到個藥碗,就叫道。
劉崔起身走了過來,蹲下來檢查藥渣,半響蹙眉道:“這藥渣裡有紅花,其餘的也是滑胎用的?難道是兇手不想陳竺玉生下這孩子,給她灌了滑胎藥,結果她反抗,兇手才殺了她?”
言錚有些感激劉崔,明顯是她剛纔的話起了作用,劉崔不再說關洛飛是兇手了。
劉崔將藥碗藥渣收好,又回到屍體前,他蹲下來檢查陳竺玉的手,稍後說道:“她指甲裡有血跡,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兇手的,一會要檢查一下關洛飛身上有沒有受傷!”
提到這事,言錚忍不住說道:“劉大人,我剛纔撞到關洛飛時,他神情有些不對,你說會不會有人給他服食了迷幻藥之類,把他引到了這裡,讓他以爲是自己殺了人?”
劉崔苦笑:“江湖上倒有這種藥的傳言,可是誰也沒見過,你要是拿這個爲他辯白,沒人會相信的,他們只會說你是爲關洛飛找藉口!”
他說完停了一下,轉頭看向言錚:“白小姐,不是說關洛飛已經悔婚了嗎?你不恨他嗎?爲什麼還相幫他證明清白?”
言錚聳了聳肩:“我欠二爺一個情,這和他悔不悔婚沒關係,我這人不習慣欠人的,所以能幫他就儘量幫吧!”
劉崔豎了豎拇指:“白小姐大度,有白夫人的風範。做人就該這樣,一是一,二是二,這樣纔好!”
劉崔又檢查了一下,才起身去向汪大人稟告。
言錚跟了過去,就聽趙天瀾對汪大人說:“汪大人,不是本宮不相信你,而是此事關係重大,本宮就派白小姐做本宮的代表,協助你調查此案,汪大人不會見怪吧?”
汪大人慌忙點頭:“怎麼會見怪呢,白小姐聰明睿智,已經協助過本官調查過一樁案子,有她幫忙,本官求之不得呢!”
“那就行,等回宮本宮會向父皇討正式委命的聖旨,言錚,就辛苦你了!”趙天瀾誠懇地對言錚道。
言錚也知道這是趙天瀾幫自己了,點點頭說:“能爲殿下效力是言錚的榮幸,一定不辱使命!”
趙天瀾就不再過問這事,去找趙天楚詢問郡主的事。
劉崔把發現的東西都告訴了汪大人,提出要搜查關洛飛,汪大人詢問地看向言錚,言錚不在意地說:“這是正常的步驟,汪大人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不用當心我!”
汪大人就讓衙役把關洛飛帶進來,找了個房間讓劉崔去搜。
關洛飛很配合地走了進來,他眼睛裡的茫然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靜的沉默。
劉崔把搜查的意思一說,關洛飛二話不說,當着言錚的面就脫下了上衣,露出了堅實的肌肉。
言錚沒空欣賞美男,仔細盯着他的手臂就觀察起來,一看,她的心又沉了下去,關洛飛右手小手臂上有兩條抓痕,血跡都是新鮮的,明顯是不久前才受的傷!
劉崔也注意到了,擡起關洛飛的手臂問道:“這是怎麼來的?”
關洛飛低頭一看,眼裡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隨即搖搖頭:“我不記得了……之前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