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魂術傷害?
葉綾舟注意到,周源在說她沒有受傷的時候,皺了下眉頭,臉上也閃過一絲不解。等全部說完後,嘴脣微張,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想問的,最後卻沒有問出口。
別說周源不解了,葉綾舟更不解,物理性創傷是醫學上的說法,這個她知道。但什麼叫魂術傷害?醫學上有這種說法嗎?又不是打遊戲,怎麼還有魂術傷害?
可轉念一想,她都能靈魂出竅了,憑什麼不能有魂術傷害?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周源爲什麼會這麼說?
作爲一名醫生,在介紹病患情況的時候,怎麼可能使用一個醫學上沒有的詞彙?哪怕周源只是個實習醫生,也不可能犯這樣的錯。
除非……她原先的判斷是錯的,周源不是普通的醫生?可如果不是普通的醫生,那周源又是什麼人呢?
葉綾舟心中不由生出幾分好奇,目光不知不覺落到了周源胸口處的徽章上,忽然腦中靈光一現。這個徽章或許不是什麼裝飾品,而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代表了周源就來自“忘憂谷”。
也不知忘憂谷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聽起來有點像遊樂園,又有點像療養院的名字。
葉綾舟首先排除了遊樂園,看周源的樣子更像是療養院的醫生,另外她還發現周源和爺爺的關係很耐人尋味。
本來,聽到周源對爺爺的稱呼,她並沒有多想,以爺爺的古稀之齡被年輕人尊稱爲“秦老”很正常。可現在,她又仔細琢磨了一下,發現不僅僅是稱呼的問題,周源對爺爺的態度也很奇怪。
無論說話還是動作,周源都表現得非常恭敬,這絕不是醫生對病患家屬應該有的態度,反而更像下屬向上司彙報工作時的態度。
如果忘憂谷真的是家療養院,那周源會不會是爺爺從裡面僱來的私人醫生?爺爺是周源的僱主,那周源對爺爺表現出這樣的態度也就說得通了。
可是有一件事葉綾舟卻怎麼也想不通,就是爺爺的反應,爺爺爲什麼一點兒也不驚訝?
葉綾舟自己不覺得驚訝,是因爲之前遇到了不少離奇的事。丟丟會變身,小幽來自修真界,自己靈魂出竅,每一件都足以顛覆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驚訝了太多次已經有點麻木了,所以此刻她更多的是疑惑,而不是驚訝。
但爺爺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啊,就好像爺爺聽得懂周源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爺爺知道什麼是魂術傷害?
葉綾舟很想直接問一問爺爺,可惜以她現在的狀態,問了也是白問,爺爺和周源都看不見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她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將視線從周源身上轉移到爺爺身上。同時放慢眨眼的速度,認真觀察起爺爺來,想看看能不能從爺爺的言行舉止裡窺探到些什麼。
秦勉的眼力見可要比葉綾舟厲害得多,葉綾舟都能看出周源的欲言又止,沒道理他看不出。
於是,秦勉主動開了口:“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車子摔得這麼嚴重,可我孫女身上爲什麼連個磕碰的痕跡都沒。你想問我原因,對不對?”
周源點了下頭,既然秦勉看穿了他的心思,那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在場的人裡,可不止周源一個人想知道原因,葉綾舟也想知道原因,她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
秦勉微微一笑,直截了當地對周源說道:“我比你更想知道原因,但是答案需要你去尋找。”
大概是沒想到秦勉會這麼說,周源和葉綾舟都愣了一下。
秦勉也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問了周源一個問題:“你在忘憂谷學習了三年,又在牽魂司訓練了兩年,已經是名合格的魂醫了,醫術方面肯定比我專業。以你的瞭解,一個沒有魂力的普通人,有沒有可能在魂力波動極爲強烈的環境中存活下來?”
聽到這裡,葉綾舟之前的疑問已經解開了一部分。
她猜得沒錯,周源果然是忘憂谷的人,職業是一名魂醫。
但這魂醫是個什麼職業,她卻從來沒聽說過。
同時,秦勉的話也讓葉綾舟更加困惑起來,她還沒搞清楚忘憂谷到底是不是家療養院,就又冒出來許多新名詞。
牽魂司,魂力、魂力波動,這些都是什麼鬼?
爲什麼秦勉講的明明是中文,每一字拆開來她也都知道,可是組合在一起就完全聽不懂了呢?
葉綾舟實在想不通,自己不就出了個車禍麼,怎麼周圍的一切突然之間全都變了?
就連她最敬愛的爺爺,以及被她當做朋友對待的丟丟,也都變得跟平時完全不一樣了。
周源當然不會像葉綾舟那樣聽不懂秦勉的話,他很清楚秦勉口中“沒有魂力的普通人”指的就是葉綾舟。
但他沒有馬上回答秦勉,因爲以秦勉對葉綾舟的重視程度,如果只用簡單的“有”或“沒”來回答,秦勉肯定不會滿意。
所以,周源思考了一會兒纔開口:“若是單從普通人一方而言,沒可能。普通人的身體承受不了魂力波動的衝擊,尤其還是極爲強烈的魂力波動。但如果有其他的情況,就另當別論了,比如使用了魂器,或者有魂使相助等等,還是有機會活下來的。只是……”
“只是就算活下來了,也不可能完全不受魂力波動的影響,身體多少還是會有些物理性損傷,甚至是魂術傷害。”秦勉打斷了周源,替他說完了後面的話,“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說了。”
爺爺果然知道!
葉綾舟精神一振,心中第一次對秦勉的身份產生了疑問,爺爺到底是什麼人?
其實秦勉並不是葉綾舟的親爺爺,但是秦勉非常疼愛她,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孫女一般,所以葉綾舟和秦勉的感情非常好,沒想到這次出車禍讓她發現了爺爺的“不同尋常”。
葉綾舟和爺爺相處了八年,自認還是比較瞭解爺爺的。可是在收養她之前,爺爺是個怎樣的人,她卻一點兒也不清楚。
媽媽說,爺爺認識爸爸,爸爸去世後,爺爺一直很照顧他們母女倆,可葉綾舟同樣不瞭解自己的爸爸。
在她出生那晚,傳來爸爸的死訊,媽媽因此難產。
聽說是爺爺在保大還是保小的問題上做了選擇,最後不但保住了媽媽的命,也讓她平安降臨到這個世界上,遺憾的是和她一母同胞的龍鳳胎弟弟卻不幸夭折了。
就是從那一晚開始,她是災星降臨,會剋死親人的流言,傳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