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就在凌微再次捏起桌上的照片時,門鈴突兀的響了起來。
興致被打斷,她不悅的蹙了蹙眉。
然而,當她打開房門看到來人時,不悅的情緒怎麼收也收斂不住了。
“你來幹什麼?”雙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凌微把白書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隨後再次涼涼開口,“白書,你以爲我現在還想見到你?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膽量出現。哦,不,你白大小姐的膽量誰人能比,不是誰都有膽子自己撞上車的,我說的是吧?”
像是沒聽到凌微的冷嘲熱諷,也沒看到她眼中明顯的不歡迎,白書攏了攏垂下來的劉海,淺淺一笑,淡淡回擊:“如果不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你以爲我就想見到你?如果不是我,凌家會出手幫你?”
“你還有臉說?!”一提到凌家,凌微腦子裡立馬想到了《T週刊》雜誌的事,重重冷哼一聲,她咬着牙質問,“你敢說你不是在利用我?你出的什麼好主意?!你……”
“凌微!”白書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眼神逐漸冷了下來,“我今天來不是來聽你抱怨相互指責的!我和你一旦出現了問題,得意的可是陸輕瀾!”
恨鐵不成鋼似的呵斥,就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凌微身上涌起的怒火。
許久,她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進來!”
翌日。
陸輕瀾一進公司,就被通知去趟總編辦公室。
看了看日期,她想凌微應該是質問su專訪的事兒。
果然,一進她辦公室,凌微迫不及待的就開口了:“su的專訪呢?”
“沒有。”陸輕瀾如實回答,並在瞬間看到了她沉下去的臉色。
凌微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目而視:“陸輕瀾!你是不是沒把公司放眼裡?!我有沒有跟你說必須拿下su的專訪?!”
“你是這樣說過。”陸輕瀾睨了她一眼,淡淡開口,“不過你似乎忘了,我並沒有答應。”
說完,她還眨了眨眼睛,樣子有多無辜就無辜。
“你耍我?”凌微只覺得喉嚨口一口腥甜,彷彿有什麼要涌出來一樣。
“我沒有耍你。”陸輕瀾面色恢復平靜,毫不客氣的揭穿,“其實你要我拿下su的專訪爲的是什麼,你我都清楚,我爲什麼要成全你再一次設計我?”
聽到這話,凌微有瞬間的慌神:“你……你什麼意思?”
看到她的樣子,陸輕瀾突然失去了再和她繼續說下去的興趣:“凌微,明人不說暗話,何必還要掩飾?我拿下了專訪,方便你佔爲己有?呵,我爲什麼要那麼做?我還有工作要做,先出去了。”
話說完,她轉身就走。
掌心下的A4紙被捏皺,凌微嚥下不甘咬牙切齒:“你就不怕你的主編位子保不住?!”
好笑的勾了勾脣角,陸輕瀾淡淡回答:“隨便。”
辦公室門被關上的瞬間,凌微桌上的東西被摔了一地,狼藉一片。
陸輕瀾當然不會管她,徑直回了自己辦公室,處理完了手頭上的工作後,就專心爲下週的比賽做起了準備。
直到——
手機鈴聲的響起。
是個陌生號碼。
陸輕瀾只當是工作上的聯繫:“你好,陸輕瀾。”
“是我,沈隨。”
敲打鍵盤的手指一頓,陸輕瀾最小化了網頁,聲音不似剛纔那麼清亮:“有事麼?”
聽出她話語中的疏離,沈隨胸口一悶,聲音低沉:“有事,見個面吧,我的車在你們公司樓下。”
“不必了,有話就在電話裡說吧。”陸輕瀾下意識的搖頭,直覺不能和沈隨有過多的接觸。
“電話裡說不清,”沈隨猛的吸了口煙,吐出陣陣菸圈,恢復了在別人面前的霸道,“陸輕瀾,如果你不下來,那我來你辦公室找你。”
他不怕被認爲這是威脅。
他想見陸輕瀾,很想,很想。
十五分鐘後,陸輕瀾坐到了沈隨對面。
“說吧,找我什麼事?”因爲他剛纔的威脅,陸輕瀾沒給他好臉色看,她現在只想快些結束這場見面。
沈隨卻不急,把菜單遞到了她跟前:“還沒吃午飯吧?一起吧,這家餐廳味道很正宗。”
陸輕瀾有些惱了,壓根不看菜單:“沈隨,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
擡眸和她對視,沈隨輕笑開口,心裡其實很受傷:“陸輕瀾,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好歹我也救過你的命,不是麼?”
話說出口的同時,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憐。
什麼時候,外人眼中要什麼有什麼的沈少,現在爲了留住一個人說句話,要靠以前的牽扯了?
“你吃什麼?”手指微微動了動,陸輕瀾沒回答他,不過到底還是妥協了,“這頓我請,你救了我,都沒有正式請你吃過飯。”
窗外的陽光落在了桌上一角,沈隨頓時覺得心也跟着明亮起來,甚至連嘴角的笑容都情不自禁的柔和了下去:“一份牛排就行。”
服務員很快拿着點菜單下去了。
喝了口杯裡的白開水,陸輕瀾望向沈隨:“現在可以說了麼?找我什麼事?”
沈隨調整了坐姿,思索了有一會兒才低低開口:“拍賣會的事,我替白書跟你說聲對不起。”
陸輕瀾愣了愣,隨後纔想起那次在醫院的時候,他堅定的說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只是……
如果說自己差點成了受害者,那麼,其實沈隨纔是最無辜的那一個。不管是白書凌微原本的算計,還是後來自己的將計就計。
陸輕瀾暗暗在心裡嘆了口氣。
沈隨還在繼續:“不會再有下一次,我會和白書說清楚。”見陸輕瀾不說話,他倏地緊張了起來,“你不相信我?”
“沈隨,”瞥過頭迎上他的視線,陸輕瀾嚴肅的回答,“這是我和白書之間的問題,你不必有什麼保證。”
說完,她不再看他。
沈隨的視線,過於灼熱了,讓她覺得很悶。這一刻,她有點煩躁,說也說過了,爲什麼還要這樣?
沈隨卻是笑了:“陸輕瀾,你何必這麼急於撇清?”
陸輕瀾突然覺得這頓飯無法繼續下去了,深吸口氣,她冷着聲音回答:“你可以認爲我是在撇清,但這卻是隻是我和白書之間的問題,你不是我的誰,根本沒必要做這種保證。沈隨,該說的,我早就跟你說過了。”
簡單的幾句話,頓時把沈隨的脾氣勾了出來。
“陸輕瀾,你!”沈隨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捏着水杯的手用力縮緊,心中苦澀,氣憤交替而來,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猛的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陸輕瀾壓根就沒時間反應!
“陸輕瀾,我……”
然而,沈隨還沒來得及說下去,就被一道壓抑的聲音打斷了!
“沈隨哥!四嫂!”
白書竟站在兩步之外,一雙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沈隨的手!
沈隨一個晃神,陸輕瀾趁機掙脫開來。
起身,她的臉色也不好看:“既然你要說的說完了,那就這樣吧,希望沒有下次。”
說着,她拿起包決定離開。
“不準走!”白書一把拽住她,紅紅的眼眶我見猶憐,“四嫂你剛纔在幹什麼?!爲什麼你,你……”
她說不下去了,聲音哽咽。
“你要問的是沈隨,而不是我!”陸輕瀾不想多跟白書說什麼。
沒想到,白書突然哭了起來:“你勾搭我的沈隨哥,難道我就不能問麼?!”
“小書你在說什麼?!”沈隨聽不下去了,連忙拉過白書,沉着臉,“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她?”
“沈隨哥,你爲了她兇我?”
西餐廳一下子被打破了安靜,有客人頻頻朝這邊回頭。
陸輕瀾只覺頭疼萬分,再一次後悔不該出來。
耐着性子,她出聲解釋:“白書,沈隨約我見面,是爲了拍賣會上你的所做作爲道歉,只是這樣。”
或許是拍賣會三個字眼刺激到了白書,她倏地安靜了下來。
見狀,陸輕瀾不打算再停留。
然而,她才走出一步,手上的包包竟然又被白書拽住了!
“白書,放手!”
奈何白書死死拽着權當沒聽見。
陸輕瀾這下是真的生氣了,索性猛的一拉!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看到了白書包包上一個微亮的紅點!就像上次在洗手間時的情況!
對攝影設備敏感的她,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小書!”沈隨生氣的呵斥,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裡,擡頭歉意的看向陸輕瀾,“陸……”
“拿出來!”陸輕瀾理也沒理沈隨,怒視着白書。
白書心一跳:“什……什麼?”
陸輕瀾冷冷一笑,二話不說直接拉住白書的包:“微型攝像頭!”
此話一出,不僅是白書,就連沈隨也白了臉!
下一刻,沈隨強硬拿過白書的包,最後手指略微顫抖的拿出了一枚還在運作中的微型攝像頭,此刻,他的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小書,你告訴我你想幹什麼?!”
白書壓根就沒想到會被發現,頓時小臉沒了血色,脣瓣微張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