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才說完喝了一口茶水,復又開口:“現在知道爲什麼少爺在看見你受傷之後不讓你進院子裡了吧,他平常就極少出門,看着你偷偷跟着他還受了傷你覺得他會怎麼想?我和你說,要不是你受了傷,你的結局估計也和小木孃親一樣吧,但爲什麼少爺又把你留下來了呢?”說着還往南梔的方向湊了湊,南梔一臉嫌棄的將他推遠,而後嬉皮笑臉的衝着小才說:“我就不告訴你。”
說完轉身就跑了,小才連忙追了上去,兩個人你追我打的跑出了小亭子,此時,身後一顆大樹下的陰影裡,千律站在黑暗處,臉上扯出一個無奈的笑,搖了搖頭,也轉身離開了。
月上枝頭,千律又來到了亭子裡,他坐在椅子上,清冷的月光淋在他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孤寂感。正發着呆,一個食盒落在眼前,“少爺在這兒幹什麼呢?”千律一擡頭便看見南梔笑嘻嘻的看着他。“你怎麼這麼晚還來這兒?”南梔撇了撇嘴,也不回答,只自顧自的拿出食盒裡的東西。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小木孃親告訴你,我晚上會來這裡的吧。”千律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吧,你有什麼事找我?”聽到這話,南梔心思一轉,一臉期待的看着千律,“我想讓少爺你答應讓我陪你出去一次,什麼時候都可以,我們出去玩。”
千律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你實在想去的話讓小才陪你去。”南梔一聽,臉上的表情迅速敗了下來,從原本的期待變爲了懇求,“少爺你就去嘛,你要多出去走走,你看哪家貴公子是和你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馬上就是請神的日子裡,到時候外面肯定會很熱鬧的,而且你都吃了我做的東西了,少爺你就去吧。”
南梔說着,語氣都帶上哭腔了,而正聽着南梔說話的千律手上的蓮子羹還沒送進嘴裡,一下聽見她這麼說,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吃還是不吃,只好放下手裡的調羹,頭疼的回道:“我去,我去還不行嗎,你快走吧,去去去。”邊說還邊一直用手趕她。
見千律答應了,南梔一下就開心了起來,“好嘞,那奴婢走了,少爺儘早休息,哦對了,記得把食盒還給小廚房哦。”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千律一個人呆愣在原地。
這幾天,千律發現小才和南梔變得奇奇怪怪的,兩個人老是湊到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什麼,但千律想打聽一下,兩人便打着哈哈瞞混過去,這讓千律覺得越發奇怪了。
一直到請神那日,千律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戴好圍帽,長長的絲巾幾乎將整個人遮住,這纔出門,但卻沒在院子裡看見小才和南梔,他搖了搖頭,剛想着既然兩個人先出去了,那他就不去了。剛想回頭便聽見小才喊他,千律嘆了口氣,認命的應了小才的呼喊出了門。
小纔將他帶到一個小村莊裡,甫一到村莊,小才便找了機會溜走了。千律只回了個頭的功夫小才就不見了,他四處看了看,沒找到他,便自己隨意逛了逛。走到一處賣糖葫蘆的鋪子前,見一個孩子對稻杆扎的草敦上的紅紅的糖葫蘆流口水,卻始終沒有買。
那個孩子最後看了一眼糖葫蘆,剛想走,便見一串掛晶瑩糖衣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千律拿着糖葫蘆遞給那個孩子,“不是想吃嗎?我請你吃。”那個孩子眼睛都亮了,一把抓住糖葫蘆就往嘴裡塞,嘴裡還含含糊糊的說着謝謝。
南梔從小才所在的地方趕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穿着月白長衫的千律戴着長長的帷帽,旁邊鋪子的燈光透過帷幕映在他的臉上,而此時的千律正溫和的看着面前狼吞虎嚥的孩子,那是在千律臉上極其少見的表情,讓南梔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