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千律的擔心是對的。自從南梔和小才混在一起後,性格是開始開朗了起來,但隨之而來的則是家裡雞飛狗跳的魔幻場景。一開始只是翻翻牆,爬爬樹,到後來就變成了下池塘撈千祖母養的錦鯉,就連千律親手種的茉莉花也被他們摘得一乾二淨,氣的千律追着他們打。小才一邊跑還一邊挑釁的對着千律說:“少爺種的茉莉花太香了,奴才最近有些失眠,這個拿來做安神用的香包最合適了,嘿嘿。”千律聽到這話,額上青筋都氣出來了。
好不容易將他倆抓住,被抓住的小才和南梔也不怕千律,做了做鬼臉,一溜煙就又跑了。千律也只是嘆口氣,把有關於自己的東西藏的更好一些,便也隨他們去了,但千律沒想到他做的一切被跑回頭來的南梔看的一清二楚。站在暗處的南梔默默將這一幕記了下來,回頭就跑去問了小才。
自從她被千律買下,離開了那個不是人待的地方來到千家後,她知道千律放任她和小才鬧事是爲了讓她變得開朗一點,所以她一直很感激千律,也一直有個疑問,爲什麼一個高門大戶家的少爺,院子裡卻只有她和小才兩個奴隸,並且平常千律根本不讓他們隨侍左右,就連他的洗漱穿衣都是自己親力親爲。明明平常鬧得多兇千律也未生過氣,只是默默幫他們擺平爛攤子,但這次只是摘了他養的花便如此生氣,她着實想不明白。
而小纔在聽到她的問題時,也不正面回答她,只讓她不要多問,也不要去多管閒事。但南梔哪兒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小才這條路走不通她就換過一條路線,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勢。可她從未想過這件事會是以千律下令不讓其再靠近他爲結果,結束這場鬧劇。
那天千律發現自己常用的墨石用完了,想着人去買,卻猛然想起平日裡幫他買墨的小才被管家叫走了,又沒有其他人知道那家店在哪兒,無奈之下,他只好自己去買。只是一想到那個店在鬧市,人來人往,加之如今自己在京都內的風評,便覺這一趟免不了會被嚼舌根。
但他沒想到的是南梔見他難得出門竟偷偷跟了上來,等千律發現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待千律來到店鋪後,果然不出他所料,甫一進門便見裡面買貨的人臉色變了變,卻也爲說什麼,只是下意識的離千律遠一點。千律像是早已習慣這件事一般,只和掌櫃的說自己要買墨,隨後便想乘着這次機會再看看其他的貨。
卻在轉身後不久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嘴角抽了抽,嘆了口氣,將藏在暗處,被人不小心踩了一腳而嘶嘶抽氣的南梔揪了出來。他有些生氣的看了她一眼,南梔自知不對,垂着個頭默不吱聲,“南梔,我我不用你跟,回去吧。”但南梔卻當自己沒聽到這句話,拿着腳尖輕點地面,一副無賴相。
千律見此只好作罷,轉身又去看貨了,南梔見千律不管便開開心心的跟着千律。千律看什麼她也看什麼,直到她被一幅畫所吸引,畫上畫的是一顆參天槐樹,枝葉繁茂,綠蔭下是一名女子坐在它突出地面的根部,笑得好不開心。南梔覺得這副畫面實在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正沉思間,聽見千律對着她大聲喊道,“南梔!躲開!”
南梔有些懵,躲閃不及間被店小二手裡晃晃悠悠抱着的大堆墨石砸個徹底,暈倒前只覺眼前一片紅色,卻很快又被綠色代替,花花綠綠間變得不省人事。
再次醒來後,南梔第一個看見的是小才焦急的臉,“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算醒了,嚇死我了。”小才欣喜的大聲說道,但南梔卻是開口問起千律,“少爺他沒事吧?”小才撓了撓頭,囁嚅着安慰她道:“少爺沒事。”南梔見小才如此古怪,心下不安,下一秒就想掀被子起身,“你休想騙我,少爺離我那麼近,怎麼可能沒事?你快讓開,我去看看少爺。”小才見自己攔不住,便只好實話實說。
“小南梔,不是我非要攔着你,而是,少爺下令,以後他的院子你不準在靠近了,他下的死命令,我不能不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