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笙再次從夢中驚醒已是五日後,她躺在榻上,只覺雙手軟綿無力,緊握的雙手再也感受不到一絲妖力的涌動。他還是動手了啊,她想。緩緩從榻上坐起,血色的鳳眸暗淡無光,穿好衣服後,她再次坐上了棲鳳宮的後座,只是眼裡沒有了隱忍和假意的溫和,只有空洞,像是一個木偶一般,無念無想。這時侍女慢慢走了進來,見骨笙已穿好衣物便福了福身,“娘娘,衆妃嬪在門外等着向您請安。”骨笙什麼也沒說,只點了點頭,侍女便聽令下去請衆妃嬪進來。
衆妃嬪一個個走進棲鳳宮,不知是什麼時候柔妃有孕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後宮,妃子們或憂或怒的討論着此事,骨笙只看着她們並未言語。賢妃注意到她的樣子,面帶關心的問道:“皇后姐姐可是身體有些不適,臉色竟如此難看。"骨笙擡眸,眼裡也稍微有了些神采,隨後慵懶開口:“本宮無事,各位也不必在討論柔妃懷有身孕一事,柔妃與皇上情投意合,如今更是盛寵在身,懷孕只是早晚的事,她既已懷孕,那本宮也不能不做表示,來人,將本宮手裡的那株千靈果送去凌雲宮。”
說完,鳳眸帶着凌厲的掃過底下衆人,嘴裡的話也變了方向,“有些人且好自爲之,不要以爲自己的那些小手段能瞞天過海,如果柔妃這一胎沒保住的話,誰也承受不住皇上的怒火,你說我說的對嗎?賢妃妹妹~"賢妃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但隨即便又勉強的笑出來“姐姐說的是。妹妹們自當緊記。”骨笙見她臉色的變化,諷刺的勾了勾脣,但也未在說什麼,只是揉了揉眉心,讓她們先回去了。
待得衆妃嬪皆離開後,骨笙這才從袖中拿出一個錦囊,囊中的花已經幹了,卻還散着幽幽的香氣。她將花朵貼近胸口,腦袋裡畫面一幕幕的閃現,那個臉上還帶着泥笑得傻乎乎卻不忘送花給她的少年最終還是給了她最後一點希望。她告訴自己,骨笙再賭一把,賭他不會真的那麼心狠。這麼想着,手裡將花又收錦囊中,目光望向高大的宮門外,天氣陰沉沉的,就要下雨了。
幾日後,骨笙不知爲何心下煩躁不已,拿起紙筆細細的畫着,又想起之前江莫塵教她畫畫的場景,更加煩躁,將筆隨意一擲。這時,一個暴怒的聲音在正殿響起,“骨笙,你給我出來!”骨笙慢慢從偏殿走出,“不知是何事皇上要如此暴怒。”江莫塵雙目通紅,額上青筋暴起,“孤允許你進入祠堂了嗎?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毀掉孤父皇母后的牌位?誰給你的?!”
說着將已被切成碎片的牌位砸在她的身上,木片鋒利,咻的劃過骨笙的臉,在她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鮮血從傷口流出,骨笙擦掉後又流了出來。她緩緩擡頭“本座何時去過祠堂,難道你沒有證據就冤枉我毀了牌位?”江莫塵冷笑,一勾手指一件淺綠色的宮裝外袍由李公公託了上來,這次不等江莫塵開口,骨笙便搶道:“皇上不會忘記本座這件衣服早就在三年前弄丟了,如果本座沒記錯的話你當時是在場的。”江莫塵嘴角諷刺的弧度愈發大了。
此時宮外,一個較小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元喜,你曾是皇后的宮女,你可曾見過這件衣服?”元喜似是小心翼翼的擡眸望了骨笙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骨笙見此諷刺道“我從未喚你爲我更衣,你何時知道我有這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