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呵,很浪漫嘛!”
驀然,一個冷漠陰森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詭異至極。
殷晟昊霍然掀開眸子,對上了一雙犀利如劍的眸子。他頓然飛身躍起,穩穩的站在了木舟上。他迅速環視了一下四周,竟然已經漂到了湖泊的下游岸邊,離那片蓮荷已經有兩公里遠了。
這裡沒有人家,只有一個亂石砌成的水岸。高高的蘆葦圍着水岸瘋漲,比人還高。此時已經臨近黃昏,清風徐徐,蕩起蘆葦的葉子一浪一浪的,顯得有些陰森。
他們的木舟被石頭擋着,卡在了那裡。水岸邊站着三個男人,一個是獵鷹,另外兩個人他不認識。他們都虎視眈眈的瞪着他,一副要把他生吞的模樣。
怎麼會這樣莫名的飄下來了?他擰眉,冷冷掃了眼面前的獵鷹。他的傷還沒有好,胳膊還纏着紗布掛在脖子上。他的身後那個男人身高大約一百六十幾公分,並不高,但氣場卻很強。他剪着極短的板寸頭,太陽穴上方的地方紋了一隻張牙舞爪的蠍子,看起來很詭異。
這個男人殷晟昊很陌生,記憶中沒有這麼一個人。但跟着獵鷹出現,必然也不是什麼好人。另外一個應該是跟班的僱傭兵,一直都漠然的站在那裡。
方纔那話是獵鷹發出來的,有些陰陽怪氣。他盯着他,瞳孔還有一抹怒火在盪漾。被他打成這樣,他不憤恨是假的。
“怎麼,我們浪漫礙着你了?”殷晟昊挑了挑眉,陰戾的瞥了他一眼。
“當然不會,即便你們要在木舟上做點什麼事,也跟我們沒關係。”獵鷹聳聳肩,陰森的笑了笑。“不過我老闆想找你說點事,能不能賞個臉?”
“這麼說,咱們這應該不是偶遇吧?”他淡淡瞥了眼獵鷹,又掃了眼那紋着蠍子頭的男人,頓了頓又道,“是你請我來這裡的?用什麼方式?”
他明明記得他們是在湖面上隨風漂流,風向朝西,不應該漂到這個地方。難道是他小憩的那一瞬間出現了什麼?
“梟,我們這次是和平的談話,所以你應該不會計較我用什麼方式請你吧?”獵鷹冷然笑道,指了指身邊矮個子男人,“這是摩西,你應該對這個名字不陌生吧?”
“摩西!”
殷晟昊眉峰一沉,又深深看了那男人一眼。他就是摩西?他有些不太相信。
摩西是東南亞的鑽石走私大亨,讓國際刑警組織非常頭疼的一個人物。他經常神出鬼沒,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殷晟昊對摩西這個名字是絕對的如雷貫耳,但這尊容……卻着實有些差強人意。
“那又如何?”他挑了挑眉,不太明白獵鷹的意思。
“我老闆在蓮湖的餐廳等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你放心,絕對不是鴻門宴。”獵鷹做了一個誇張的請的手勢,恭請殷晟昊上岸。
“哼,諒你也不敢。”
殷晟昊輕哼一聲,俯身扯了扯果果的衣角,想叫醒她,卻發現她紋絲不動的,臉頰略微有些蒼白。他心一沉,抱起了她的頭。
“果兒,果兒!”
果果沒有應他,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他這次恍然想起下午時分她身體的不對勁,他竟因爲貪玩而忘記了。他慌忙一把抱起她,縱身躍上水岸,抱着果果頭也不回的順着小徑狂奔。
那跟班的僱傭兵忽然眉峰一沉,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了他的面前。
“我們老闆找你,麻煩你賞個臉。”
“滾!”殷晟昊怒道,臉上透着一抹恐慌和自責。他怎麼這麼粗心大意的,太不應該了。
“嗯?”僱傭兵挑眉,不知死活的傲立與他面前,一副挑釁的樣子。
一旁的獵鷹見狀,上前冷冷撥開了他,站在了殷晟昊面前。“梟,你不去會後悔的。這個小女生一時半刻死不了,而我老闆卻不是每次都遇得上的。”
“我再說一次,滾!”
“梟,機會只有一次。”
“tm的!”
看到不依不饒的獵鷹,殷晟昊目光一寒,飛起一腳就朝他狠踹了過去。獵鷹慌忙後退數步,臉色忽的一下難看到了極致。他陰着臉,瞳孔裡瞬間佈滿了殺機。
他擡手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從一人高的蘆葦叢中陸續走出來三四個拿着手槍的僱傭兵。涌上前如衆星捧月般的圍住了獵鷹。均用手槍對準了殷晟昊。
“梟,你們中國有句俗話,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總是喜歡幹這種事,走吧,我老闆應該等得不耐煩了。”獵鷹偏了偏頭,譏諷的笑了笑,轉身順着小徑離去。
殷晟昊看了看懷中昏迷的果果,也就沒有再堅持。他寒着臉,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
蓮湖,邵氏本幫菜飯店,芙蓉廳裡。
再次看到鬼影,殷晟昊已經沒了曾經那麼憎惡。他小心翼翼的放下果果,探到她的氣息沒有太紊亂才鬆了一口氣,轉頭冷冷的瞥了眼鬼影。
“有事說事,我趕時間!”
“梟,這麼多年不見,你依然對我是那麼的唾棄。”鬼影淺笑道,態度像是見到離別多年的好友一樣熱忱。
“你太高估你了,我已經快記不得你了,何來唾棄二字?說重點!”
殷晟昊並未因爲房間裡有幾個拿槍指着他的人而有半點的膽怯,依然是那麼冷傲。這份膽識令鬼影很是欣賞。他斜眸瞥了眼一旁的摩西,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摩西會意,淡淡掃了眼殷晟昊,把一張照片放在了他的面前。“你認得這個孩子嗎?”
照片上的人是個三歲多的小男孩,他長得非常帥氣,穿着一身拉轟的迷彩服,腰間還彆着一把fang真槍,樣子特別霸氣。
殷晟昊瞥了眼,狐疑的搖了搖頭,“不認得。怎麼了?”
“噢!”摩西應了一聲,不經意的和鬼影對視一眼,彷彿在交流什麼。
“那這個人呢?”摩西又拿出一個漂亮女人的照片遞給了他,女人很文靜,很有氣質。五官看起來特別有識別度。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殷晟昊怔了怔,也搖了搖頭。“不認識,你們要做什麼?到底有什麼事?”
“梟,你確定不認識這個?”鬼影似乎有些不相信,又似乎在糾結什麼。
“廢話!”
殷晟昊冷哼一聲,俯身又抱起了果果,“我沒有功夫來這裡陪你們打啞謎,再見!”
言罷,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芙蓉廳,徑自下樓離去。
鬼影冷冷盯着他的背影,脣角泛起了一抹濃濃的殺氣,“摩西,看來他是真的已經失去了記憶。既然這樣,爲了避免夜長夢多,他還是不能留。”
“你已經找到候選人了?”摩西睨着鬼影,眉峰擰得很緊。
“全球rh陰性a型血的人雖然不多,但也未必沒有。我調過資料,美國哈佛大學有個叫丁晨的男孩就是這個血型,據說身高外形什麼的也很相似,只是年齡不太對,但這個很好做手腳。”
“既然這樣,咱們兵分兩路。先滅跡!”
“可以!”
離去的殷晟昊自然沒有料到危險將至。他抱着果果匆匆的朝停車場疾走,神色很是慌張。
夜幕降臨,蓮湖邊的夜色顯得格外迷離。昏暗的路燈把細長的馬路照的很陰森,一直延伸到停車場。
果果在殷晟昊腳步的輕微顛簸中緩緩醒了過來,一掀開眸子就看到他一張心急如焚的臉。她怔了怔,擡手輕輕撫上了他的臉頰。
“老頭,你怎麼了?”
“果兒,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殷晟昊心下一喜,連忙站定小心翼翼把她放了下來,“能走嗎?看看有沒有哪裡有問題。”
“我……不過是睡着了,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緊張?”果果愕然道,有些納悶。她是累及了才睡了一下,只是可能睡得太沉了點。對,是太沉。
“……沒有緊張,就是覺得天快黑了,應該早點回家了。”
殷晟昊沒有提及她睡昏過去一事,怕嚇到她。只是拉着她匆匆來到車前,拉開門讓她坐了進去。
他轉身走向另一邊的駕駛室,還沒上車就感覺到後背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抵住了。緊接着迎面撞來一記犀利的飛腿,直接朝着他的腦門砸了過去。
“混賬!”
他詛咒一聲,擡起雙手擋住那勁霸的飛腿,翻身忽然抱住身後那人的腦袋狠狠一個過肩摔,把他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
隨即,他屈膝一個千斤墜就兇悍的撞了下去。
“噗!”那人頓時兩眼一黑,嘔出一灘鮮血。
但隨後又是三五個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把他們的車團團圍住。果果在車裡嚇得一張臉煞白,兩隻眼睛瞪得跟銅鈴似得看着殷晟昊。
他像個死神一樣東竄西竄,所到之處均聽到一陣可怕的哀嚎聲。他因爲擔心果果的身體,所以下手根本不留情面。那雙嗜血的眸子此刻佈滿了血絲,看起來特別可怕。
車窗外飄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令果果作嘔。因爲太黑,她快看不清殷晟昊的所在之處了。她悄然打開了一點車門,偷偷露了一個頭出去。
車外的地上倒了好幾個人,都在不斷哀嚎。她驚恐的瞥了一眼,探頭朝打鬥聲處望了過去。兩米外的地方,殷晟昊還在和一個瘦高個狠鬥,兩人動作都非常犀利,顯然這是一個勁敵,所以他久攻不下。
果果擔心他的安危,躡手躡腳的下車,撿起了地上不知道誰丟掉的軍刺匍匐着走了上去。她還很懂得隱蔽,背靠着車一點點挪過去,竟然沒有被人發現。
殷晟昊方纔對付了好幾個人,此刻再遇上一個勁敵,已經有些吃力了。他又擔心車裡的果果,所以一不小心就被這人一腳踹了個正着。
他眉峰一緊,飛身一個迴旋踢朝這人踹過去。卻見得此人陰森一笑,忽的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擡手就對準了他的腦門。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