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兩本證書,學位證,畢業證,代表的是唯一親人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她即使沒有文憑去賣苦力也不會屈就他。
哭得連指尖都發麻,哭得眼睛乾澀流不出淚,她緩緩的擡起頭,翻着箱子裡的東西。
她的衣服不多,大多數都被裝了進來,還有些別的重要物品,放得整整齊齊。她重新把證書放進去,一張紙從裡面掉了出來。她拾起,手驟然顫了起來,支票上那一串零就像火苗一樣,灼得她指尖疼。
薄薄的紙張很快化爲碎片,她擡手抹了一把臉,走進浴室沖洗着自己。她擦拭得很用力,可是他身上的氣息依然如影隨形,就像融進了自己的血液一般。
這屈辱是熱水洗不掉的,她怔怔站在花灑下,想起這段時間不堪的過往,一切都是那次不慎結下的苦果,她除了嚥下,別無他法。
連恨陸維鈞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只想逃離,遠離這裡,會不會好受點?
她匆匆出去,習慣性的拉開衣櫃門,手指觸到他命人送來的名牌衣物,怔了下,轉身到箱子裡取出一件換上。衣服質料很普通,卻是屬於她自己的。
陸維鈞的車行到半途,秘書接了個電話,掛斷之後,小心翼翼道:“陸總,飛機出了嚴重的機械故障,正在檢修,起飛時間未知,航空公司說現在是客運高峰,一時調不到空餘客機……”
陸維鈞正在闔目休息,聞言睜開眼,說道:“穩妥點,換個航班。”
秘書立刻照辦,和客服說了一會兒,又道:“只有下午五點的航班,訂嗎?”
陸維鈞點頭,對司機道:“回酒店。”
推開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門,他的目光不自主的遠遠投向那張大牀,被單很凌亂,卻空無一人。
她走了,這麼快?
客廳放着的行李箱已經不在,她果然走了。
他覺得很熱,去衣櫃拿浴袍準備沖澡,路過地板上的碎紙,彎腰一看,眼神一暗。
她到底在想什麼?是真心後悔走這條路,不敢拿錢?
他想着,拉開衣櫃門,裡面整整齊齊掛着漂亮的衣衫,一件也沒少。他又去翻梳妝檯的抽屜,耳墜,項鍊,鐲子,依然靜靜躺在絲絨珠寶盒裡。
他啪的一聲關上抽屜,煩躁的去衝了澡,到書桌前坐下,打開電腦看文件。他習慣用紙筆做些記錄,隨意從下面的抽屜裡抽出幾張紙,剛拿出鋼筆,忽然怔了。
這些紙已經不是白紙,上面畫滿了速寫。他看到了自己被勾勒得栩栩如生的面容,再一細看,畫中人眉眼那樣溫和,眼神帶了些許愁緒,不是他,是陸桓之。
陸桓之在看書,陸桓之倚着樹幹微笑,陸桓之捧着杯子……
紙上有大片的淚痕,暈染了墨跡,陸維鈞看得手都微微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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