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打針不疼的,我保證。”陳默天摁着肖紅玉的身子,一臉心痛地看着瘋了一樣的女孩子。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碰我!放開我!”?肖紅玉尖叫着,眼睛瞪得很大,滿是焦慮。
“好好好,我不碰你,只要你不亂動,我保證不碰你。我錯了,我跟你道歉,我保證以後不再碰你了,好不好?”陳默天深深地凝視着肖紅玉,啞着嗓子保證着。
“你說話算數嗎?你說了算嗎?”
“算!我保證說話算數!好不好,不要鬧了,咱們打針,好不好?”
肖紅玉一臉的驚恐,淚珠子在臉上掛着,一副受驚的小動物的樣子。
“我不信,我不信你……嗚嗚……你出去,你不要在這裡,你出去……”
陳默天的心,在一點點下沉,“好,我出去,等到你打上針,我就出去,好不好?”
肖紅玉鬆懈下來,咬着嘴脣,抖着身子,亂亂地呢喃着,“你們都壞,你欺負我,我恨你,恨你……你出去……我不要見你……我不是有錢人的玩具……”
轟——陳默天雷劈一樣,僵在那裡。
玩具?
這個詞……深深刺痛了陳默天的心!
是的,這是他當初提出來的定義,最初,他確實是將肖紅玉當做小玩具的,可那是當初,不代表他現在的心思啊。
肖紅玉將他們倆後來的感情忘記了,卻記住了最初的定義。、
紅玉啊,如果你有記憶,你可以掂量一下,我對你,何曾像是對待小玩具一樣了?
你說出玩具這個詞,你分明就是在傷我,傷我的心!
醫生趕緊趁着肖紅玉目前老實的空隙,走過去,先給肖紅玉打了一針鎮定劑。
陳默天馬上擡眼,給了醫生一個非常犀利、嚴厲的眼色。
醫生知道,陳默天很厭惡醫生給肖紅玉亂用鎮定劑,他認爲那對肖紅玉的身體很不好。
可是很無奈啊,沒辦法,現在這個女病人情緒太過激動,如果不給她打鎮定劑,就怕在接下來的診療中會出現什麼意外。
醫生有點膽怯地朝陳默天聳了聳肩膀。
仔細一看陳默天,他的臉上,竟然有一道道的血痕,嗬,剛纔那個女病人瘋掉時,竟然將這麼俊美的男人的臉給抓破了。
被打過鎮定劑的肖紅玉,眼皮越來越沉了,睡意漸漸濃郁起來。
她依舊看着陳默天,陳默天也低着頭,握着她的小手,深情地看着她。
肖紅玉眯縫着眼睛,幾乎馬上就要睡過去了,她輕輕地呢喃着:“有錢人就可以欺負窮人嗎?我不是你的小玩具……不是……”
“我要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我不要做有錢人的玩偶……”
“我可怎麼辦啊,我怎麼辦啊……”
陳默天正納悶,她說的“怎麼辦”是什麼意思時,肖紅玉就在睡過去前一秒,脫口說出來一句話:“我可怎麼去見我的莫學長啊……我想嫁給他的……”
轟——陳默天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莫學長!
她心心念唸的竟然是莫輕揚那個傢伙!
成了我陳默天的玩偶,你就不能再去見你的莫學長了,是吧?
怎麼,和我發生了關係,等於我玷污了你不成?
好好好,肖紅玉,你真好,你太行了!你就如此蔑視我陳默天的感情?
你以爲我陳默天是個純粹的野生動物,只顧發泄慾望,沒有一絲感情嗎?
你認爲我陳默天可以隨意和哪個女人就上牀嗎?
陳默天身子繃得緊緊的,俊臉結了冰,手,攥得緊緊的。
等到護士熟練地給肖紅玉紮上吊針,做好工作後,那才驚詫地發現,病牀下面竟然滴答了一灘血!
“啊!血!誰的血?誰受傷了?”護士驚叫起來,幾乎跳起來。
她心驚地去看傾國傾城的陳默天,陳默天卻置若罔聞,彷彿聾子一樣,依舊繃着臉,一臉傷痛地只是看着睡過去的肖紅玉。
他的目光,猶如波濤洶涌的海浪,涌向了病牀上的女人,眼光中含着濃郁的傷感和無奈。
護士小姐那才發現,陳默天的右手在淌血!
“啊!先生!是您,是您受傷了!您的手!”護士奔過去,拿起來陳默天的手,看了看,頓時心痛地皺起來了臉。
竟然將那麼白皙那麼俊美的手,給傷成了這樣!
皮開肉綻,幾乎露了骨頭,太殘忍了。
“先生,到底是怎麼弄傷的?竟然傷成這樣?”
護士小姐抖着手,給陳默天消毒,包紮着。
而陳默天一直就像是個雕塑一樣,理也不理旁邊的護士,他只是垂着絕望的狹長眸子,盯着肖紅玉。
“先生,已經給您包紮好了,這幾天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再傷到這隻手了,而且不要碰水。”
護士小姐很心疼陳默天,這位年輕的美男,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最俊美的男人,像是一幅畫一樣的臉龐,像是雕塑一樣完美的身材,美得無可挑剔。
她見過這個美男人的手,是那種非常貴氣的白皙的手。
骨節分明,纖長細嫩。
看那雙手,就知道,他是個很講究的高貴的人。
可真讓人心疼啊。
護士小姐悄悄地去打量陳默天,發現陳默天此刻像是個無聲的雕塑,而且是個極其傷感的雕塑。
“先生……”護士小姐還想提醒陳默天注意他的手,陳默天卻呼哧一下站了起來。
“呼呼……”陳默天沉重地喘息着,一直看着肖紅玉。
忍不住,彎腰,輕輕撫摸了一下肖紅玉的劉海,那麼溫柔,那麼充滿憐愛。
“丫頭,果真是我遠離了你,你就幸福了嗎?”
陳默天一想到失去肖紅玉,他的心就揉碎成幾千塊,頓時皺緊了眉頭,他的手一顫,狠狠地閉上了眼睛。
然後,陳默天嘆息着,腳步沉重地離開了病房。
一出去,康仔趕緊跟過去,還沒有說一個字,陳默天就找到了香菸,抽出來一棵。
康仔趕緊給少爺點菸,一眼不眨地盯着陳默天看。
陳默天一臉的絕望,垂着眼睫毛,看着香菸,深深吸了幾口。
康仔咬着自己嘴脣,什麼都不敢說了。
他作爲旁觀者,他已經深刻體會到了少爺的難過心情了。
陳默天狠狠地吸菸,連着吸進去好幾口,那才緩緩吐出來一個個菸圈。
雖然情態很憂鬱,卻依舊是劈頭蓋臉的瀟灑。
“康仔,我是不是該放手?”
“啊?”?康仔嚇一跳,大張着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默天望着遠處,目光迷離,
“她忘了我,忘了和我的感情,她視我爲陌生人,直接將我劃分到上級領導那個遙遠的位置。她現在心底只有她的莫學長,沒有我一丁點。我雖然可以靠着強力強要了她,可是她一點都不愉快,她過後如此懊惱,如此難過。你剛纔也看到了,她會因爲和我發生關係而幾乎急瘋掉。唉……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夠一心無二地將她強留在我身邊?看着她痛苦,我比她還痛。”
聽了陳默天這一番開誠佈公的話,康仔的身子狠狠一顫。
少爺真是……有情有義啊!對肖紅玉,已經到了這種境界!
“可是少爺……您豁出去命救下她,難道就這樣放開她,您不心痛嗎?”
陳默天夾着香菸的手,輕輕一抖,目光顫了顫。“當然心痛。”
“那您還……”
“可是我不捨得她痛……”
康仔頓時啞巴了。
還能說什麼呢?
少爺爲了肖紅玉,怎麼付出都是無怨無悔的。
少爺,想不到,您竟然是個如此專注去愛的男人!
陳默天彷彿下定了決心,咬着牙,發狠地說:“等到明天她的病情穩定了,就轉院回國。然後,我就放開她。”
康仔癟着嘴,什麼都沒說,只是擔心地去看了看少爺。
少爺,您真的可以放下肖紅玉嗎?
您真的能夠做到嗎?
如此深愛,如此捨命地深愛,是能夠說放下就放得下的嗎?
雷蕭克他們三個人到了賓館裡,自然是三個人自個一個套房。
雷蕭克和金勳都是闊少爺,從小就自我意識很強,纔不會和別人一個房間。
估計他們倆願意和別人同住一個房間,也是和女人在一起。
而藍海心不必說,她既不會和金勳一個套房,也不會和雷蕭克一個套房,所以這三個人,住在冰島的酒店裡,着實浪費。
“我知道你們倆什麼意思,你們想要給默天和紅玉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我什麼都懂!”
金勳在他房間裡朝着雷蕭克叫囂,“我就是生氣你們倆這種做法!憑什麼給他們倆創造機會?你們怎麼就不想着給我和紅玉創造機會?哼!厚此薄彼!那麼偏向默天!我也想要和紅玉增進感情啊!真是的,我剛纔就是不想走,你們非要死啦硬拽着我走,這下可好,把紅玉單獨留給了默天那隻狼。”
雷蕭克心底惦記着藍海心,才無心聽金勳嘮叨,他喝乾了杯子裡的酒,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好了好了,你也累了,喝點水,洗個澡,睡個覺吧,我也乏了,走了啊。”
“喂!你竟然都不理會我的意見!我不累,我一點都不累!我來冰島就是爲了見紅玉的!我睡個什麼覺啊,蕭克,你站住,你先別走,你聽我說嘛。”
雷蕭克抖開了金勳拉扯的手,堅決要走,“你不累,我累了行了吧?我先回去洗個澡去。”
金勳跺着腳,朝着雷蕭克的背影罵:“龜兒子的!你就是敷衍我!我曉得,你見了姓藍的那個女人你就一點骨氣都沒有了,我還不瞭解你小子?你這顛顛地去找那個姓藍的女人了吧?靠了!”
金勳氣鼓鼓地踢上了房門,使勁將自己摔在牀上,鼓着腮幫生悶氣。
而雷蕭克匆匆回了他的房間,先去洗了個澡,然後噴了些精緻的香水,將頭髮吹乾,找了條長款睡衣穿上,鬆鬆垮垮地在腰間繫了條腰帶,就穿着拖鞋去敲藍海心的房門。
噹噹噹!
藍海心剛剛洗完澡,齊胸裹着一塊浴巾,坐在牀上胡亂換着電視頻道。
幾乎沒有能夠看懂的頻道,都是外語,她除了看個熱鬧,大都看不明白。
聽到敲門聲,藍海心皺了皺眉頭,這個地方,她誰也不認識,誰會來敲她的房門?
哼,肯定是雷混蛋。
“誰啊?”藍海心不耐煩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