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正是三月春花爛漫,天空遊雲散漫,田間白水茫茫,草長鶯飛,稻苗在白水上露出青尖,地裡黃花成片。
接連幾天,林秋客都抱着王酒兒在田埂上奔跑,實在走不動,就停下來歇上一歇,吞服一枚煉骨青丹,頓時又滿血復活。
在這之中,林秋客摔了幾十次,由重摔到輕摔,但是速度卻是比之前快了不少,直到林秋客抱着王酒兒跑了三個小時,三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夜晚,林秋客依然停不下來,田地裡不時傳來叮叮噹噹聲,他想在進入魔歸山之前,把木屋釘好,這中間,當然少不了王酒兒的陪伴。
直到繁星點點,朗月當空,林秋客這才停下手上的活,拉着王酒兒坐在星空下,相互依偎,聽那小橋流水,吹那清涼的風。
“接下來,我們練腰!”
白天裡,王酒兒就坐在林秋客的背上,增強他的訓練,如此一來,二人無意之中,已經心有靈犀一點通。
“接下來,我們練雙臂!”
練了十天,煉骨青丹已經用完,而此時的林秋客對於堤壩之力,已經有了一絲眉目。
“徒弟,打我!”老三大吼,把小腹的肌肉露了出來。
“你有我也有…”林秋客也不甘示弱,在衆人面前展示出這些天來的訓練成果。
有堤壩口訣,又有煉骨青丹的輔助,林秋客的肌肉,已經在輪有廓,雖然長得不是特別帥,但總有一股魅力使人動心。
“小肚腩沒有了!”林秋客雙手拍着結實而黝黑的腹肌,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十天的時間,他的身體已經脫胎換骨,但這些天來,他經歷了別人不能忍受的艱苦。
三仙並不知道,每到下半夜,林秋客都會偷偷地在田地間勤修苦練,直到天亮雞鳴,才又悄無聲息地鑽回牀上。得益於王酒兒體內的骷髏氣,能夠幫助林秋客快速恢復身體力量,比煉骨青丹還有效果,起到了事半功倍之效。
充滿力量的一拳擊在三師傅身上,砰然一聲,打得結實,三師傅搖晃了一下,打了個嗝,嘴上雖然沒說,但還是很痛的。
“怎麼樣?”王酒兒過來檢查成果,盯着三師傅的腹部看,撓了撓。
三師傅本來還能忍的,這一撓,給他整泄氣了,“哎呦,快點給我拿藥來塗一塗!”
“成功了…”林秋客望着自己的拳頭,興奮得跳起來,興奮之餘,還不忘把三師傅扶回大院。
“大師傅和二師傅呢?”爲三師傅塗了上次小翠給的那種藥,林秋客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另外兩位師傅的影子,心想該不會又拿一千兩銀子去上館子了吧!
“七十歲的人了,真是經得起折騰!”林秋客咂嘴。
“想什麼呢!”老三白了他一眼。
“他們拿着一千兩去藥城了,這幾天可能不回來,等他們回來,我們就出發魔歸山,這幾天,你準備一下,該做的事情,儘快完成。”老三摸了摸發悶的小腹,說道。
答了一聲,林秋客點了點頭。在王家這段時間,他把王家當成了自己家,王員外事務繁忙,把王家許多重要事情都分擔給了林秋客,這一次外出,不知何時回來,林秋客隱隱傷感!
走到工地,二層的外院已經建了一半,接下來的工程,林秋客可能無暇顧及。把錢老闆叫了過來,林秋客塞了袋銀子給他,說道:“我這幾天外出,錢先給你結清,不過做人得講信譽,錢給你了,質量必須給我抓好,還有不要剋扣工人的工錢…”
“林管家真是造世主,功德無量呀,在林管家的手下辦事,哪敢發生剋扣工錢這種沒有道德的事,老錢這就去發錢給大家……”面對如此爽快的林管家,工程一半就給夠錢了,錢老闆喜出望外,接過沉甸甸的四千兩,把工人都叫了過來,二字排開,微笑着一一發放工錢。等衆人正準備姿勢來個齊聲感言時,林管家已經走遠了!
林秋客回到木屋處,拿起了鐵錘。今天把頂蓋好,一棟二層的小木屋就算是完工了。
“林哥哥,你快下來,你三位師傅回來了!”王酒兒站在小木屋下方,對屋頂上面的林秋客招了招手。
笑了笑,林秋客來到她的跟前。在進入魔歸山之前,林秋客細細地端祥起眼前的少女。已經恢復了身體的王酒兒,一顧一顰都是令人心動,彎彎的眉毛,像柳葉在清澈的深潭上輕輕浮游,清純的眼眸,一塵不染。不知親過了多少次的小嘴,此時帶着一絲甜甜的笑意。
“林哥哥,我捨不得你…”王酒兒知道林秋客要走了,小巧玲瓏的身子靠了過來,輕輕捶打着他的胸膛。
林秋客忍住眼淚,嘴角微動:“我也捨不得酒兒,但是有些山我們一定要翻,有些路我們不得不走。酒兒啊,如果我活着回來,我一定到閒雲武宗尋你,假如我不再回來,就把我忘掉…”
眼角噙淚,王酒兒憂鬱的眼神,讓人心碎,就像當年,詹金娥望着自己一般無二。
“如果林哥哥不回來,我就去魔歸山尋你…”王酒兒揚起腦袋,撇嘴瞟着林秋客。
林秋客搖了搖頭,鬆開王酒兒,道:“忘了我,就當我沒說來過!”說着轉身離去,不忍心再糾纏。
此時天空降下一隻雲鶴,從雲鶴上走下三人,二女一男,其中一名女子年約四十,但風韻猶存,自帶一股肅穆氣息,讓她不怒而威。另外一男一女,皆穿着白衣,年歲約莫十九至二十五之間,男的俊逸,女的俊俏。
王酒兒收起眼淚,擠出一絲微笑,作揖道:“拜見柳玥師傅,見過大師兄,二師姐…”
原來是閒雲武宗的柳玥來了!身後兩名男女,正是柳玥的得意弟子,大弟子楚蕭和二弟子杜靈。
柳玥點了點頭,來到王酒兒身前,望着她散發出來的氣息,微微一怔,驚奇道:“王丫頭何時突破了百脈元境,爲師竟然不知!”
楚蕭和杜靈張大了嘴巴,二人比王酒兒可是大了幾歲,但也是今年才突破的百脈境,沒想到眼前的小師妹才十六歲,就已經是百脈元境高手,這讓兩人本來興趣盎然的心,頓時沒有了味道。
“恭喜小師妹,十六歲突破百脈元境,可以稱得上是閒雲武宗第一人了…”楚杜二人對視,苦澀一笑,隨即對王酒兒露出羨慕的表情。
還以一揖,王酒兒伸了伸舌頭,十分可愛。
“王丫頭,你且說說,你是怎樣突破的?”柳玥說道。
王酒兒說道:“弟子也是前些天才突破的百脈元境,因爲,因爲…”
“咳!”不遠處的林秋客,一直關注着這邊,他裝作路過的傭人,從幾人旁邊走過,瞟了王酒兒一眼,微微搖頭。
王酒兒想起他的告誡,體內有屍王骷髏氣的事,連最親的人都不能講,尤其是修煉者。
王酒兒對林秋客反了個白眼,點了點頭頭,對柳玥說道:“弟子這一年來勤修苦練,日出而練,日落而息,周而復始,並無半點鬆懈,故而不負師傅所望,終於是突破了!”
勤修苦練這個詞被王酒兒說出來,總覺得怪怪的,林秋客險些沒笑出聲來。
“王丫頭,你既已是百脈強者,又是我閒雲武宗重點栽培的弟子,應該注重自己身份地位纔好。但我方纔看你與那個傭人拉拉扯扯,多有不雅,下次可不許了!”柳玥挽着王酒兒的手,望向林秋客的眼神,顯得有些難看。
屈強的王酒兒搖了搖頭,出聲反駁:“師傅,他不是傭人,他是我的林…”
“大小姐請自重…”林秋客轉過身來,凝重地盯着她。
柳玥身後的兩名弟子對視一眼,遂走上前去,楚蕭推了一把林秋客,責道:“我師傅與小師妹重聚說話,你一個傭人,你多嘴什麼,你再說一句,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王酒兒哼了一聲,眼神犀利,嘴角冷哼道:“楚蕭師兄,你如果敢動他一下,我並不介意與你爲敵!”
“我這就宰了那小子,看你能將我怎樣!”楚蕭氣急敗壞,在柳玥面前,他不想吃虧。
“夠了…”柳玥臉帶薄怒,斥責道:“如今世道不穩,魔邪再起,理應萬衆一心,斬妖除魔,你倆身爲正派弟子,又是武宗的出類拔萃者,竟然爲了一個傭人而發生爭執,是不將爲師放在眼裡了麼?”
三名弟子同時低下頭來,齊聲道:“弟子不敢!”
王酒兒皺了皺眉頭,問道:“師傅不遠千里,是專程來接弟子回武宗的嗎?”
點了點頭,柳玥臉色凝重,望着王酒兒,說道:“爲師聽聞極淵老祖的屍身在此方天地現身,又聞王丫頭病重,兩事聯通,大感不妙,故而速速趕來,今見徒弟神采奕奕,爲師才放下心來,待會收拾一下,就跟爲師走吧!”
王酒兒說道:“師傅,屍王已經進入了魔歸山,我們也去除魔嗎?”
“不!”柳玥擺首,輕輕吐出一個字,這讓王酒兒略感失望,她本來是想,如果能夠跟隨着柳玥進入魔歸山,就有機會幫林秋客尋得那株半葉青蓮。只要林秋客能夠修煉,王酒兒相信,他纔是最恐怖的修煉者。
林秋客對着王酒兒搖了搖頭,報以感激的微笑,隨即轉身離開。
“我呸,就是你這個豬狗不如的傭人,差點挑撥了我和小師妹的感情!”楚蕭在後面啐了一口。
“王丫頭,你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走,你父親那邊我已派人通知,你這次的任務是,爲半年後的比賽作準備。這次比賽的獎勵是,一件飛行斗篷…”柳玥的目光,充滿了嚮往。
飛行斗篷,多少修煉者夢寐以求的寶物,別說是衆弟子,就算是閒雲武宗整座大宗的所有名師,還沒有一人擁有如此寶物,飛行斗篷的罕見程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