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冉冉,你敢嗎?
明亮的燈光不帶一絲溫度,涼涼地落在冉蜜luo‘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上,臉頰被他的長指扣緊,他指尖的繭硌得她難受。
他在等她的回答,她沉默了好幾秒,才擡起雙眸,輕輕地說:“不好。”
若有人依靠,冉蜜也想舒舒服服地靠上去,衣食無憂,讓她一生晴樂。可是這是黎逸川啊!他每每只需要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能把她踩進泥裡去,讓她覺得自己像乞丐一樣,可憐、可悲。
他的手指鬆了鬆,又掐緊了,呼吸卻平靜下來,凝視了她幾秒,彎腰抓起她的衣服,丟到她的身上。
“穿好衣服,跟我過去。”
“我不要……”
冉蜜慌慌往後退,她纔不想再回到他身邊,過那些夜夜難安的日子,連睡覺都繃着弦,害怕到不敢翻身。
“要我抱你過去?我不介意那樣做!”
他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把她眼前的光給擋住。
“走開。”冉蜜又躲,牙根都癢了。
他一轉頭,看到了那兩盆怒放的茉莉‘花’,‘花’盆上的那對小熊很扎眼!他一伸手,把小熊給揪了下來,擰着眉,冷冷地說:
“這麼幼稚!”
“你管我呢!”
“你再說一遍。”
黎逸川的臉‘色’更冷,又往前走了幾步,一甩手,小熊打到她的‘胸’前,彈到地上,他擡腳就踩了過來。
冉蜜已經退到了玻璃窗邊,她的背貼在冰涼的玻璃上,被他‘逼’得再無退路,眼看他就要把她壓扁在玻璃窗上了,趕緊用雙拳抵在兩個人的身體間,嗓子乾巴巴地問他。
“你到底想做什麼?”
“想知道?”黎逸川眯了眯眼睛,很輕鬆地就拉開了她的雙手,低下頭,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上。
“你別壓着我。”
冉蜜扭動着腰,可越扭他壓得越緊,直到她放棄扭動爲止。
見她消停了,他這才擡眼看着窗外的星光,沉聲說:
“冉蜜啊,你看看這個世界。”
冉蜜慢慢側過了臉,窗外星光如夢,‘迷’離清冷。
他的頭俯得更低了,貼在她的臉頰邊,一偏,‘吻’住她的‘脣’,滾燙的‘脣’瓣將她的呼吸堵住,帶着狂風驟雨式的霸道,將她死死地摁在‘胸’前。
冉蜜掙扎不了,立刻被他摁緊,‘脣’舌完全落進他的嘴裡,被他狠狠碾壓,吸|‘吮’,就像要把她‘胸’腔裡最後一絲空氣也要壓榨怠盡。
冉蜜不知道這個世界和他的霸道、不講道理到底有什麼聯繫……
難道他的意思,世界就是這樣?
他終於結束了這‘吻’,閉着眼睛,雙手捧着她的臉,額緊抵在她的額上,深深地呼吸着,冉蜜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心跳的速度,很急,就像密集的雨點兒,帶着滾燙的‘潮’意,一大顆一大顆地落進她的耳朵裡。
就在這瞬間,冉蜜突然感覺怪怪的,縮了縮脖子,往旁邊躲了點兒。
“去穿衣服。”
他終於收回了手,低低地說了一句。
“我不……”
“不什麼不,怎麼,想明天他們上班的時候,發現我們兩個在這裡?”
黎逸川已經恢復了平靜,在沙發上一坐,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神情。
“你怎麼這麼無賴?”冉蜜又抓狂了,跺着腳又罵他。
“你再跳一下。”
黎逸川反而笑了起來,手指勾起她放在沙發上的‘胸’|罩,輕輕地晃了一下。
冉蜜反應過來,趕緊伸手抱住‘胸’|部,哧呼地喘着氣,憤怒地瞪着他。
黎逸川的笑聲卻漸漸大了,往前一俯身,雙手撐在下巴上,擡眼緊盯着她。雙瞳裡那狂熱的光,讓冉蜜又嚇了一大跳,連連地退去,直到退到牆角。
冉蜜有時候像只烏龜,一遇事就縮回去,可憐巴巴地讓他不好下口,有時候又張牙舞爪,豎着尖刺,能刺得他熱血沸騰。
完全不是他想像中那溫馴可愛,任他彎折的小公主!
她鮮活真實,倔強固執。
還有,她真的很漂亮,就這樣披頭散髮地着在這裡,漲紅了臉,雙‘腿’白晃晃的在他眼前立着,體恤短了一些,那白軟的腰上,肚臍圓圓可愛。
看着這樣的她,黎逸川的火氣突然就沒了,雙掌在臉上‘揉’了‘揉’,站了起來大步往外走。
這回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留冉蜜一個人愕然地站在原地,若不是她的衣服還跌在地上,小貓還在冪冪地‘亂’叫,她幾乎以爲剛剛這一切只是她在作夢。
黎逸川發完了瘋,瘋子!
她過去鎖‘門’,抓狂地發現‘門’上被他‘弄’出好多斑駁的撞痕,明天要怎麼解釋?她用杯子裝了水過來,想試着擦掉‘門’上的痕跡,又拿來自己的指甲油,試圖塗上顏‘色’……
她的瞌睡跑得光光的,只有小貓和她的影子在她腳邊蜷着,陪伴着她。
微信來了,她走過去,先看了看時間,三點,再看微信,是黎逸川發來的,只一句話:
“冉冉你味道怎麼這麼好?”
冉蜜的手一抖,手機摔到了地上,摔得她心肝生痛,趕緊又撿起來,輕輕擦去灰塵,檢查屏幕。她想她應該買個諾家的手機纔對,結實經摔,進能攻擊,退能防身,起碼比高跟鞋好用。
她漲紅了臉,手指劃過屏幕寫了三個字:不要臉……
準備發出去的時候,又一一刪掉了,當成沒看到這不要臉的微信。
惹那‘抽’風的男人幹什麼?等一下過來,把‘門’給她拆了怎麼辦?
她想,黎逸川還真是個臉皮厚、愛‘抽’風的霸王貨‘色’!也不知他會‘抽’風到何時?莫名其妙跑來她這裡到底想幹什麼?
隱隱有警笛聲傳進耳中,冉蜜擰擰眉,丟開了指甲油,跑到窗口去看。
對面的頤美中心大樓高高|song入夜空,他的大房間,燈光亮度都比別人的窗口要亮,就和他的那副霸道的嘴臉一樣!
她擡起了手,拇指和食指撒開,對着那窗口做了個‘射’擊的動作,配合着這動作,她眯了一隻眼睛,紅‘脣’裡發出叭的一聲……
黎逸川,我代表月亮消滅你!
這動作做完,手機又響,冉蜜過去一看,又是微信,黎逸川寫了偌大幾字:
“想剁手指頭?”
冉蜜又是一個哆嗦,手機跌回沙發上,猛地扭頭看向對面的大樓,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黎逸川他是千里眼?還是他‘弄’了個望遠鏡在偷|看她?怎麼這樣變|態啊?
她恨得牙癢癢,套了衣服就準備去找他算帳,一腳踏出‘門’外,又慢慢地縮了回來,這樣衝去,那無異於羊入虎口,那不正遂了他玩|‘弄’她的心意?
手機又響,還是他——
“冉冉,不敢來?”
冉蜜退回房間,關上‘門’,關了燈,爬上沙發倒下,還豎起了雙‘腿’,在空中做了剪刀狀,狠狠剪了幾下,他愛看就看,瞪瞎他的眼!
來,月亮,我們睡覺了。
小貓冪冪地叫了幾聲,睡在了她的高跟鞋邊。月夜如此的靜,冉蜜這回的夢,再未被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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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美中心。
黎逸川丟開了手機,轉動了一下椅子,面朝室內坐好,指尖在電腦觸屏上輕輕滑了一下,關掉了文件文檔,‘露’出一隻窗口。
依他的能耐,侵入對面大樓的保安系統,那簡直輕而易舉,若他願意,他能把整個市的網絡全黑了。他剛剛手指輕輕在鍵盤上活動了一下,連上了SF公司的監控系統,冉蜜對面辦公室有一個監控攝像頭,她蹲在那裡給‘門’塗指甲油的樣子,真是太好笑了。
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笨……給‘門’塗指甲油!
他一手撐在椅子扶手上,盯着已經變成一團漆黑的畫面,沉思許久,輕輕關上。
獵人的心中重新燃起了火光,燒得他有些坐立難安。
‘女’人要有點本事,才能讓男人爲她成這樣般模樣。
黎逸川喜歡冉蜜,喜歡到他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掩藏,若非如此,他又會怎麼在這夜裡,還在‘花’盡心思,想讓她過來呢?
愈得不到,那就愈想得到,愈扎得痛,就愈想去折那朵‘花’……大抵像他這類的男人,都是如此心態吧,再加上那份喜歡,這心情就成了灼人的岩漿,沸騰翻滾,又蠢蠢‘欲’動。
那麼,冉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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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利平走進辦公室,又退出去,上下打量着‘門’。冉蜜硬着頭皮,裝成看不到。
“咦,這‘門’怎麼回事?長斑了?”
林利利伸手‘摸’那些昨晚被黎逸川暴力踢打過的地方,爲追求美感,整層樓都用了朱‘色’實木‘門’,而不是那種冷硬的鐵‘門’,現在這朱‘色’上起了一團團的濃‘色’塊狀物。
“冉蜜,你過來,這‘門’怎麼這樣了。”林利平向她招手。
“啊,我在準備資料,師傅我們今天不是要去參加茶道嗎?”
冉蜜擡頭,故意岔開話題,埋頭收撿從網上下載的茶道資料。
“你先過來。”林利平板起了臉,吆喝一聲。
冉蜜只好過去,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
“這是什麼?”林利平狐疑地敲那些指甲油。
“哈……指甲油。”冉蜜老實地回答。
“貓抓的?”林利平立刻去看屋角,不過小貓不在那裡,冉蜜用了一隻紙盒,把小貓放去了衛生間,拜託了各個辦公室裡的‘女’人們,不要嫌棄她,下班就帶它走。
冉蜜看他一眼,點頭,小聲說:“嗯。”
黎逸川是貓的親戚,兇惡的老虎!屬於兇殘型大型貓科動物。
林利平狠狠瞪她一眼,冉蜜一臉苦澀,哀求的目光水盈盈地看着他,舉起雙手做投降的動作。
“幹嗎,拋媚眼呢?”
吳姍姍從另一個辦公室裡探出頭來,不‘陰’不陽地來了一句。
林利平立刻就轉身走了。
冉蜜怔了一下,吳珊珊又瞪了她一眼,她也趕緊回了辦公室裡面。託了林利平的福,讓她做總監助理,她才得以有這個小小的辦公室。
“冉蜜。”
吳珊珊過來了,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盯着她看着,把冉蜜看得心裡發‘毛’,趕緊解釋。
“姍姐,你可別‘亂’想。”
“想什麼?想你對我家老林有非份之想?你眼睛又沒瞎。”吳珊珊一笑,趴下來,眼睛亮閃閃地,小聲問她:“那個魏嘉,聽說風度翩翩,有雙藍眼睛?”
“嗯,啊,怎麼了?”冉蜜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不知她葫蘆裡賣什麼‘藥’。
“冉蜜,我聽說他沒結婚。”吳珊珊一拍她的肩,笑了起來,頗像只狐狸。
“幹嗎?”冉蜜語結了,吳珊珊怎麼這麼熱衷於給她介紹男朋友。
“你可以加油呀,冉蜜,趁着年輕,多選擇選擇,別到了我這樣年齡的時候,沒得選了呢。”
吳珊珊感嘆起來,擡手‘摸’自己的臉,微眯着眼睛,好像在追憶當年的青蔥。
“師傅多好啊。”冉蜜忍不住說。
“好個屁。”昊珊珊拉長了臉,滿眼憤懣。
再好的夫妻,也會有扮嘴的時候,林利平的不‘浪’漫,偶爾也會讓吳珊珊惱火,比如她看到冉蜜桌上的茉莉‘花’的時候,就想讓林利平給她也買那麼一束‘花’,結果那廝買了顆大‘花’菜,說可以吃。
冉蜜撲哧一聲就笑了,難怪昨晚說獎勵她不超過50塊的口紅,看樣子50塊都是奢侈的呢!
“氣死我了,你穿得再漂亮一點,給我閃閃他的眼,讓他只能看,不能‘摸’,乾着急。”
吳珊珊又咬牙切齒地來了一句,把冉蜜給‘弄’得哭笑不得。
“還能這樣啊?”她弱弱地問。
“怎麼不能,他敢有覬|覦之心,哼,廢了他。”
吳珊珊臉一板,來了句更狠的。
冉蜜又笑了,這樣的夫妻,這樣的生活,一定很有趣呢!多幸福啊!她笑着笑着,又羨慕得眼眶發痛,這一生,誰能給她這樣的窩呢?不求富貴,但求忠誠相伴,寵她像個小孩。
“吳經理,你出來一下。”
外面有人叫吳珊珊,吳珊珊收回了玩樂的神‘色’,‘精’神抖擻地出去處理工作事務。
她是‘女’強人,也是好太太,她有自己的事業,也有自己的家庭,她週末可以和愛人去看一場電影,也能洗手做出一桌羹湯,和愛人一起分享,這樣的‘女’人才叫活得滋潤。
冉蜜也想去看一場電影了,她瞅了一眼‘門’外,林利平這時候不會過來吧,趕緊開個小差,去時光網搜一下最近的電影。商業大片依次輪過她的眼球,她有些失望,這些都不是她的愛好,鼠標滑了一輪,最後隨手打開了一個動畫片的簡介,蘭戈。
電腦右下角有企鵝閃了閃,她點開,上面偌大幾個黑‘色’的字:
“出來吃飯。”
字體真的很大,好像怕她眼睛瞎了一樣。
“誰啊?”
她回了兩個字,點開頭像,圖片就是企鵝,資料裡也是一片空白,公司的同事嗎?
“快點下樓。”
對方不理會她,又是四個字追來。她狐疑地在菜單裡找了一圈,公司同事的名字全在上面啊。
“你是……沈司晨?”
她猶豫了一下,除了沈司晨,沒人這樣無聊吧?九點讓她下樓吃飯?
可過了好一會兒這企鵝都不再閃了,怪哉,沈司晨玩什麼呢?她準備打個電話問問沈司晨來着,有人敲了敲‘門’,她擡眼一看,黎逸川站在‘門’口。
“你幹嗎?”她警惕地看着他,站了起來。
“陪我吃早餐去。”他慢吞吞地說了一句。
冉蜜飛快低頭,看了一眼屏幕,又擡眼看他,一臉不敢相信。
“你無不無聊呀?”她氣悶地說了一句,坐回椅上。
“快點,陪我去吃早餐。”黎逸川又敲了幾下‘門’,惹得公司同事都過來看。
冉蜜瞪他,真想叫他一聲活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