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顛爛了 7
喬治的莊園,規模當然比不上美劇裡的唐頓莊園,不過依然漂亮得讓冉蜜覺得像踏進了艾麗絲的世界,
在國內那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中,想擁有這樣一個樹木成蔭,並且有看不到邊的草地的地庭院,那簡直不可能。舒睍蓴璩雖然現在沒有綠草,可是望出去看不到邊際的白雪,更讓人覺得寧靜。
冉蜜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她更沒有崇洋媚外的心態,只是現在國內太多暴發戶都愛把家裡裝得蕪雜奢糜,好像不那樣就會拉低了自己的檔次。
但真不是這樣。
就像這莊園,其實年紀不小了。凱特琳說19世紀時,它就安靜地站在了這裡,看歲月從窗前流淌,每一片磚每一片瓦,都記載着曾經的喜怒哀樂。廊柱上是古樸的花紋,還有用了這麼多年依然明亮的水晶吊燈,以及通往樓上的木質樓梯,每踩一步,都會唱歌給你聽燁。
冉蜜就好這一口。
她在凱特琳的帶領下,一間房一間房地參觀,最後停在一扇窗前,往窗外看,只見遠遠的兩匹馬慢慢過來了,漸近了,她纔看清是勞倫斯和艾米莉。
“他們是戀人嗎?”冉蜜好奇地問誣。
“不是吧。”凱特琳也不併太確定,滿臉笑意,掄起手臂向那兩個人招手,大聲說:“嗨,快過來,我做了點心。”
勞倫斯擡眼,碧幽的雙瞳看過來,也揮起手臂,向二人揮了揮,然後側過頭和艾米莉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先行策馬過來了。
勞倫斯的個兒挺大,足有一米八五,穿上這騎馬裝特別帥氣,沉穩。
嗯,好吧,比黎逸川還差點兒。
“冉冉,你是在這裡看書,還是繼續參觀?”
凱特琳轉過頭來,滿是笑意的臉上,寫滿女主人的自豪和驕傲。
“我看會兒書吧,這裡書真多!”
冉蜜收回視線,看向屋子裡一排排的書架,饒有興致地看了起來。
凱特琳知道她愛安靜,讓人給她端來了英式紅茶,先行離開,下去招待客人。
安靜的氣氛,微暖的陽光。
桌上有全銅檯燈,還有中古世紀的騎士盔甲。
喬治有英國人傳統的古板嚴肅,也有年輕一輩的浪漫和奔放。所以莊園傳到他這裡時,稍微做了些改動,加進了一些現代感的東西,比如……這張深紫色按摩功能的搖椅!
她拿了本書,坐下去,腳擱起來,輕輕一蹬,搖椅就晃動起來,按摩功能打開,呃,好舒服……
她眯了眯眼睛,舒暢地伸了個懶腰,像貓兒一樣。
晃碎從窗子裡透進來的光影,書頁墨字的香,讓她陶醉。
伸長脖子往窗外看,黎逸川正帶着思寧堆雪人,思寧其實挺喜歡黏着他爸爸,儘管這爸爸有點兒嚴肅,非要從現在起訓練他當小小男子漢,就算有時候批評得他眼淚直流,思寧也要跟在他屁|股後面轉。
生下思寧這三年來,她一直堅持親自照顧孩子,不假手他人,所以黃管家他們只是幫着料理家務,孩子吃喝拉撒,幾乎全是她一個人在管。
另,爲了養他的胃,每天早晨她都會早點起來,給他熬好粥,晚上還會有一杯養身的燕麥粥,爭當辛勤賢惠溫柔小主婦。
還有廣告公司的事,那年得了個大獎後,廣告公司的規模越來越大了。圈內很多人知道她是幕後老闆,巴不得和黎逸川搭上關係,主動找上|門來做生意。
如今林利平和吳珊珊那是容光煥發的,天天自誇他們兩口子有眼光……慧眼識金佛。
尤其是林利平,也不知道哪來的興趣,開始鑽研易經八卦以及面相,一得閒就拉着公司員工和客戶的手來實踐,配上他那嚴肅古板的神情,還真唬住了好些人,加上說準了些事,一時間名聲大震,還真有一些老闆和苦悶婦人慕名找上來,請他破破晦氣!若他真開門算卦,還真會財運興隆呢!
冉蜜覺得世事真奇妙,怎麼會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人,稀奇古怪的事撞在自己身上呢?不過話說回來,在人落難時拉人一把,不費力,好心還會有好報,所以,得當個好人呀。
思寧的笑聲又大又清脆,冉蜜也忍不住彎起了脣角。呵,就讓他當奶爸去吧!她好好享受一會兒。
翻着書頁,享受着暖氣,感受着陽光,看着優美迷人的文字,再品品凱特琳精心煮出的英式紅茶,生活原來可以這麼美!
搖椅輕晃着,冉蜜手一垂,書跌在胸前,人睡着了。
被黎逸川折騰了幾晚上,又一路坐車過來,興奮勁兒一完,人完全放鬆,睡得別提多香甜了。
迷糊朦朧中,似乎有人停在自己面前,陌生的氣味,陌生的長指,輕輕地撫過她的眉眼,似乎還有脣瓣貼在她的額心。
她擰擰眉,輕輕動了動,想睜開眼睛,卻又睜不開,掙扎半天,猛地睜開眼睛一瞧,只見滿目的火光,大火中間黎逸川正被人用力拽住,非要把他往大火烈焰裡推。
冉蜜的喉嚨像被人用力掐住了,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又好像有好幾隻手,用力地摁着她的手腳,不讓她動彈,不讓她去救黎逸川……
她越來越急,猛地跳了起來,抄起了身邊一件重物,狠狠地往前砸去——嘩啦——
杯子被她亂舞的手碰翻了,跌在地上,未喝完的紅茶灑在繡着古樸花紋地毯上,她尖叫一聲,大汗淋漓,怔怔地看着半敞的房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半天沒分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她現在身在何處?
“怎麼了?”黎逸川大步闖了進來,長眉輕擰,一把將她從搖椅上撈起來,緊緊地攬在懷裡。
“作噩夢了。”冉蜜輕喘着,摟住他的腰。
“大白天怎麼會做噩夢?”黎逸川捧着她的臉看,深瞳柔軟。
“沒事吧?”凱特琳她們也匆匆進來了,喬治他們幾個男人沒進來,就站在門口看着。
冉蜜有些不好意思地從黎逸川的懷裡掙出來,撿起印着山茶花的白瓷茶杯,歉疚地說:“對不起,把地毽弄髒了。”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凱特琳接過她手裡的杯子,讓人進來收拾一下。黎逸川攬着冉蜜的腰,帶她下去。
“原來是在看這本書,這本書可是有魔力的哦,傳說中可以吸走人的靈魂。”布朗拿着書,開起了玩笑。
“布朗,不要嚇冉冉。”喬治責備了一句。
布朗嘻嘻笑着,把書放回原處。
黎逸川長眉又輕擰了一下,低聲問:“這是什麼香味?很獨特。”
“你是說香水嗎?朋友送我的禮物。”凱特琳擡起自己的手腕讓他聞。
黎逸川輕嗅一下,不露聲色地扭頭看了一眼書房,拉着冉蜜的手下樓去了。
“爸爸,媽媽,我可以騎小馬嗎?”思寧興奮地跑進來,指着外面大聲問。
這是一匹耐寒而強壯的歇特蘭小馬,不過80釐米高的樣子,看上去血統相當純正,健壯可愛,短短的腿,呆萌的眼神,還真是惹人喜愛。
“走,叔叔帶你去。”
布朗抱起了他,大步往外走。帥氣可愛的小傢伙,騎在呆萌可愛的小馬上,別提多和諧,多令人心情愉快了。
“你要出去走走嗎?”黎逸川轉頭問冉蜜。
“開飯還有一個小時,去走走吧。”
凱特琳勸冉蜜,看她臉色還沒恢復正常,去走走也好。
冉蜜點點頭,乖巧地讓黎逸川牽她出去。
“瓷娃娃一樣,漢語怎麼說?這叫取長補短、剛柔並濟,還是……”
喬治正挖空心思想形容詞,一把低沉的聲音響起來——“夫唱婦隨”
衆人扭頭,勞倫斯滿眼笑意,看着門外兩道身影。
冉蜜的瓷性,有兩種,一種是光潔溫潤的,這性子只向黎逸川展示。若換成惹她的人,她就會舉起鋒利的瓷片划過去。
所以,這是夫唱婦隨!她願意爲這個男人柔軟聽話、做他的瓷娃娃,接受他的保護和照顧而已。
衆人連連點頭,喬治拍着勞倫斯的肩說:“你的漢語越來越進步了。”
bsp;“要開拓眼界,那個市場很大。”勞倫斯笑笑,轉身走到沙發邊坐下,拿了一塊糕點輕嚼着。
“這次的收購,艾米莉要把法律文件準備得妥善再妥善一點。”喬治也坐下來。
“那是當然。”艾米莉靠在沙發邊上,手裡端着紅茶,笑得嫵媚精緻。
“喬治,你今天還要談工作嗎?”凱特琳有些不滿,過來拉喬治的手臂,“我要準備晚餐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夫唱婦隨?”
“可是我不會,我會把你精美的碟子摔壞的。”喬治一攤手。
“我幫你吧。”艾米莉笑着放下了茶杯,過來挽住了凱特琳的手臂,和她說說笑笑地進去了。
“我們去騎馬?”勞倫斯眼前一亮,叫上喬治,出去瀟灑。
喬治欣然同意,二人一同出了門,各騎了自己的馬,往雪原之上奔去。
黎逸川和冉蜜同乘一騎,這時候已經出了莊園,到了一處小坡上,站在山坡頂上,往下看去,遠處的莊園就一顆古樸的寶石,臥在白雪中。
“怎麼樣?還害怕嗎?”黎逸川的頭俯下來,在她的耳邊小聲問。
“不怕了。”冉蜜搖頭。
“夢到了什麼?”黎逸川問。
“就是火,還有人把你往火裡拽,可我動不了,被人給摁住了,我還夢到有人在摸我的眉眼,還吻我的眉心,是你來過嗎?”冉蜜轉過臉來,小聲問。
黎逸川點頭,他上去看過她,但是見她睡着了,只在門口看看,知道她睡眠淺,所以門也沒進,更沒有親吻她,不想驚擾她的夢。
他不知道,這只是她的夢,還是真有人膽大包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挑釁他。在那個屋子裡,只有勞倫斯和艾米莉他不信任,可是勞倫斯和喬治的交情也不淺,怎會做這樣出格的事?
“黎逸川,我們往那邊去。”
冉蜜指着前面另一座小山坡,笑着說。
“遵命,我的王后,不過,你想來點刺激點的嗎?”
黎逸川脣角高揚,馬鞭在她的臀上輕敲。
“怎麼刺激?”冉蜜果然眼前一亮。
“你轉過來,面對我坐着。”他眯了眯眼睛,蠱惑她。
冉蜜想,這樣也真的算刺激呢!於是她在他的攙扶下,小心地轉過來,面對他坐着。
“抱緊了。”黎逸川低笑起來。
冉蜜立刻抱緊了他的腰。
黎逸川馬鞭輕輕一敲,策馬在雪地裡奔跑起來。
冉蜜很快發現自己犯傻了,這樣子,她必須用力抱緊他,坐着很不舒服不說,他還總是故意把她往懷裡壓。
“啊,我要換回來。”
冉蜜尖聲叫着,他立刻一拉繮繩,讓馬兒揚起前蹄,讓她死死貼在他的胸膛裡。
“抱緊了。”
黎逸川爽朗地笑起來,捉弄她四年多了,每次都能讓她氣得頭頂冒煙,鼻孔噴火,眼中天雷陣陣……
“黎逸川,我會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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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馬兒高高躍過木柵欄,冉蜜的咆哮聲在瑩白的天地裡擴散、擴散……
黎逸川眼角抽抽,腦中閃過一句經典動畫臺詞:我一定會回來的……結合冉蜜平日裡喜歡揮動粉拳繡腿的花架子,還真是一個紅太狼!
“唔唔……啊……”
冉蜜屁|股要顛爛了,她的腦袋拱在他的懷裡,雙手摟着他的腰,在心裡把黎逸川剁了個稀巴爛,爲什麼她會撞上這麼個討厭的傢伙?總以捉弄她爲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