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別怕,有老公呢
“黎逸川我肚子疼。
冉蜜急了,趴在他的肩上,忍不住就紅了眼睛。
“噓,別怕別怕,有我呢,沒事啊。”
黎逸川臉色驟變,抱緊她就往外急奔。
他說沒事,可明明聲音都在發抖。其實不僅他自己,連冉蜜都能感覺到他對她的那種緊張。她嘴角扁了扁,抱緊了他的脖子,小聲哼:“老公……好痛……腙”
“嗯……沒事的,別怕,老公在呢。”
他低眼看她,臉貼下來,在她的臉上輕輕蹭了一下。
冉蜜摟緊他的脖子,喘得越來越快。黎逸川視線掃過去,只見米色的裙襬上已經有了些許紅色捩。
“車呢?”
他轉頭看,小莊開着車已經過來了,可是前面還有兩輛車,跟烏龜爬一樣,好半天不動,第一輛車終於停下,慢吞吞下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
見這麼多人朝她看,還以爲自己有多美多招人喜愛,腰扭了扭,慢條斯理地給門僮車鑰匙。
“楞着幹什麼?趕走。”黎逸川臉一黑,一聲怒斥。
門僮手一抖,把鑰匙往女人懷裡一塞,連聲說:
“小姐請你快開走,後面的車要過來。”
“喂,怎麼回事啊?”女人抓着車鑰匙就發飆。
“快滾!”黎逸川已經無法忍耐,大步過去,一聲低吼。
女人被他嚇得一抖,嘀咕着上了車,把車道給讓了出來。
黎逸川抱着冉蜜鑽上車,小莊油門一踩,疾速往醫院奔去。
冉蜜一直在呼痛,若只是動胎氣還好,可是眼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黎逸川就有點撐不住了,緊抓着她的手,一言不發地抱着她,任這急促沉重的呼吸聲出賣他緊繃的心情。
兩邊的霓虹燈往後飛速倒退,時明時滅的光從車窗裡透進來,擦過他剛毅的臉龐,和她扣緊的手指擡起來,把她的手背貼在了脣上,親親地吻住,久久不放。
————————————————————————————————莫顏汐:《強佔新妻:老公別碰我》——————————————————————————
冉蜜摔得有點重,動了胎氣,見了紅,能不能保住,得觀察一晚才能說。
冉蜜躺在病牀上,手背上扎着針管,眼睛卻瞪得大大的,盯着頭頂的吊瓶發呆。黎逸川坐在牀邊,長眉微擰,凝望着她的臉。從酒店到這裡,她中途沒再說別的,只配合醫生答了些問題,連看也不怎麼朝他看。
他有些懊惱,八百年前的事,難道也能影響彼此的感情?
“黎逸川,打了針,會不會影響孩子?”突然,她轉過頭來盯着他問。
“啊……”他怔了一下,不是先問薇薇安的事?是他自己小氣了?他想了想,把手伸進被子裡,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安慰,“不會的。”
“可我聽說打針會影響智力什麼的,你還是問問醫生吧,如果有影響,我不打針了。”冉蜜動了一下,滿臉憂色。
“用藥之前我已經問清了,不會影響,你睡會兒。”他另一手撫過她的臉龐,低聲勸慰。
冉蜜盯着他看了會兒,小聲說:“我上回生病,你也是這樣守着我的。”
“嗯,我會守着你。”他點點頭,低低地說。
冉蜜搖搖頭,慢慢擡起手,把他的手貼在臉上,蹭了蹭,輕聲說:
“可是,黎逸川,我想和你分擔,不是成爲你的負擔,我不想你什麼事都一個人扛着,你有朋友,有兄弟,有妻子,我們都可以爲你分擔……
我生氣,不僅是因爲你不告訴我你和趙晶的關係,更是因爲你一直要把我當孩子看,我不想當你的孩子,我想當你的太太,當能爲你分憂,能讓你開心,能讓你覺得家很溫暖的女人……
我可以做到的,我不僅可以爲你生孩子,不僅能讓你享受男歡女愛,我還可以爲你做很多事,我願意去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事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白白擔心,白白猜忌,白白生氣,你愛我,我也愛你啊……”
黎逸川的心像被小貓那滿是肉墊的小爪給踩住了,先是綿綿的一腳,然後輕輕探出了小勾,勾動他心臟上血管搭起的弦,讓他血涌加速,激動不已。
“冉冉……”
他站起來,又彎下腰,雙手捧着她的臉,在她的脣上,近乎虔誠地印下一吻。
在愛情裡,肉|體能契合是必須的,若能精神契合,彼此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可以溫柔了對方的世界,那就更好。
黎逸川想要這種愛情,想了這麼多年,如今冉蜜把她和她的愛,用她的手捧牢了,送到他的面前,這會兒,黎逸川的眼角都有些潮意,他覺得這很不好意思,很難堪,怎麼會爲了她一席話就脆弱了呢,這不像他!
可這就是活生生的人,再強大,也想要一個女人毫無保留地愛着他,許他溫柔江山,驚豔天下。
他沒像以前一樣,霸道深吻,只用脣瓣和她的脣緊貼着,好半天才挪開了,又在她的額上輕吻一下。
她輕輕閉了閉眼睛,又睜開,輕聲說:
“那孩子,你趕緊確定一下吧,如果是……你讓他們一家人離開這裡,我很小氣,我肯定容不下她們的,我怕她們晃來晃去,我一時,做傷害她們的事。”
“不會是我的。”他微微擰眉,分明有些尷尬。
“證據說話,你去做檢測。”冉蜜閉上了眼睛,也分明對這件事有些介懷。
“你不信我?”他眉擰得愈緊,又坐下來。
“趙晶若無把握,怎麼會來你這裡撒野?”冉蜜反問。
這把黎逸川給問住了,薇薇安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若十足無把握,怎麼敢來放肆?看來,他得見見她了。
“黎總,潑水的人抓到了。”
小莊進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黎逸川看了一眼冉蜜,和小莊一起出來。
“是兩個小混混,收了人家幾千塊錢,說是讓他們過來教訓一下小|三,往下倒兩桶水就走,問了對方的長相,也說不太清,只說是個女人,戴着墨鏡,四十多歲,還化着濃妝,燙着捲髮,穿着風衣,給了趙晶的照片給他們兩個看,卻又說不是。”
“不用問了,放他們走吧。”黎逸川明白,這種女人,隨便一僱就是一大把,這是魏嘉玩的小把戲。想必是因爲他在酒店外安排了人,讓他們進不去,魏嘉就來了一招調虎離山,趁保安都往樓上去捉人了,趙晶才得已帶着兒子進場。
他只是想不通,魏嘉來這麼一出蹩腳的戲,到底是因爲太確定這孩子是自己的,還是另有圖謀?這樣做,對他黎逸川來說,並不能做到任何打擊——
不對,打擊到了冉蜜——可再想魏嘉對冉蜜那種充滿了期待的眼神,這又不像是他想做的事。
黎逸川百思不得其解,獨自在走廊上站着,凝望着遠處的燈,那些光亮正一盞一盞地熄滅,唯有最高的那棟樓上,有一盞暖色孤寂地亮着。
萬籟俱靜。
驀地,又有一聲嬰兒的啼哭響亮地從對面的手術大樓傳來,又有一個新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了。
他扭頭看房間裡,暗自祈禱,屬於他和冉蜜的新生命,也能平安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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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上坡的小道,兩邊的樹影不停地搖動着,在地上拂出一道道暗色。
魏嘉站在樹下,靠着車,仰望着醫院的大樓。
讓冉蜜跌倒,不是他想要的,他最想要的,是黎逸川跌倒!
“我都做到了,白朗的手術什麼時候可以進行?”
突然,趙晶出現在他的身邊,懷裡抱着兒子,一臉焦慮。
“把戲演成這樣,你覺得呢?”他轉過頭來,盯着她問。
趙晶心一沉,趕緊說:“我全按着你說的做了啊,你讓我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說了!”
魏嘉笑了笑,搖搖頭說:“我救不了你,去找他吧,他纔是你的救星。”
“你……”趙晶幾乎暈過去,撲過去就想拉他,可她是一個女人,懷裡還有小孩,撲了個空,差點和孩子一起跌到地上。
魏嘉開着車,揚長而去。
他這步棋走錯了,趙晶是一步極錯的錯棋,極臭的臭棋!他甚至可以想像到那兩個人是怎麼相凝望着,要共同面對這個女人的一幕——
現在他只能面對面和黎逸川對陣,好在,起碼這可以讓黎逸川煩上一陣子,讓他可以有時間來應對。
也好,這一天其實早就應該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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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怡芳把飯菜一樣一樣地拿出來,擺在小桌上,又出去問護士關於冉蜜的身體情況。
冉蜜吃了幾口,全無胃口。
黎逸川去見醫生,已經半個多小時了,是什麼情況,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孩子保不住?
腳步聲終於響起來了,她往門外看,進來的人卻是保羅,手裡捧着一大束藍色玫瑰。
“你怎麼來了?”她驚訝地問。
“魏嘉說你病了,讓我代表他來看看你,給你這個。”
保羅把花放到櫃上,又拿出一隻小盒子給冉蜜。
“什麼東西?”冉蜜好奇地打開,裡面是一張心型的卡片,還有一條泛舊的銀質十字架項鍊,款式非常普通,卡片上面有一句法文,她輕聲念,“對不起,我是史蒂芬。”
她怔了一下,又覺得這是在意料之中了,可是這項鍊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逸川的嗎?丟了很久了。”蘇怡芳走進來,看了看項鍊,疑惑地說。
“你能確定嗎?”冉蜜好奇地問,這項鍊看上去平淡無奇,怎麼能一眼就確定是黎逸川的?
“是他的,你看十字架上有他的姓名縮寫,是他自己刻的。”蘇怡芳拿起項鍊,把十字架遞到她的眼前看。
冉蜜摸着十字架上面的字母,秀眉輕擰。
這時候黎逸川大步進來,沉聲說:“冉冉,沒事了,柳教授說,臥牀休息一個月,養好了才能亂動……”
“黎先生。”保羅向他揮了一下手,轉頭看着冉蜜辯說:“我不知道你和魏之間怎麼了,他心情很不好,我勸過他,不要太固執……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再見。”冉蜜向他點點頭,看着他出去了,手指一勾項鍊,在空中晃了晃,遞向黎逸川,“物歸原主。”
黎逸川接過了項鍊,一臉訝然。
“怎麼會在這裡?”
“在魏嘉手裡,黎逸川,去吧,把你的桃花債弄清楚,如果實在太多太濫,你可得費心了。”
冉蜜譏笑了幾句,臉上的神情分明充滿了憤怒。不用猜,黎逸川碰過別人太太,別人報復上|門了!若是大家單身,還能說是玩玩,排解寂寞。可若知道是別人太太還要碰,那就是道德問題。
黎逸川盯着掌心的項鍊,疑惑越重,這項鍊是蘇芹留給他的,兩年前在去德國會見朋友的時丟掉了,當時還找酒店確定過,一直未能找到。
“我去見見他。”他拿着項鍊就走。
冉蜜別開了臉,把盒子丟開,抓起筷子就開吃。吃飽了,纔有力氣繼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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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嘉在他們一起下棋的屋頂咖啡廳裡等他,依然坐在那個位置,擺了一盤棋,左手和右手下着。
這裡生意原本很好,就算是上午,也會有不少客人在這裡坐着喝一杯咖啡,看看城市風景。不過今天卻只有魏嘉一名客人,顯然是被他包下了全場。
“什麼意思。”黎逸川走過去,手指一鬆,項鍊落到魏嘉的面前。
“物歸原主。”魏嘉放下手裡的一子棋,端起了咖啡,輕啜一口,低聲說:“請坐。”
“你太太在哪裡?”黎逸川開門見山地問他。
“去世了。”魏嘉終於擡眼看來,藍色的眸子裡滑過一絲憂傷的波紋。“我和她見過?”黎逸川眉頭緊鎖,又問。
“貴人多忘事,也難怪,黎總從萬花叢中穿過,美人多嬌,哪記得那麼一個兩個被你酒後亂|性的人呢?”魏嘉的語氣冷了冷,把咖啡杯往桌上一頓,冷冷地盯着他看着。
“請說清楚。”黎逸川把項鍊收起來,迎着他的視線,鎮定自若。
他碰過誰,沒碰過誰,這點記性還是會有,別說酒後亂|性這回事,男人若真醉了,哪裡還有辦事的勁?若不是醉後,那就是雙方的半推半就,若真有這麼一個像冉蜜的女人,他怎麼會不記得?說不定還真收在身邊了!
“呵,你去德國的時候,是不是入住BUR酒店?你在那裡投資過一個賭場。”魏嘉又問。
黎逸川沉默了,他確實去過。
“她和我生氣,過去散散心,本想去賭場裡玩幾把,排解一下,輸了錢,錢包又掉了,去和賭場方交涉的時候,別人給了她一杯酒,後面的事,還要我說嗎?你是君子,還是小人……我無法判斷,但起碼你在玩}弄|女人這方面,稱不上是好人,你糟蹋了冉蜜。”
去那裡的時候,當地的朋友確實給他找來了幾個東方美人,一起去湖上釣魚,一起打網球,晚上也喝過酒,哪一個都不是他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