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冉冉,我偏要禍,害你(二更,狂|野熱情)
“咦,冉蜜,你和他在一起,可是你自願的……”
蘇怡芳話沒說完,眼睛猛地瞪大了,只見黎逸川慢吞吞地從裡間晃出來了。
“逸川……你、你怎麼在這裡!”蘇怡芳臉色一垮,頓時火了。
冉蜜回頭看了一眼黎逸川,接了一句,“是啊,真不要臉,跟進女廁所來了!你千萬不要讓他跟着我回去。”
蘇怡芳的臉色更加難看,還帶了些難堪,狠狠瞪了黎逸川一眼,轉身就走榛。
“我是禍害……嗯……”黎逸川慢步走到了冉蜜身邊,掐着她的下巴,輕輕地搖了搖,低低地說:“冉冉,你慘了,只怕我真要禍害你了。”
“你還能吃了我呢!”冉蜜抓着他的手指用力扳,一根、兩根、扳得自己都出汗了,他的手還在她的臉上扣着。
黎逸川看着臉漲得通紅的她,慢慢俯身,頭一偏,貼着她的耳朵說:“你真說對了,要麼洗乾淨等着我去禍害你,不然你就去找沈司晨保護你,還有,我們是夫妻,我還是溫情提醒你一句,不用打魏嘉的主意,他兒子都四歲了。宜”
冉蜜急了,一轉頭,啐了他一臉口水……
這新武器新招式……
黎逸川的臉一黑,從盥洗臺上抽了紙巾,對着鏡子擦臉。
又有人進來,這回卻是鄭意茹,見他們兩個這樣站着,不由得一怔,趕緊退了出去。
黎逸川一擡眸,看着鏡子,輕輕地笑起來。
“冉冉,看樣子沈司晨也保護不了你了,只能由着我禍害了。”
冉蜜只懊惱一秒,便坦然地看他一眼,轉身往外走。她從未想過要高攀沈家,又何必在乎鄭意茹的看法呢。
鄭意茹正背對着門站着,見她出來,只淺淺一笑,態度和藹溫柔,並沒流露出一絲半點的嫌惡情緒。
冉蜜也一笑,快步從她面前走過。大廳裡的舞會已經散了,大家集中在臺前,主持人正在抽獎。
冉蜜不認爲自己有希望,便在人羣裡找林利平,只見他抱着她的小包,饒有興致地站在人羣裡看抽獎。
“師傅。”
她走過去,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冉蜜你幹嗎去了?”林利平正先前還滿世界找她,見她冒來了,忍不住埋怨。
“上衛生間。”冉蜜也伸長脖子往臺上看,中間的小臺上擺放着一隻巴掌大的精緻小盒,不知道是什麼。
“你上衛生間去這麼久?”
“肚子疼嘛。”冉蜜隨口回了一句。
林利平只瞪她一眼,隨即笑着說:“好消息,剛纔魏嘉的秘書給我約了時間,明天上午去他辦公室裡談細節。”
“好啊。”冉蜜裝成才知道的樣子,樂呵呵衝他點頭。
這時候臺上的主持人高舉起了水晶球,走到人羣前面,請鄭意茹抽一張卡片出來。
鄭意茹也不推辭,笑着走上臺,手指在水晶球裡轉了轉,捏了一張出來,掃了一眼姓名,笑意淡了淡,隨即遞給了主持人。
主持人拿着卡片大聲讀:“會員冉蜜小姐。”
有沒有這樣好運?若是主持人抽取的,還能作弊,這可是鄭意茹抽的呢!
冉蜜樂了,看樣子她的運氣真的回來了!
她衝林利平擠了擠眼睛,快步往臺上走去。主持人笑着恭喜了她幾句,魏嘉便親自走上去,拿起了小盒,當衆打開。
裡面是一套青花瓷首飾,扇形吊墜,配着天然的羊脂玉,從材料上來說,絕不算太昂貴,可魏嘉的話卻讓人大吃一驚。他拿起那條項鍊,溫文爾雅地笑着,把項鍊戴上她的脖子,朗聲說:
“這套首飾是我親手做的,全世界獨一無二,送給獨一無二的冉蜜小姐,謝謝你對RJ公司的支持。”
冉蜜屬於可淡雅亦可妖嬈的女子,這項鍊戴在她的身上,一記水光鱗鱗的眼神掃過去,還真應了魏嘉說她的那句話,是朵傲氣的蓮。
“戒指,就讓你男朋友給你戴吧。”
魏嘉還是處理得恰當,只給她戴了項鍊,耳環和戒指還在錦盒裡。
“謝謝魏先生。”
冉蜜是開心的,不僅是因爲得到一套首飾,而是覺得自己的黴運已去也!
她擡眼看臺下,沈司晨站在鄭意茹身邊,笑意裡微微有些苦澀和失落,從未被女人打擊過的他,今晚確實受到了打擊。
冉蜜又看到了黎逸川,遠遠地站在門口,沉靜地朝她看着。她立刻就總他擠了擠鼻子,威脅示威一樣。
黎逸川沒表情,他向來這樣,除非想應酬,否則就是這樣拒人千里之外,獨自呆在自己的世界裡,從這一點來說,冉蜜和他還挺像。
其他人也得了小紀念品,皆大歡喜,各自作鳥獸散,這裡可沒給他們準備晚餐,喝了一肚子茶,得出去吃點葷腥填填肚子。
冉蜜和林利平並肩出來,小心地撫摸着那條項鍊,又把戒指戴到手上,轉頭讓林利平看。
“好看嗎?”她樂滋滋地問。
“嗯,還行。”林利平認真地打量了一會兒,四下看看,壓低聲音說:“我說實話,你別笑我俗,這東西還真沒黃金好看,我給你珊姐買了一條金項鍊,可好看了,她都捨不得戴。”
“啊……是嗎?”
冉蜜眼睛笑得像月牙兒了,林利平的審美觀,吳珊珊都不敢戴出來了,她確實不敢想像那項鍊醜成了什麼樣子,她這師傅,還真是憨得可愛。
“走吧,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我們得出去慶祝一下,再合計一下明天怎麼和魏嘉談合同的事。8”
林利平一抹頭髮,十分得意地笑起來。
冉蜜眼睛眯了眯,跟在他身後往外走,師徒兩個說說笑笑,很快就從樓梯下去了。
葉瑾和孫楓這時從廳裡走了出來,互相看了看,臉色都難看起來。
“怎麼辦?”孫楓有些沮喪地問。
“我怎麼知道?”
葉瑾一咬牙,卻是恨不能打一架的語氣,眼珠子咕嚕轉了轉,俯在孫楓耳邊就小聲說了幾句。
孫楓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會兒,一點頭。
“行,就這麼辦!”
兩個人想了壞點子,也大步離開了酒店。蘇怡芳和蔡夢婭出來的時候,黎逸川的影子都不見了,蔡夢婭不知出了什麼事,讓蘇怡芳臉色這麼難看,只能小心地陪着。本想晚上上演一出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的好戲,沒想到黎逸川根本不配合,只坐了一小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天的聚會,不知道擾亂了多少人的心,沈司晨是一個,蔡夢婭也是一個。王子公主總被冷落,心裡犯堵的程度會比普通人高上無數倍。
她有些失望地跟着蘇怡芳出來,有點不想強撐笑臉送蘇怡芳回去了。
這時候先前從衛生間裡八卦的女孩兒們出來了,小聲議論剛剛抽獎的事。
“冉蜜什麼運氣啊,這也能落她頭上去。”
“喂,你知道衛生間的門開始爲什麼打不開嗎?是黎逸川和冉蜜呆在裡面呢!”
“哇,這麼激情的啊?聽到動靜了?”
“當然……”
幾人從蘇怡芳和蔡夢婭身邊過去,蔡夢婭的笑意是完全沒有了,蘇怡芳也挺過意不去,拉着她的手歉疚地說:
“夢婭,我家逸川是昏了頭了,你這樣的好女孩他不好好交往,非要和……真對不住你呢!我看也不能這樣委屈你了,我會向你媽媽去道歉,真是……對不起你們母女兩個!”
“伯母,快別這樣說,都看緣份,做朋友也不錯的。”
蔡夢婭勉強擠出笑來,和她勉強寒喧幾句,先走了。總還是要點面子是不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和另一個女人在衛生間裡去幽會,這真是狠狠地打了她幾個耳光!讓她有點心灰意冷。
蘇怡芳有司機,看着蔡夢婭走了,又繼續生悶氣去了,反正黎逸川那小崽子,今晚逮着他,絕不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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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利平的車壞了,兩個人只能打車,林利平想吃燒烤,吳珊珊已經在排檔點好了東西,等着他們兩個,一點扎啤,一些燒烤,就能把三個人的心情烘得暖融融的。
“珊姐,你看,好看吧?”
冉蜜把耳環也戴上了,樂呵呵地讓吳珊珊看。
吳珊珊端着啤酒杯,笑着點頭。她已經回家換了衣服,穿着一件寬鬆的淺綠色體恤衫,上面印着卡通小人,灰色的休閒運動褲,捲髮扎着馬尾,臉上的妝也洗掉了,素淨的臉上微微顯得有些疲憊,眼角上有細微的紋路。不管她和林利平多幸福,生活的壓力還是有的,供房,雙方的老人,還有以後的孩子,都是要努力的動力。
“其實我媽給我留了一條古董項鍊,以後也不知道贖不贖得回來。”
冉蜜把首飾取下來,放回了盒子裡,有些感概地說。
那條項鍊還是媽媽的嫁妝,可惜被她給敗掉了,當時衝動,爲了去找齊梓商要回房子,才把項鍊抵給了小姐妹,那小姐妹讓她立下字據,不能再贖回去,這才同意給她錢的。
早知道那一行是一腳踏進噩夢,她纔不會邁出那一步,只可惜當時被背叛的痛苦折磨得痛不欲生,非要去出那口氣,如今想想,衝動是魔鬼,這句話太有道理了,你瞧,她把黎逸川那魔鬼給招來了。
“老婆,我以後也給你買,別盯着人家的看。”
林利平喝了幾杯啤酒,舌尖有點打架。
“得了吧,快吃,喝醉了我還得揹你。”
吳珊珊笑了笑,給他碗裡夾菜,笑了笑,又壓低了聲音說:
“其實有件事沒和你說,早上就知道了。”
“什麼事?你信用卡透支了?銀行卡丟了?鞋跟壞了?”
林利平轉過頭來,有些狐疑地看着她。
“去你的!”
吳珊珊啐了一口,擡手打他,笑了半天,才小聲說:
“老林,我有了。”
“嗯,啊?”
林利平猛地瞪大眼睛,一臉愕然,在冉蜜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說:
“我說我昨天怎麼夢到抱了個娃娃。”
“哪有這麼巧?”
吳珊珊笑了起來,眼眶紅紅的。她和他一直沒敢要孩子,林利平家裡的條件不太好,父親一直病着,要錢治,也要人照顧,直到去年去世,兩個人才輕鬆了許多,孩子的事一直拖到了現在,平常也注意的,沒想到意外懷上了。
“哎呀,珊姐,恭喜,恭喜!”
冉蜜拱手道喜,替他們開心。
“明天去做個檢查,老婆,你太好了。”
林利平嘿嘿地笑着,藉着酒意,勾着吳珊珊的脖子就往她臉上親。
“喂,冉蜜還在這裡呢,別沒臉沒皮的。”
吳珊珊的臉紅了紅,趕緊推他。
“哎,我這有了兒子,一定多賺錢,讓你們母子過好日子,你也不必辛苦地做事,珊珊,這些年,對不住你……你跟着我……”
林利平緊拉着她的手指,又一仰頭,喝了一杯酒,抹了嘴,低聲說了句。
“師傅,你們不是挺好嗎?以後公司賺了錢,我們什麼都好過了。”
冉蜜見他已經有了醉意,趕緊給他倒茶過來。
“是啊。”林利平拍拍額頭,轉過頭來,對着吳珊珊傻傻地笑。
這是露天的大排檔,交織的小彩燈懸於四周,暖暖的光籠罩過來,車從林蔭道里穿過,幾束車光投在前面的路上。
冉蜜看着這兩口子,心裡跟着溫暖起來。真的,你和什麼人做朋友,真的影響自己的生活和心情,譬如你和黎逸川那惡霸……冉蜜又把他拖出來當反面教材,劃了幾把紅叉,又把魏嘉拉出來,那纔是好男人,溫柔大方,尊重女人,還會做項鍊。
她樂滋滋地,又去看這套代表好運降臨的青瓷鑲玉的首飾,手指撫過這冰涼的瓷扇墜兒,心裡直冒着快樂的泡泡。
突然,一輛灰色麪包車停下來了,幾個年輕男人從車裡跳下來,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還不等這桌上的三個人反應過來,抄起棍棒就往林利平的身上招呼過去。
“喂,你們怎麼打人?”吳珊珊和冉蜜嚇了一大跳,趕緊跳了起來,撲過去拉扯那些打人的混混。大排檔裡的老闆見出了事,又怕打壞桌椅,也趕緊過來勸架,不過害怕棍棒落在自己身上,所以不敢過去,只在旁邊大聲喊叫。
“他搞|我老婆,打死他。”
其中一個混混大吼着,一棍落下,又是一腳踢上。
周圍的人聽說是這樣的事,反而不想管了,就在旁邊看熱鬧。
“報警,快報警。”
吳珊珊大叫着,衝過去,用力推開了打人的混混,冉蜜趕緊掏出手機來報警,不想有個混混此時正舉起了木棍,用力地打向吳珊珊……
冉蜜心一沉,想也不想,抄起了椅子就衝了過去,冉蜜從來沒有那樣神勇過呢,一椅子就敲到了對方的肩上,不過捱打的人還不如她這個打人的聲音大!
“混蛋,敢打人。”
她怒吼着,又抄着椅子往打林利平的人身上砸去。
吳珊珊受了啓示,也拖了把椅子加入戰鬥,場面更加混亂了,兩個人確實砸到了一些人,可是那些男人看樣子原本是不想對兩個女人下手的,結果被這樣一砸,刺激到了,轉過身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揮棍就打。
女人的力氣哪經得起男人的力氣呢?
冉蜜手一麻,椅子就掉了,眼看着那棍子就要落在腦袋上,突然有隻手擋到了她的頭上,替她捱了一下,棍子打在肉上,一聲沉悶地響……
緊接着,那棍子就被她身後的人給奪去了,那混混還沒反應過來,棍子已經落到他自己的肩上,重重的一下,估計這肩膀得廢了。
冉蜜轉頭,只見黎逸川冷着臉,一把抓着她,把她拖到身後,又是一棒打過去,打到了又一個撲過來的人的肩上,他還專打肩……
混混們見來了幫手,拔腿就跑,林利平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流、不能動彈。吳珊珊哇地一聲就哭了,蹲下去抱他的頭。
“哭什麼,送醫院。”
黎逸川沉聲說了一句,拉開了吳珊珊,把林利平給抱了起來,大步往他的車邊走去。
冉蜜這才發現他的車停在馬路對面,那是一家格調溫馨高雅的咖啡館。世界就是這樣,馬路這邊是大排檔,人們吃得揮汗如雨,對面卻是環境舒適的咖啡館,一條路,兩個天地。
冉蜜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在這裡喝咖啡,可他這時候出現,給他們解圍,多少讓她減輕了幾分敵意。
林利平頭被打破了,手也骨折了,所幸還沒傷到內臟,多虧了冉蜜和吳珊珊那幾椅子下去,分散了那些人的戰鬥力,否則林利平會更慘。
吳珊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冉蜜怕她動了胎氣,又勸她去做了個檢查,果然有點見血,吳珊珊和林利平雙雙進了病房,家裡的親戚聞訊趕來照顧,警察也過來做了筆錄,折騰下來,一直到了凌晨,冉蜜今天的喜悅心情一掃而空,回到走廊上一看,黎逸川居然還在。
“你怎麼不走?”她一瞪眼,硬梆梆說了一句。
黎逸川也不生氣,扭頭看了她一眼,沉聲說:“還沒禍害你,我爲什麼要走。”
冉蜜咬咬脣,勾頭腦袋快步往電梯邊走。
黎逸川慢吞吞地跟出來,只見冉蜜突然停下了腳步,一拍額頭,沮喪地說:
“糟糕,包和手機還在那裡,也不知道被人撿了沒有。”
“去看看吧。”
黎逸川淡淡地說了一句,摁了電梯門。
冉蜜身無分文,只能跟着他走。她還能怎麼着,她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每次喜悅的時候,總能遇上不好的事,難道非要讓她仰天長嘯:老天爺,爲什麼我的命比黃蓮苦?
回到大排檔,打過架的地方已經收拾好了,大排檔照樣在營業。
冉蜜跑過去問了老闆,老闆卻說不知道,冉蜜裡裡外外,連外面的垃圾箱都翻了,都沒找着自己的東西。
手機,錢包,身份證,工作證件,合約範文……還有她晚上纔得到的幸運星……
她站在路邊,心情爛到不能再爛的程度,往花壇上一坐,雙手在臉上亂揉起來。辦公室的鑰匙也在包裡啊,她晚上要住哪裡?她的小貓月亮這時候一定餓壞了!保潔員有沒有把它給扔掉?
“回去。”黎逸川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
“你走吧。”冉蜜搖搖頭,語氣輕輕的,無限的落暮。
“走了,快兩點了,明天還要去見哈里森教授。”黎逸川又拍拍她的肩。
冉蜜擡眼看他,星光披在他的肩上,他的臉……還是那樣令她討厭!
她站了起來,小聲說:“借我兩百塊錢。”
找他借錢,還真是丟臉啊,可是不借錢,她就得去睡衛生間!
黎逸川擰擰眉,淡淡地說:
“我沒帶現金,你跟我去拿。”
“騙子。”
冉蜜擡眼瞪他,一臉不信。
“你搜。”
黎逸川側了側身,張開了雙臂,深瞳裡是平靜的光,看不出說謊的樣子。
冉蜜纔不會搜他的身,算了,坐他的車回公司,看看能不能找值班保安借錢吧。見她態度緩和,黎逸川帶她上了車,慢悠悠地往回開。
車裡是極放鬆的音樂,冉蜜不想看他,閉着眼睛想心事,想着想着,疲憊就戰勝了一切,睡夢襲來。
黎逸川故意開得很慢,待她睡熟了,才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眉眼。她的臉很燙,脣卻很乾涸,她的樣子很疲憊,額心微微地皺出了紋路。
他突然就收回了手,冉蜜固執得讓他有些生氣!
車速越來越快,直接駛回頤美中心。
下車前,他特地把冉蜜的包和她的小首飾盒從後座拿了起來,想了想,又放回去。
其實一進醫院他就讓人去那裡把東西找回來了,另外安排了人去找今晚打人的兇手。那幾棍子下來,若打到了冉蜜,她有幾條命能供那些棍棒肆虐?
抱着她進了房間,反腳把門踢上,把她往沙發上一放,自己先去洗了個痛快,出來看時,她縮在沙發上,像朵花葉蜷縮起的薔薇,只把刺露在淺淡的光線裡,長長的頭髮,就像小妖張牙舞爪的觸手,把他的呼吸給死死繞上了,每吸一口氣,都覺得她把他的咽喉勒得更緊了一些。
他盯着她看了會兒,放棄了去給她洗澡的衝|動,拖了條毯子過來,往她身上一蓋,自己上牀去睡了。已是凌晨三點,他困極了,他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而且胃又在隱隱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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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蜜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
夢裡冉宋武正繫着圍裙,站在廚房裡爲她做早餐,是煎得金黃的雞蛋,還有香噴噴的牛肉粥,那香味兒引誘得她在夢裡都流着口水。
冉宋武會做飯,不過他沒多少時間陪她,而且翻來覆去的只會那幾道菜。
冉蜜其實也挺依賴冉宋武的,從小到大,她的一切事都被他安排得妥妥當當,不需操心。所以她對冉宋武的思念,從未淡過。
這香味兒愈加濃愈真實,她醒了,吸了吸鼻子,狐疑地看着黑色的牆壁,突然一個激棱,坐了起來,扭頭看向香味飄來的方向,是黎逸川正在吃東西!
她立刻低頭看自己的身體,有沒有被他欺負。
“不用看了,摁着你辦了四回。”
他一擡眼,看到她那動作,當即就嘲諷起她。
冉蜜輕輕擡眼,盯着他看了幾秒,輕輕咬着下脣,去洗手間裡洗漱。
她沒問他現在幾點,也沒問昨晚怎麼來的,趕緊洗臉回去上班,還要去看望師傅,還要去趕着見魏嘉,天,她好忙!哪有空和黎先生鬥嘴生氣呢?還有,昨晚他確實幫了她和林利平、吳珊珊,若不是他出手,他們三個人哪裡是那麼多人的對手,吳珊珊只怕會更慘。
冉蜜從心底裡來說,是不願意被黎逸川救的,她又欠了他的,她卻不想和他有太多糾纏瓜葛。
她洗了臉,利落的擠了牙膏開始刷牙,呲牙刷了幾下,突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怔了幾秒,猛然反應過來,她怎麼輕車熟路的,抓着牙刷就用,這不會是他的吧?
她盯着那水杯,再看自己手裡的黑色牙刷,頓時苦起了臉,這還真是他的!
居然用了他的牙刷,今天的運氣會不會更壞?
“洗澡,換衣,出來吃早餐,帶你去見哈里森教授。”
黎逸川過來了,靠在浴室的門上,視線從她臉上滑過,落在她抓着的牙刷上。
“我不去,謝謝你的好意。”
冉蜜把牙刷洗了洗,丟回杯子裡,小聲說。
“洗澡了,聽話。”
黎逸川走了進來,打開櫃子拿浴巾,她一身臭哄哄的,披頭散髮,光彩全無,就算想來個早安吻,他也沒心情。
“黎逸川……”
“冉蜜,我今天不想和你有爭執,洗了澡出來,否則我親手給你洗。”
黎逸川手撐在盥洗臺上,扭頭看她。
“你不要替我安排事好嗎?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冉蜜抿抿脣,儘量柔和一些和他說話。
“你就這副鬼樣子出去見人。”
黎逸川一摁她的肩,指鏡子裡的她。確實不太好看,頭髮都結在一起了,公司可沒地方讓她洗頭。
黎逸川也是生氣的,氣她不知好歹,也氣她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更氣她……對他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