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道歉?
夏淺淺的大言不慚逗笑了蕭湛,當然,是那種冷冷的笑,鄙夷的笑。
蕭湛點了根菸,睨着夏淺淺那張漂亮的臉蛋兒,“女人,別不知好歹。”
言下之意,我給了你賠償費,你就該知足了,你要是繼續糾纏,那就是自討苦吃!
他知道是自己錯把她當溫馨強迫了,所以他沒爲難夏淺淺,而是讓她拿錢走人,就跟以前他招來紓解慾望的女人同等待遇。
站在自個的角度,蕭湛認爲這樣處理最爲妥當。
可夏淺淺不依。
他毀掉一個女生最爲寶貴的貞潔,一張支票就打發她,現在還這麼兇,簡直是欺人太甚!
她倔強地揚起下巴,冷笑着問:“蕭少是打算仗勢欺人嗎?”
“是。”蕭湛爽快承認,他吐出口煙霧,淺眯的長眸迸射出鋒芒,“你要是有腦子,就馬上拿着支票離開,往後別再讓我看到你。”
這場荒唐的情事,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一看到夏淺淺,他心裡的失落驟然攀升。
蕭湛討厭這種陰暗面的情緒。
非常反感!
淡淡飄出的話語,實則字字裹着血腥之氣,濃烈得令人膽震心驚。
對上他陰戾的視線,見識到這男人冷血殘忍的真面目,夏淺淺心頭一凜,從頭涼到腳。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相貌英俊無匹,氣度尊貴不凡。她知道,蕭家權勢滔天,蕭家的這位家主更是位高權重,他一走出去,就算政府高官也得對他點頭哈腰,畢恭畢敬。
蕭家同時還擁有黑道勢力,所以說,誰若敢得罪蕭湛,那絕對是活膩了,自找死路!
相比之下,她一初出社會的女大學生,又是在異國他鄉,沒錢,沒背景,一窮二白,家裡還有個患病的母親需要錢治病。
她找蕭湛理論,好比是雞蛋碰石頭。
擺在她面前有兩個選擇,要錢,還是要尊嚴。
都說人活一口氣,夏淺淺卻覺得,那得要視情況而定。
像她現在面臨的抉擇,要爭一口氣,或許小命就交代出去了,那要尊嚴有何用處?
現實大過天,權勢壓死人!
認清楚自己的弱勢,夏淺淺很悲哀。
無奈她有個最大的優點,識時務。
她是棵無名雜草,要想在逆境中頑強存活下來,她該學會的是變通,忍耐,再大的委屈,打落牙齒和血吞。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這種精神,她實在學不來。
她有需要守護的人,所以……
她嚥下苦楚,鬆開拳頭,伸出白皙的手指,拿起那張寫滿屈辱的支票。
這,就是她的賣身錢啊!
夏淺淺心中溢滿悲涼,眼眶陣陣發酸。
看她收下錢,蕭湛知道她是想通了。
他拿手機撥了個電話,“到我房間來。”
支票被夏淺淺捏得起了皺,她冷冷道:“蕭少,要我走,總得給我身衣服吧。”
地板上,她的衣褲已變成一團破布,就像她整個人。
蕭湛擰下眉,目光掃過她裹着被子的模樣。
他沒說話,轉身去了衣帽間,應該是幫她找衣服去了。
夏淺淺雙手抱膝,視線緊盯着紫色牀單中央那團暗沉,早已凝固的血跡,那是她失身的證明。
夏淺淺眼底刺痛,她狠狠閉了閉眼。
不許哭!
不能哭!
敲門聲響起,蕭湛還沒回來,夏淺淺沒吱聲,美眸悵然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又過了好一會兒,蕭湛手上拿着一條裙子返回。
“穿上。”他把連衣裙扔給她。
夏淺淺伸手接住。
柔軟的棉布裙,款式很簡單,清新的粉藍色,更適合十七八歲的女生穿。
他這是把誰的衣服給她了?
“你轉過去,別看!”她語氣裡帶着嫌惡。
蕭湛眯了眯眼,倒是沒跟她計較,背過身。
雙手被他綁了那麼長時間,手腕處的紅痕觸目驚心,痛得要命,夏淺淺咬牙,忍着痛迅速穿好衣物。
等她穿戴好,蕭湛去把房門打開,韓晉正站在外面。
“蕭少。”他的視線本份地沒有探尋裡面的情形。
蕭湛看着臉色蒼白的夏淺淺,吩咐韓晉說:“帶她下去,老規矩。”
韓晉頷首,“是。”
所謂的老規矩,就是離開前,韓晉要親眼看着夏淺淺吃避孕藥。
除非是蕭湛認定的,否則誰都沒資格懷上他的孩子。
夏淺淺吃了藥,韓晉送她回她租住的地方。
下車前,韓晉又拿了張一百萬的支票給夏淺淺。
“以後你不用再回蕭家做事了。”
辭退費加封口費,免得她給蕭湛找麻煩。
瞅着支票上那麼多個零,要是之前她能有這麼一大筆錢的話,她做夢都會笑醒。然而此時此刻,她心裡除了苦澀,還是苦澀。
“你家蕭少還真是大方啊!”夏淺淺從他手裡抽過支票,譏諷地道了聲:“謝謝了!”
韓晉眯下眼,聲如寒冰地警告她,“認清你自己的身份,不屬於你的東西,別妄想!”
看着他嚴肅的眉眼,夏淺淺真想放聲大笑。
什麼叫認清她自個的身份?
什麼是不屬於她的東西?
她不該妄想什麼?
這些自以爲是的有錢人啊,真把自己當高高在上的皇帝了麼?
夏淺淺擡手撩開頰邊的頭髮,“別以爲你家蕭少真是個寶,是個女人都會喜歡,就他那樣的,繡花枕頭一包草,中看不中用,老孃還不稀罕!”
奈何不了蕭湛,她也就能口頭上逞逞能。
繡花枕頭?
中看不中用?
韓晉嘴角抽了抽。
這女人,還真敢說!
夏淺淺不再看他,打開車門,下車,“砰”的一聲甩上車門,大步往裡走。
韓晉瞧眼她的背影,發動車子,回去交差。
狹窄的巷道,三盞路燈壞了兩盞,唯一剩下的也是在強撐,一閃一閃的燈泡估計隨時會壞掉。
四周靜悄悄的,只聽得到她的腳步聲。
夏淺淺抱着包包,步履沉重。
她要怎麼跟男朋友解釋下午發生的一切?
他還會接受被人強暴過的她嗎?
什麼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夏淺淺覺得,今天是二十三年來,她人生中最倒黴的日子。
男女的衣服丟了一地,臥室裡,有男歡女愛的聲音隱隱傳出來。
夏淺淺滯在門口,雙眼望着臥室的方向,渾身冰涼,腦袋裡一片空白。
好半晌,她回過神來,擡腳走進去。
停在臥室門外,聽着裡面的動靜,她閉眼,深吸口氣,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底一片冷沉。
她一腳踢開虛掩的門,巨大的聲響驚住牀上正在“運動”的一對男女。
“啊——!”看到站在門口的夏淺淺,女子尖叫一聲,慌忙往男人懷裡躲。
而男人則是迅速拉過被子遮住兩人。
“淺淺?!”他看着面無表情的夏淺淺,俊臉上的表情猶如調色盤般精彩。
震驚,尷尬,窘迫……
夏淺淺嘴角噙着冷笑,“沈南川,莫宛柔,怎麼不繼續啊?”
她的譏諷令沈南川的臉色更加難看,他趕忙從莫宛柔身上爬起來,欲下牀,可手邊哪有衣服。
他只好急急地說:“淺淺,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夏淺淺雙手環胸,像個高傲的女王,一字一頓:“解釋你爲什麼跟我最好的朋友,在我的牀上,翻雲覆雨嗎?”
沈南川如同被打了一耳光,俊逸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空氣裡瀰漫着濃濃的情慾味道,淫靡罪惡,令夏淺淺有作嘔的衝動。
這是她的住處,她的房間,可他們倆,竟然在她的地盤廝混!
夏淺淺雙手緊握成拳,“滾出去!”
兩年的感情,沈南川是瞭解夏淺淺的。
他慌了,“淺淺,你別生氣,你聽我說……”
“川,事到如今,你就跟淺淺坦白了吧。”先前嚇得花容失色的莫宛柔,這會兒,神色鎮定地用被子遮住她的好身材,親暱地挽着沈南川的胳膊,柔柔地對他道。
眼睛,卻是看着夏淺淺,目光挑釁。
夏淺淺擰眉,片刻後,她明白了一切。
莫宛柔啊莫宛柔,原來是我小看了你!
“坦白什麼?”夏淺淺大概猜到莫宛柔接下來的話,卻裝作一無所知地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倆。
沈南川眉頭狠狠一皺,他使勁推開莫宛柔,低吼:“別胡說八道!”
莫宛柔一臉受傷,緋紅的臉蛋兒更顯得楚楚可憐,沈南川不肯說,她便眼眸含淚地望着夏淺淺。
“對不起,淺淺……我跟川……”
沈南川面色大變,厲聲喝道:“莫宛柔,你給我閉嘴!”
莫宛柔是下定決心要拆散他們,豈會乖乖住嘴,“我們半年前就在一起了。”說着,眼裡就滾出兩滴淚,“淺淺,我跟川是真心相愛的,你就成全我們吧。”
分明是個不要臉的小三,如今她哭哭啼啼,姿態卑微地乞求夏淺淺放手,反倒夏淺淺像是破壞感情的第三者!
真心相愛?
愛到來她這兒滾牀單?
夏淺淺氣得發笑,“莫宛柔,我真沒看出來,原來你是芳草天啊!”
莫宛柔不解,一副林黛玉的嬌柔,“你什麼意思?”
夏淺淺微笑着爲她解釋,“不要碧蓮!”
夏淺淺的個性就這樣,極度的愛憎分明。
既然莫宛柔早揹着她和沈南川攪在一塊兒,那她何必給她留面子?
她又不是腦抽的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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