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依依眨眨眼,從一旁桌子上抓過一顆話梅糖,吃了一顆,覺得不錯,又拿了一顆塞到他手裡,“要不要吃糖果,很好吃。”
“我嚐嚐?”葉念墨直接靠過去,先舔了舔她的脣,然後深入,攪動一番後才後退,心滿意足到,“確實不錯。”
飛機朝遠方飛去,兩人趁着週六的時間飛去悉尼看歌劇,週二的時候還要飛回來上班。
到悉尼後,兩人自然先到酒店去睡一覺,次日精神飽滿的才前往歌劇院。
車子已經在酒店門外等着,丁依依往大堂看着,葉念墨一邊打電話,一邊朝她走過來。
到門口,他將電話掛斷,推開門,一手撐在車頂上避免丁依依撞到車頂,等她坐進車內後,又幫着整理垂在一旁的裙角,偶爾兩人對視,各自微微一笑,目光全是怡然自得。
“少爺。”葉博從街角走來,朝着葉念墨點點頭。
車子離開,他站在原地,給劉強打電話,“沒問題吧。”
“放心吧,對方一直在悉尼打圈逛街呢,今年老子就陪着他好好逛逛。”
“逛街?”葉博皺眉,“你確定德里克在車裡嗎?”
“在吧,一下飛機我就跟着他了,應該不會有錯。”
葉博加重語氣又問了一次,“你確定他始終在你的視線裡嗎?”
電話那頭忽然不說話了,隨後劉強咒罵一聲,把電話掛斷,加快速度追上正緩慢行駛的轎車,把對方的車子截住。
他下車直接走到駕駛座旁,一把揪出司機,再往後座一看,本來應該一直乖乖呆在後座的人已經不見了。
悉尼歌劇院,三組巨大的殼片,聳立在澆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基座上,歌劇廳、音樂廳及休息廳並排而立,建在巨型花崗岩石基座上,各由4塊巍峨的大殼頂組成。
擁有1547個座位的歌劇廳此時已經座無虛席,因爲牆壁一律用暗光的夾板鑲成,地板和天花板用本地出產的黃楊木和樺木製成,彈簧椅蒙上紅色光滑的皮套,所以整個基調顯得十分肅穆。
人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稍後的芭蕾舞舞舞蹈,彼此之間即便是要交流也是故意壓低了聲音,不去吵別人。
丁依依的手搭在扶手上,手肘開着葉念墨的手臂,觸摸着質量優良西裝,兩個人都很喜歡這樣的觸碰。
葉念墨是敏銳的,很快就察覺到來自後方的貪婪目光,他往後面看去,與一道炙熱的目光對上。
兩個人已經多年沒有見面,但即便是這樣,還是能夠在第一眼就認出對方,進而迸發出強烈的仇恨,恨不得把對方撕扯開來的仇恨。
德里克將目光挪開,全心全意的看着嬌美女子的側臉,東方女人的好在於經過歲月的沉澱,他們的美就會轉換成另外一種形式,歐美女人會發胖,深邃的五官開始塌陷,但是東方女人卻變得更加有韻味。
正巧丁依依伸手將垂到面頰的碎髮勾到耳後,細長的手指輕輕抹了一下耳垂,德里克身體一顫,感到久違的快感,對方只是一個一個動作,讓他沉浸多年的器官有了一絲異樣的快感。
帷幕暗淡下來,一道身影快速的從旁邊走到掠過,迅速找到自己要找的人,葉博看着黑壓壓的人羣,彎下身子,“少爺。”
葉念墨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後者點點頭,這才走出去。
“怎麼了?”丁依依側頭。
“沒什麼。”葉念墨拍了拍她的手背,隨後十指相扣,恰好音樂聲響起,白色高挑的天鵝從幕後出來,漂亮的舞姿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全場都安靜下來,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臺上。
德里克沒有看着臺上,他正專注盯着丁依依的側臉,在這種情況下的相遇,激發了他殘餘生命力的全部熱情,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巴爾扎克所寫故事筆下公爵夫人的情夫,熄滅的內心忽然又激發出熱烈的愛情,他確定那是愛情。
就這樣,等到散場後,他就立刻到她面前去,裝作不經意見面的樣子,她一定很震驚,一定會深深的把他記腦子裡,無論是恨意還是其他情感,他這次來中國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他很激動,眼睛偶爾掃到臺上都覺得是一種浪費,他第一次覺得時間流淌得那麼快,即便是再給他一整天的時間,他也完全可以再繼續看下去。
丁依依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炙熱的視線,因爲最愛的人就在身邊,而且兩人十指相扣,所以她的心十分平靜,偶爾的漣漪也是因爲雙方肌膚輕微觸碰時候帶來溫度的摩擦。
兩個小時,兩人看得津津有味,最後白天鵝和黑天鵝都在臺前謝幕,掌聲雷動,天鵝們往後臺走去,這場歌舞劇算是完美落幕。
觀衆開始往兩邊過道散開,盡然有序的離開場地,葉念墨在丁依依耳邊說了一句話,後者也沒問,笑着點頭。
德里克早就蠢蠢欲動,他坐在最外面的座位,抓着椅子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看見丁依依站了起來,正在往這邊走。
他的心跳得很快,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涌到大腦上,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他已經想好了要用一種得意洋洋又若無其事的態度和對方打招呼,然後欣賞對方憤怒傷心的申請,最後請求她收下自己的財產。
人走近了,葉念墨走在前面,他牽着她的手緩慢的走着,目光警告的看着德里克,但是後者已經全然不顧,他在等着。
看見丁依依居然閉着眼睛,仍憑葉念墨拉着往門外慢慢走着。愛情不正是這樣,他說你閉上眼睛我帶着你走,她就閉上眼睛,也不去問爲什麼,把這當成愛人之間小甜蜜的互動,抓着對方的手,相信對方會好好保護自己,全心全意信任他每一個決定。
德里克起身,身體立刻往前方撲去,上半身砸在椅背上,下半身跪倒在地上,狼狽不堪。
千人的場地很快就將他發出的聲音淹沒掉,人們只是禮貌的不去看地上狼狽的人,覺得這樣對方能夠好受一點,不會那麼尷尬。
“先生!”壯漢一把把對方抱起來放進輪椅裡,眼睛裡有自責,垂着頭等待對方發話。
“走!”德里克咬着牙槽狠狠吐出這一句話。
壯漢剛把人推出劇場大門,領子立刻被人拎了過去,劉強咬着菸屁股緊緊拽着比自己稍微高一些男人的衣襟,“中午好啊先生,我麼又見面了。”
葉博西裝革履的靠着比牆壁,看着德里克狼狽的樣子,他的心有些複雜,這男人對夫人畸形的愛戀啊,真是到了讓人髮指的地步。
“德里克先生,旅途辛苦,回酒店好好休息吧,少爺邀請你明天一起共進午餐。”
德里克哈哈大笑,“他已經受不了了嗎?沒錯,他不來見我,我就會一直待在他四周,做一個隨時可能出行的幽靈。”
“先生。”葉博客客氣氣的,語氣卻很冷,“你這樣做事爲了夫人,少爺那樣做也是爲了夫人,僅此而已。”
週二,丁依依給衆人都帶了禮物,員工知道老闆週末的時候居然跑了一趟澳大利亞,聽了一場歌劇後又回來上班,都羨慕極了。
她剛走進辦公室纔想起來有一份文件放在車裡,便給行政鑰匙,讓對方去拿一下。
行政剛一出門就看到一個身影悄悄躲開,她心裡覺得奇怪,跟了過去,看到那抹身影就要消失,便出聲喊道:“淺唯?”
淺唯尷尬的朝着她笑笑,“我就是來看看大家,畢竟之前都是同事啊。”
行政拉着她就要往公司裡走,“那你跑什麼啊,大家都在裡面呢!”
淺唯面子根本就拉不下來,搪塞了幾句後趕緊跑了,讓她再回到這個公司,她是怎麼都不肯的。
回到家裡,她在房間裡轉悠了一圈,從沙發墊子底下拿出一張銀行卡,然後出門。
銀行裡,聽說她要把40萬都領出來,銀行職員表示現在沒有那麼多錢,所以要先等一等去調度。
沒多久她就把40萬全部取出來,用黑色尼龍袋裝着上了車。上車後她也不急着開走,先四處查看着,幫了傲雪兩年,她也漸漸看到對方陰冷的手段,錢還是不要存在銀行比較好,不知道對方還能使出什麼手段。
把錢取出來後她立刻開車回家,一回家後就把窗簾全部拉上,然後才把包着錢的紙袋子黏在客廳櫃子下。
電話響,她看了一眼立刻接起,“傲雪姐。”
“在哪裡?我要見你。”
“我現在就過去。”
淺唯直接去了對方家中,傲雪正在做瑜伽,看見她後招呼着,“你隨便坐一下,我很快就好。”
她坐在柔軟的沙發裡,卻覺得如坐鍼氈,心想爲什麼她剛把錢拿出來對方就恰好來找自己,該不會是已經察覺到了吧。
“這兩年的生意很好,你也有很大的功勞。”傲雪一邊做着瑜伽動作,一邊開口。
淺唯謹慎回答,“我只是做我的工作,拿我應該掙的錢。”
“當然了,不過我們再繼續合作,你能夠拿到的錢肯定更多,也算是事業有成了不是嗎?”
淺唯不說話,她知道對方在這兩年裡錢真的沒少掙,光是猜肯定都有好幾百萬,而且這還是最保險的估計。
她是覺得危險的,又有現在對方逼迫她回公司的事情,所以就有了想要收手的打算。才兩年就可以掙40多萬,她已經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