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正好又一對夫妻過來挑廚具。兩人的目光首先就落在海子遇身上了,隨後才挪開看着面前的廚具。
她們正在選案板,一樣材質的案板,一樣價錢,只是包裝不一樣,而對比過後,在丈夫授意下,兩人選擇了包裝更加精美的案板。
海子遇驚奇的看着這一切,心裡隱約意識到,這是他今天叫我出來的目的?這是在安慰我?
走出超市的時候,司文冰又後退一步走在她身後。總之就是不與她並肩走。
他又帶着她去了音像店,有她的那期雜誌賣得不錯,人們對偶然出現在雜誌上的漂亮女孩很有好感和熱情。
司文冰手裡拿着一本雜誌,“你付出了勞動,獲得了收益,別人也從你的勞動中得到快樂。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見她低頭,他忍了忍,還是伸手揉亂了她的長髮,“你才16歲,這樣已經很好了。”
海子遇忽然擡頭,堅定的朝他點頭,“謝謝你!”
看着她眼裡的亮光,司文冰難得的看入了神。
返程的時候,司文冰再次在下電梯的時候走在她後頭,她不解,問道。
司文冰知道自己不說明白,面前這個人免不了又忽視亂想,他指了指扶手電梯旁邊巨大的鏡子。
海子遇看着鏡子裡穿着短裙的自己,忽然瞭然。原來是因爲她穿着短裙子,上樓的時候走路容易走光,所以上樓的時候他纔會走在自己面前,而下樓的時候是身前容易走光,所以他纔在後面。
臉紅之際,她覺得自己又淪陷一分。回家的時候,海子遇提出要去舅媽家。
“她現在應該不在家。”司文冰望着前方的燈火闌珊,淡淡說道。
嚴明耀家中,傲雪第一次如坐鍼氈。“念墨。”
她一聲一聲的喊着,光是這樣內心已經很充盈了,有多久沒有這樣,兩個人單獨在一起聊天。
“水墨怎麼樣了?”
提到葉水墨,葉念墨的表情有鬆動,“最近迷上了國畫。”
“國畫嗎?”傲雪驚喜極了,“以前我也很喜歡畫畫呢,她畫得怎麼樣?”
葉念墨沒有說話,嘴角上揚,一想到葉水墨畫的那些好笑的圖畫,他的心情就很不錯。
傲雪很久沒有看到他笑了,心裡一陣顫動,“真想看看她,有時間可以讓我帶着她一起出來玩嗎??”
對面男人的笑容消失了,“我說過,你不能打她的主意。”
“那畢竟是我的孩子。”傲雪笑容垮了下來。
“如果當初你不把她帶回來,那麼現在她還是你的孩子。”葉念墨盯着面前那張精緻收拾過的臉龐,“或者說如果當初你不使詐,那麼這條小生命就不會出現。”
傲雪起身,他對葉水墨的喜歡給了她信心,“可是你喜歡那孩子不是嗎?可是你沒有孩子不是嗎?”
葉念墨不會被她激怒,他看透了她,或者說看透了這類人的本質。“停下你的投資。”
他起身,“不要讓自己一無所有。”
“就算我一無所有,你也不會可憐我是嗎?”傲雪撲到他面前。
“爲什麼?”葉念墨看着她,“明明有一個人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你卻要捨近求遠,追求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他的聲音頓了頓,“愚蠢。”
“那你呢!執着於她,是不是也愚蠢!”傲雪在他面前哽咽出聲。
葉念墨開門,“我和你不一樣,我抓住了她的心,你沒有。”
丁依依一直在車裡等着葉念墨,嚴明耀也在,兩人沒有說話。
“你?????和葉念墨之間都是怎麼相處的?”他忽然開口。
怎麼相處?丁依依一愣,“沒怎麼相處,就是普通的相處模式。”
“是這樣嘛?”嚴明耀低聲說:“我不知道如何和她相處,她的心不屬於我。”
丁依依看着他難過不已,便安慰他,“知道嗎,愛情並不只有一見鍾情的模式,我敢肯定,我並不是一開始就愛上了他,甚至在最先開始的時候很討厭他。”
嚴明耀饒有興致的聽她說,“可是啊,相處久了以後,反而覺得對方就像螺絲,而自己就是螺絲帽,完美契合。”
“有意思的比喻。”他笑了,“所以你現在是愛他的?”
丁依依想了一會,這個詞她很少說出口,但是此時卻很自然的說出來,“我愛他。”
“我也愛你。”車門被打開,葉念墨彎腰給了她一個吻,,滿臉笑意。
“你什麼時候來的!”丁依依一驚,面色快速燒紅起來。
嚴明耀下車,擡頭望着樓上的燈光,“怎麼樣了?”
“我能做的,已經做了。”葉念墨坐進駕駛室。
“多謝。”嚴明耀下車。
葉念墨倒好車子,然後停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丁依依不明所以。
他笑着湊過來,吻着她的面頰,將她堵在座位與自己的臂中。
“你總是給我驚喜。”她看着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坐好了。”
“你今天開得有些快。”
“我想抱你。”他一手搭着方向盤,一手拉過她的手放在炙熱上,目光深沉。
丁依依鬧了一個大紅臉,結結巴巴道:“好?????好燙。”
“動一動?”他的聲音逐漸厚重喘息。
她一緊張,縮緊了手力,無意識的動作讓身旁的男人悶哼一聲。
窗外車輛川流不息,白色的賓利車內春光無限好。
半個月後,股市情況一落千,一下子突破了2300點,一大早,總有人早早帶着一天的食物和期待走進證券所,然後絕望的等待完收市的時候。
“據統計,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起因爲股市而選擇跳樓自殺的人,最後一人選擇在國際購物中心最頂樓自殺,最終被家人勸回。
而該國際購物中心相關人員表示,近期會暫停開啓頂樓大門。在這裡也提醒各位股友,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
“傲小姐,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股票經紀人這幾天的電話已經快要被打爆了。這些人當初把錢交給他的時候,都希望掙大錢,也真是沒有腦子,要是一直掙大錢,哪裡還要工作?
傲雪所有的錢都套牢了,而且被配資平臺強制清倉,130萬元打了水飄。
走出證券大門,嚴明耀正在等着她,這幾天看了很多像她這樣的人,神情枯槁,面容憔悴。
擔心傲雪受到打擊太過嚴重乃至於崩潰,最近幾天他一直跟着她。
“回家吧。”
“跟着我做什麼?”傲雪嘲諷道:“怎麼,你害怕我自殺?我告訴你,這輩子我永遠不會用自殺來逃避!”
嚴明耀見她要走,“你去哪裡!”
“不用你管!”她坐進駕駛室內,拉下車窗,探出頭惡狠狠的警告,“不要跟上來,不然我就一頭開到海里去!”
寶馬車極速行駛,驚擾了路上的行人,人們大聲咒罵着。
二手車行,傲雪將車子停門口,地上已經散落四五根菸蒂。
她看着那些人把車子開進去,和別人討價還價,然後走出來。
沒有車子代步,要坐計程車或者擠公交車,變得像平凡人一樣。
不,活成這個樣子,還有什麼樂趣。
如果人不能體面的活着,過高品質的生活,那還有什麼樂趣?
她掏出手機,“子遇?有時間見面嗎?恩,好的。”
海子遇接到傲雪的電話,便立刻出門,到了約定的地點,他便讓司機先回家。
珠寶店裡,傲雪拿起一個紅寶石胸針,“我覺得這個你帶着一定很好看。”
周圍的導購員看着兩人身上的衣着,十分熱情的推介着,“是啊,這全國只弄了一百多款,現在賣得很好哦。”
“一百多款?我不喜歡和別人戴一模一樣的樣式。”傲雪放下胸針。
一旁的店長親自迎了過來,“沒看到喜歡的?”
“不是不是,都挺好的。”海子遇忙說。
“子遇,你看看有什麼喜歡我,我送你。”傲雪指着安放在牆壁上的一個玻璃窗說道,裡面放的是這家店面的鎮店之寶,一個玉觀音。
玉觀音渾身通透美得緊,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端莊而富有貴氣。
店長有些猶豫,那可是店內的鎮店之寶,雖然有標出十分高的價格,但只是爲了吸引人氣,沒有想要賣的。
“我沒有什麼喜歡的拉,不用買給我了。”海子遇倒真是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再說喜歡的自己買就可以了,沒必要欠着別人一個人情。
她不喜歡,傲雪也沒轍,兩人這纔出了門,隨便在附近找了一家日本壽司店。
店內包廂,兩人吃着刺身,傲雪開口,“子遇,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一下。”
“恩,說吧。”
“你那裡還有沒有流動的資金,能不能先借我一點?”
“資金,你想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放心,我會還給你的。”
海子遇搖頭,放下筷子,“我確實沒有錢了,上次給你的錢已經是所有了。”
傲雪的臉色很難看,她看着桌邊的刺身,猶豫着要不要把那個“秘密”說出來讓她拖鞋。
半響,她擡頭,笑了,“沒關係呢,是我自己強人所難,謝謝了。”
兩人見面的時間比海子遇預計得要早,出門的時候,和司機約好來接她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謝絕了傲雪的邀請,她自己坐計程車往家裡趕。
一個小時候,葉家司機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出門去接海子遇。
“有任務?”司文冰路過,順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