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完這句話就匆匆離開了,一直以爲葉淼人小沒什麼心思,沒想到暗地裡也想討付鳳儀的歡心。
不過如果這件事由葉水墨來做,是不是更水到渠成?於是後來就有了葉水墨陪着付鳳儀每天散步的事情,付鳳儀果然高興極了。
“哥哥,你也去!”葉水墨眼巴巴的看着葉淼,她幾乎每天都來邀請,每天都被拒絕。
“好。”葉淼今天一反常態,沒有拒絕,而是將電視關了,起身往門口走去。
蒙太詫異的看着他,忽然和他的視線對上,從他冷漠而帶着疏離的視線中似乎看到了一絲嘲諷?
付鳳儀不待見葉淼,也很詫異他要一起去散步,不過再怎麼樣都是孩子,也沒什麼好說的。
司機載着三人往經常散步的公園開過去,那裡因爲距離市中心比較遠,所以人不多,但是綠化卻是沒話說,很多人經常特地開車去那裡散步。
下車,司機照舊在原地等着幾人,付鳳儀拄着柺杖,任由兩個小孩在前面玩耍。
葉淼跟着來,葉水墨是真的開心,笑容都比以往多了很多。
“水墨,要小心看路,地上又小碎石,別崴到腳。”付鳳儀看她蹦蹦跳跳的,一顆心都懸掛着。
看着孩子在玩捉迷藏,她索性閉上眼睛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
“要不要玩偵探遊戲?”葉淼說。
“要!”葉水墨興奮的點頭。
葉淼指着前方,“你是警察,我是今天電視裡看的罪犯,看到不遠處那個白色亭子,有着藍色屋頂的地方嗎?你要從那裡跑過來抓我。”
葉水墨順着他指向的地方看過去,一邊重重點頭,小丸子頭跟着一甩一甩,“好!”
在葉淼表示自己要去躲藏以後,她便興致匆匆的往不遠處那棟房子邊上趕。
付鳳儀沒看到葉水墨,急忙站起來,拄着柺杖就往剛纔兩個孩子跑掉的地方趕。
由遠及近駛來一輛摩托車,改裝過的摩托車,發動機發出特別響亮的聲音,然人無法忽視。
車上坐着兩個流裡流氣的男人,溜到耳朵處的頭髮染着奼紫嫣紅的顏色,身上穿着襯衫以及褐色的小腳褲。
付鳳儀聽到身後的摩托車聲,便側身往旁邊嚷嚷,車子沒走,挺下來了,流裡流氣的小青年下車,“這個人很眼熟啊。”
她皺眉忍受着兩人身後劣質的煙味以及汗水味,不想理會這兩人,不過這兩人並不打算放過她。
“我想起來了,這不是東江市大富豪家的老夫人麼,前段日子還亮相了。”
“哈哈!這可不是,沒想到富人和窮人一樣也來這裡啊,我一直以爲她們吸的空氣都不一樣呢。”
兩個人像唱雙簧一樣你一句我一句,讓人討厭得緊。
“不許你們欺負我奶奶。”稚嫩的聲音響起。
付鳳儀沉穩的臉上才閃過一絲着急,“跑去別處玩,不要過來。”
她是老人,就算碰到壞人了,這些人也不敢怎麼樣,孩子就危險得多。
葉淼沒有聽她的,跑到她面前,張開小手護着她,“不許你們欺負我的奶奶!”
“哈哈,他說不許啊。”其中一個人伸手要去砰付鳳儀脖子上的珠寶,忽然大腿被人抱住,孩子惡狠狠的咬住他的大腿。
淒厲的聲音響徹天際,“痛痛痛!你這個死小孩!”
付鳳儀急忙把葉淼帶後退了幾步,一邊打量四周,這個點恰巧附近不會有人。
“你們做什麼!”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
葉水墨坐在穿警衣男人的手臂上,原來在葉水墨遵循葉淼的吩咐到達那裡以後,警員還以爲是哪家孩子走失了,這一出門剛好看到這一幕。
流裡流氣的青年看到警察來了,急忙騎上摩托車跑了,一會就沒影了。
“沒事吧。”警員放下葉水墨,她躲進付鳳儀懷裡。
付鳳儀搖頭,“沒事,不過這安全問題,可得加把勁。”
“哈哈,是這個理,不過這裡平時很少有人來,所以給了一些混混趁機而入的機會,老人家,以後你們出門最好多帶一個人。”
“老夫人!”司機匆匆趕來,跑到幾人跟前的時候已經汗流浹背,不是熱的,是嚇的!要是這幾個人出了點什麼事,他把自己賣了都沒法賠!
回程的路上,付鳳儀一直在觀察葉淼,她從來沒有注意到這個孩子,現在發現,其實這個孩子長得真的很好看。
他正在低頭看書,察覺到視線,便擡頭朝她笑笑,笑容無害。
唉,這孩子剛纔也是真的勇敢,一個小孩能做到這樣很不錯了,或許以後能爲葉家做貢獻也說不定。
把兩個孩子送回家後,付鳳儀讓司機改送自己去葉氏。
到了葉氏,她把情況簡單一說,葉念墨立刻讓人去調查。
“念墨,葉淼這個孩子確實不錯,可能以前我對他偏見太大了。”付鳳儀嘆了口氣。
葉念墨坐在她對面,“奶奶,葉家的男人不會這麼沒有擔當。”
付鳳儀沉思了一會,“我有一個想法。”她燉頓了頓,“這個孩子應該不是白眼狼,或許我們可以把葉家的股份讓一些給這個孩子。”
葉念墨並沒有立刻做出迴應,他將熱水注入茶杯中,綠色的茶葉舒展開來,順着水流上下翻騰着,茶香頃刻間便溢出來。
“不需要了。”將第一次茶水過濾掉,他又倒上一次水,將茶蓋蓋住,“他,我另有安排。”
因爲葉念墨明確表示了不把葉家股份給葉淼,付鳳儀對他倒是同情起來,偶爾也會問幾句關心一下。
一天傍晚的時候,她正在散步,恰好看到葉淼坐在涼亭裡,手裡捧着一本書看得認真。
看到她來了,葉淼先是吃驚,而後將書本合上,站起來說:“祖奶奶下午好。”
她點頭,看了一眼書的封面,《人類簡史》
“看得懂?”
“恩,看不懂的話就多看幾遍。”
祖孫兩人聊了一會兒,大多都是付鳳儀講解書裡的意思,葉淼聽着。
“奶奶,那兩個人抓到了嗎?”葉淼忽然問道。
付鳳儀答:“抓到了,普通的小混混而已,那天你很勇敢。”她頓了頓,忽然嘆氣,“孩子,好好討好你的養父。”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要想有好的未來,你需要他的喜愛。”
“是,祖奶奶。”葉淼低頭。
付鳳儀拍拍他的肩膀,“祖奶奶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等到她離開,葉淼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書本卻沒有再打開過。
烏魯克
聯合國和平部隊駐紮在這裡,地雷區,男人彎腰探測着腳下乾涸的泥土。
他站住,馬丁靴往旁邊挪了一小步,隨後往後擺手,立刻有兩個軍人上前。
不消一會兒,一枚青色裹着泥巴的地雷就被挖了出來。
夜幕降臨,男人穿着修仙西裝往鎮上一家酒館走去。
還沒走到酒館,就聽到裡面鬨鬧的聲音,推開酒館紅色條紋木門,聲音更是吵雜。
“逸軒,這裡。”冬青朝他揮揮手。
李逸軒從正坐在吧檯的兩個韓國人身邊經過,他們正在試槍,在這個危險的地方,人人都需要找到保護自己的方式。
“休假打算怎麼過?”冬青喝了一大口黑啤。
李逸軒招手,穿着高叉旗袍的烏克蘭女人走過來,豐滿的臀部隨着她的動作晃動着。
“老樣子?”她彎腰,胸前風光若隱若現。
李逸軒朝她點頭,“謝謝。”
“她對你有意思?”冬青笑笑,見對方不認同的神色,還加了一句,“至少爲我點單的時候,她站得很直。”
李逸軒掃了幾眼不遠處的黑人,這裡的黑人很喜歡鬧事,唯恐天下不亂的類型。
“我不喜歡這種類型的。”他抿着脣回答。
冬青煞有介事的點頭,“哦,可是朱丹你也不喜歡吧。”
“如果不想我現在就走,還是不要提起她比較好。”李逸軒喝了一口冰水,太冰了,他忍不住皺着了下眉頭。
冬青喝了一大口黑啤,“最近聽說有個中校在追朱丹,追得很緊。”見對方沒有接話的意思,他笑笑,不再說話。
“我一直以爲你喜歡丁依依。”李逸軒被損過後,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冬青手指一動,酒液撒出了一些,手指被濺溼,握着啤酒杯把手變得溼滑。
“她對我來說確實很不一樣。”他自嘲笑笑,“你們不是說我長得很像葉初雲麼?”
李逸軒點頭,初次看到他的時候他也不相信,世界上怎麼可以有那麼相像的人,要不是葉初雲死的時候他去送葬了,要不真的可能認爲他就是他。
“聽說葉初雲很喜歡丁依依。”冬青意有所指,“或許是他在天上像我傳遞這種心情也說不定。”
李逸軒白了他一眼,“我們是軍人。”言下之意,身爲軍人,怎麼可以唯心主義?
兩人正說話,之前的女侍者託着托盤走過來,放下啤酒的時候意有所指的看了李逸軒一眼。
他點的是科隆巴赫,這是他在烏魯克最喜歡的飲料之一,特地保留了啤酒的苦澀味道,喝完後卻能回味很長。
將啤酒杯舉起來,下方壓着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一串數字,數字三三分開,看總數應該是電話號碼。
他往吧檯方向看去,女侍者朝他眨了一下眼睛,正好有人叫單,她這才轉身離開,豐滿的臀部挪向窗臺的位置。
“不處理一下?”冬青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