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起來,“是鄭老師記錯了。”
海卓軒本來站在葉初晴身邊,這下直接伸手環過葉初晴的腰肢,感覺到對方微微掙扎,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這是?”鄭老師眼中有一絲詫異。
海卓軒伸出手,“你好,我是海卓軒。”
“你好。”鄭老師同他握了握手才道:“這是你先生吧。”
葉初晴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腰間掌心炙熱的溫度,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啥?”
海卓軒看得心情大好,恨不得現在就將面前的女人撲倒。
“那你們聊,我工作上還有事情,就先走了。”鄭老師朝兩人點點頭,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葉初晴,這才離開。
“放手。”葉初晴這時候也晃過神來,掙脫海卓軒的禁錮站在丁依依旁邊。
丁依依看着鄭老師的背影,她覺得對方似乎對葉初晴感興趣?
她的視線和海卓軒的對上,不期然的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佔有慾以及獵物被覬覦的暴躁。
海卓軒一把拉過葉初晴,另外一隻手牽過海子遇,“走吧。”
葉初晴起初還有些掙扎,無奈手被握得死緊,只好順着他的動作坐進車裡。
“嫂子你不走嗎?”葉初晴問道。
丁依依搖頭,“我就不去做電燈泡了,我等下正好要出去一趟,就不和你們一起回去了。”
看着車子開遠,她才走進幼兒園。
幼兒園的裝飾帶着中世紀古堡的風格,裡面很大,迎面走來三個外國女人,他們手裡抱着教材,有說有笑的從丁依依身邊穿過。
“你是剛纔和初晴站在一起的女孩子吧。”身旁傳來清朗的男音。
丁依依扭頭,堆笑道:“鄭老師。”
“其實我才30歲,回國以後做了老師,大家都說老師要爲人師表,所以我纔打扮得那麼老氣。”鄭老師無奈的揉了揉頭髮。
丁依依對他的印象好了很多,笑着說道:“孩子們可能更喜歡現在的你吧。”
“孩子是世界上最純粹的精靈,在他們心裡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孰是孰非,我寧願和孩子相處。”鄭老師笑着說道。
“是嗎?”丁依依低聲呢喃着,腦海裡又想起傲雪,現在的她心智也像是這幼兒園裡的孩子一樣純粹透明嗎。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她急匆匆的道歉,然後轉身離開。
她跑到葉念墨的辦公室,“我要把傲雪接到身邊來照顧。”
葉念墨沒有吃驚,而是起身把她拉到沙發上坐好,葉博幫兩人帶上了門。
“今天在幼兒園看到什麼?”他徐徐善誘道。
丁依依搖頭,“沒什麼,就看見了一個幼兒園老師,聊了兩句。”
葉念墨瞭然,“擔心傲雪?”
丁依依沉默不語,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她需要人照顧。”
“我們的照顧不一定比專業的人好,而且那裡的環境相對更加的簡單。”葉念墨掌心摩挲着她的掌心想“我們在觀望觀望好不好?”
丁依依被他說動,心裡的執着也沒有那麼深了,點點頭答應下來。
等丁依依離開,葉念墨溫柔的眼眸漸漸褪去溫度,他修長的手時不時敲擊着扶手,發出輕輕的叩擊聲。
“少爺。”葉博走近,“夫人已經坐上車離開了。”
“精神病院的情況如何?”
“一切如常,並沒有人去找過傲雪小姐,而她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看來不存在她假意欺瞞的情況。”葉念墨起身,“送她出國治療。”
精神病院
傲雪手裡抱着娃娃,冷冷的看着浴室裡忙碌的男人。
“小雪,我給你洗洗腳。”嚴明耀端着熱水走到牀頭,輕輕握住她的腳踝,感覺到一絲抗拒,他急忙柔聲說道:“不要害怕,我只是想幫你洗腳。”
擔心傲雪不能理解洗腳的意思,他先把水撥撩了一些到她的腳背上,隨後細心的幫她清洗起來。
傲雪低頭看着他的發旋嗎,心裡卻想着丁依依爲什麼沒有動靜,難道自己揣摩錯了?
“姐姐呢?”她歪着頭天真無邪的問。
幫她洗腳的手頓了頓,嚴明耀苦笑,“我會比你姐姐更疼你。”
“我就要她!”傲雪一腳踩在水盆裡,溫熱的水被濺得到處都是。
嚴明耀顧不上擦掉身上的水漬,心驚膽戰道:“別動,熱水在你腳踝邊。”
說時遲那時快,傲雪的腳已經往熱水壺掃去,他下意識伸手裹住她的腳踝。
他的手背碰到剛燒開的水壺,由於手背上有水漬,碰到不鏽鋼水壺還隱約發出蒸發的聲音。
傲雪似乎被嚇傻了,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神色複雜。
“沒事,我去拿拖把把地板拖一下。”嚴明耀忍着痛先把水壺拿開,又幫她擦乾淨腳,爲她蓋上被子。
他的手背已經紅了一大片,長了好幾處水泡,他卻依舊溫柔的幫她掖好被角,“好夢。”
“我要我姐姐。”傲雪堅持重複道。
嚴明耀手中動作一停,隨後才緩緩繼續動作,“好,明天你醒來就可以看到她了。”
他關了燈,傲雪在黑暗中睜着眼睛看着那個男人的背影,直到對方消失。
次日清晨
丁依依剛想出門給花澆水就看到了嚴明耀站在門口。
“明耀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她急忙將人迎進去,在玄關處看到他手背上的傷口,“這是燙傷?你怎麼沒有處理?”
“我有事想和你說。”嚴明耀一坐下去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丁依依給他倒了一杯茶,看他身上衣服露水嚴重,不敢置信問道:“你昨天一整晚都呆在門外?”
嚴明耀沒有回答,只是嚴肅的看着她,“我希望你能把傲雪帶走,她現在真的非常依賴你,每天唸的都是你,只要你願意把她接走,她一定會康復的。”
丁依依有些心動,但還是沒有開口,對於傲雪,她的感情太過於複雜,已經不是簡單的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
“依依,”嚴明耀忽然從沙發上站起來,膝蓋一曲,單腿跪在地上,“我愛她,愛得超出了生命。”
“你這是做什麼!趕快起來!”丁依依慌了,急忙拉着他,“你別這樣!”
嚴明耀背脊挺得很直,俊俏的臉上滿是想起傲雪的溫柔,“如果她要的幸福我不能給,那麼至少讓我陪着她找到幸福,那樣我纔會離開。”
“我答應你。”丁依依心慌意亂的答應,拼命扯着他,“我們現在就去接她!”
精神病院
傲雪看到丁依依,清純的臉色立刻帶起了笑意,甚至把手裡的布娃娃遞給她。
“小雪乖,姐姐帶你離開好不好?”丁依依坐在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傲雪偏着頭想了一會,聲音有些怯懦的問道:“家是什麼?”
“家是很溫暖的地方。”葉念墨含着眼淚回答,然後快步走出病房,準備去幫傲雪辦理出院手續。
門關上,坐在牀上的傲雪緩緩的起身,她手裡抓着布娃娃的頭髮,表情僵硬的在房間裡走了一圈又一圈。
她摸着牆壁上淡藍色的壁紙,看着窗外已經看膩了的盆栽,胸腔抑制不住的上下激烈的浮動。
“我要離開了,我終於要離開了!”她的一雙美目迸發出極強的惡意,聲音帶着冷意,“就算你們已經結婚,我也要弄得你們雞犬不寧。”
丁依依和葉念墨的家
傲雪冷冷的打量着這個溫馨的地方。
玄關處情侶款的拖鞋,情侶款的杯子,情侶款的抱枕,她的心就好像在十八層地獄最烈的火裡掙扎,要把她吞噬殆盡。
“小雪!”丁依依從樓上走來,“我給你拿了新的牙刷和牙膏哦,刷刷牙我們就可以睡覺了。”
她已經把傲雪當成了五六歲的孩子,所以極盡溫柔,生怕會把對方嚇到。
傲雪接過牙刷和牙膏走到浴室裡,聽着門外腳步聲漸漸遠去,她的視線哀怨而憤怒。
她看着架子上顏色不一,款式一樣的漱口杯,每一個細節都好像在告訴她,葉念墨和丁依依很甜蜜,只有她一個人在精神病院被當成神經病關押起來。
掌心裡牙刷的棱角刺得她發痛,好半響她才默默的扭開水龍頭,潺潺水聲流出,帶着她的恨意。
等傲雪洗漱完以後,丁依依進浴室整理,詫異的發現自己的牙刷倒掛在馬桶裡,她想着可能是傲雪貪玩,就沒在意。
夜晚,別墅陷入安靜,直到門口的電子監控設備傳出響聲,葉念墨回來了。
“念墨,我有事情想和你說。”丁依依有些緊張的圍上去。
葉念墨走到客廳,隨手拉過她,將她圈在沙發被靠和自己的雙臂之間,聲音帶着笑意,“什麼事?”
丁依依望着他黝黑的眼眸,嗅着他身上露水的味道,她有些緊張,“我把傲雪接回來了。”
葉念墨眼神有些複雜,眼眸中似乎在流淌着不一樣的情緒,他鬆手,語氣有一絲的嚴肅,“爲什麼不和我商量呢?”
“如果和你商量,你會把同意我把她帶回家嗎?”丁依依問。
葉念墨回答得很乾脆,“不會。”見丁依依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握住她的肩膀,“愧疚和人生必須要分開,你的人生不需要揹負着對她的愧疚。”
“我需要。”丁依依沉默了半響,回答道:“她比我先遇到你的,如果當初我們沒有遇見,那麼你就會和她在一起,她的孩子不會流產,她不會抑鬱。她不會變成雙重人格,今天站在這裡的人就會是她。”
葉念墨放開她,不可置信的後退一步與她保持着一步的距離,垂下的眼眸認真而嚴肅,“你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