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哈哈大笑,“他保護你的樣子就像老鷹護着小雞,我妹妹平常也這麼說我。”
丁依依朝他笑笑,繼續心不在焉的等待着葉念墨,身邊的男人繼續道:“這附近有一家酒店的咖啡很好喝。”
“咖啡很好喝?”丁依依疑惑的看着他,拒絕道:“謝謝,我不想喝咖啡。”
男人眼神裡閃過一絲算計,這樣的女人他見多了,欲擒故縱,要不就是條件沒有談攏。
“OK!”他聳聳肩,“既然不想做朋友,那我們做合作伙伴也可以。”
“你的提議很糟糕。”冷冷的聲音從旁邊穿梭而過,葉念墨拿過男人送的那杯酒朝男人微微示意,“謝謝你的酒。”
一口將雞尾酒喝完,葉念墨打了個響指,侍者上前,“先生請問需要什麼。”
“給他一杯酒,算我賬上。”
丁依依還沒有回過神來,肩膀就被人攬住往走廊裡走,她糾結極了,小心翼翼問道:“剛纔那個人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他是什麼意思?”葉念墨漫不經心的問道。
她眉頭一皺,臉上帶着好奇,五官都鮮活起來,“他該不會是傳銷吧。”
就算是葉念墨,聽到這個回答也是啞然失笑,攬住丁依依的手臂都在微微顫動着。
丁依依繼續想着,忽然停下了腳步,臉色有些怪異,“難道他想潛規則我?!”
“小笨蛋!”葉念墨開始有些擔心,這個笨女人怎麼平常那麼聰明,一遇到男女的事情就這麼迷糊,不行,他得看好了!
走廊的盡頭有兩名人員,看到葉念墨,他們伸手阻攔,“抱歉,裡面只有會員才能進入。”
葉念墨出示一枚勳章,服務員點點頭,拉開了身後的紅色大門。
門裡的景象和門外的景象完全不同。巨大的吊頂投射出紫色的燈光,音樂充斥着耳膜,男男女女在舞池裡扭動放聲尖叫。
丁依依詫異的看着這一切,葉念墨把她拉到一邊坐下,他的眼神和在外面並無區別,一樣淡淡的。
不遠處,一個白人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瘋狂的搖着篩子,身邊的女人蹭着他的大腿。
“吉普?”
丁依依看着已經陷入極度亢奮的男人,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吉普的臉色緋紅,眼睛毫無對焦,看樣子似乎已經有些神志不清。
她和葉念墨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吉普似乎在吸D?”
要解開疑惑就必須拿到他手裡的酒,丁依依猛地站起來把衣服後面的帽子拉起,疾步走向座位中間的男人。
葉念墨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只能抑制住焦急靜觀其變,現在過去她反而有危險。
吉普喝大了,舌頭都捋不直,直嚷着要服務員倒酒,一個嬌小的身影從他身邊穿梭而過,不小心撞到了他的酒杯。
酒杯碰倒,嬌小的聲音連聲道歉,急忙蹲下身子拿出一張紙巾把地上的酒液擦乾淨,手臂猛然被人用大力拉起。
“你是怎麼回事!走路是不是不帶眼睛?!”吉普嘴裡噴着難聞的酒氣,丁依依皺眉,儘量壓低聲音,“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聲音軟軟的,聽得吉普呼吸一緊,伸手就要去摘她的帽子,手剛伸出去就被人抓住。
身邊的侍者穿着會所裡統一的服裝,禮貌斜斜的壓在邊緣,蓋住了側臉,修長的身形很容易成爲衆人的焦點。
他擒住吉普的動作看起來只是輕輕的握着,實際上吉普已經痛得快抽搐。
“先生,您的酒。”葉念墨再次強調,把盤子放在桌上,拉着丁依依就往外走。
“拿到了!”丁依依攬着透明塑料袋裡已經洗滿酒的紙巾高興得手舞足蹈,剛要扭頭說些什麼,葉念墨就把她抵在牆壁上。
“怎麼了?”
他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樣子有些猙獰,連呼吸都灼熱起來。
良久,葉念墨頹然的放開她朝前走去。
葉念墨生氣了,丁依依坐在化驗所的長椅上想着,不遠處腳步聲傳來,葉念墨神色嚴肅,“報告顯示吉普吸D。”
“那會不會是因爲吸D所以需要很多很多的錢?”
葉念墨皺眉拿出手機,“去吉普的家中找D品。”
回葉家的路上,丁依依抓着安全帶頻頻偷瞄葉念墨,對方卻連表情都沒有變動過。
糖炒栗子的香味傳過來,她四處尋找,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攤子,攤主是一對老夫妻,老公公在旁邊炒着栗子,老婆婆負責給客人裝栗子。
初春的天氣微涼,來買糖炒栗子的人不多,兩位老人在風中獨自站立着。
車子停了下來,葉念墨把自己的錢包放在她手上,神色依舊淡淡的。
丁依依拿了錢包蹭蹭蹭的下車跑向老夫妻,“麻煩給我一份糖炒栗子。”
老人應答了聲,拿起鏟子就給她鏟最下面熱乎乎的栗子,看着老人消瘦的身形和比他手腕還粗的鍋鏟,丁依依有些心酸。
付錢的時候她才發現葉念墨的錢包裡全部都是整錢,她只好拿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老人。
老人枯瘦的手在破舊的錢包裡摸來摸去,拿出鈔票後還要放到面前眯着眼睛費力的辨認。
“這些糖炒栗子都要了。”
葉念墨側着身子站在她身邊,爲她擋風,看着她愣怔的樣子,神色終於有些緩和。
不一會,車子後座就全部都是糖炒栗子了,葉念墨正專心開車,嘴邊就湊過來一顆已經剝好的香噴噴的栗子。
葉念微微側頭含進栗子,薄脣和丁依依的指尖微微相碰,兩人都被這異樣的感覺弄得有些發愣。
“對不起。”丁依依忽然道。
葉念墨緩緩的把車子倒進車庫,熄火卻不下車,“錯在哪裡?”
“剛纔不應該就這樣衝過去,我承認自己衝動了。”
“依依,”他靜靜的聽完她說的話,開口的時候神色已經有些疲憊,“不要讓我擔心。”
一句對不起還沒有說出口,脣瓣上就覆蓋上另一片柔軟,不遠處,傲雪如同鬼魅般看着兩人,眼裡閃動着憤恨的光芒。
剛下車葉念墨的手機就響了,“少爺,確實找到了一包D品。”
葉念墨沉默了一會,“找到供應他可咔因的人。”
沒人發現,在不遠處一個聲音一晃而過,匆匆消失在原地。
距離賠償吉普三千萬的時間只剩下四天,一大早,葉博帶來了不算太好的消息,就在他走出吉普家的時候,兩個蒙面人從他手裡搶走了可咔因。
“他們好像知道我帶了什麼,目的很明確。”電話裡葉博有些挫敗的說着事情的經過,線索到這裡就斷了。
葉念墨的眉頭在出事後第一次皺得那麼緊,誰能夠聽到他們的談話?答案只有葉家人,那麼葉家有人跟着吉普里應外合?
下午,整個葉氏就宣佈將賠償吉普三千萬的決定,晚上飯桌上,得到消息的付鳳儀滿是不同意,“這三千萬我看賠的蹊蹺,能不能走個關係?”
傲雪在一旁不動聲色的打量丁依依,葉念墨城府太深她看不透,可是如果丁依依撒謊她就一定能夠看得出來。
剛吃完飯,丁依依就找到葉念墨,“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爲什麼要忽然放棄追查下去。”
“去看文件。”葉念墨翻了一頁書漫不經心道。
手裡的書被抽開,丁依依憤怒的瞪着他,“這件事是我的錯,但是明知道對方有貓膩卻不去追查。”
“依依,三千萬葉家負擔得起。”葉念墨伸手捏了捏鼻樑。
丁依依不敢置信的後退兩步,失望道:“這不是錢的問題!”
她跑開,離開時失望的眼神讓人心裡不是滋味,葉念墨將視線投回書本,好半天卻一頁也沒有看進去。
“真的能拿到三千萬!”吉普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清楚,“葉家那麼狡猾,會不會有陷阱?”
嚴青巖也很高興,沒有想到那麼快就可以拿到那筆錢,他笑道:“放心吧,這個消息是葉念墨的女人告訴我的,絕對的真實可靠,你就等着收錢吧。”
酒杯與酒杯在空中輕輕觸碰,帶着算計的意味。
半夜,酒店裡一個身影一晃而過,他帶着鴨舌帽,但還是不難從身形看出是個魁梧的外國男人。
男人上了一輛出租車往東江市的地下賭場而去,在賭場裡一擲千金,很快就輸得血本無歸,卻不知道一直有人在黑暗裡盯着他,向另一個男人報告着他的行蹤。
“沒有錯,吉普在阿拉斯加欠了一大筆的賭債,他已經把公司抵押出去了,還剩下大概一千多萬的外債。”
“去搜查一下,最近和他接觸過的所有華人。”
掛下電話,丁依依也跟着放下手裡的文件,“你們這叫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