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讓國內衆多女人犯花癡的對象,傲雪臉色忍不住紅了紅,接着瞭然,又是來找丁依依的吧,那個女人怎麼命那麼好?著名設計師和國際影帝都是她的朋友!
看到安然,丁依依並不驚訝,淡淡笑道:“現在的我一定很醜吧。”
“醜死了,醜的我都不想認識你。”安然眼裡有心疼也有彷徨,自己要不要趁着丁依依療傷的時候把她搶過來?
一想到那個到死都得不到她愛情的男人,他卻猶豫了,這個女人他得不到。
安然陪了她一天,臨走的時候放下一個劇本,“我向國內一個導演推薦了你,女一號,如果你想接了就打劇本上的電話。”
丁依依拿起劇本,淡淡道:“這次又用了你多少關係圈?”
安然一愣,認真道:“古又烽火戲諸侯,今天一個劇本真的算不了什麼。”
他的眼神包含太多情緒,丁依依卻沒有發現,她像刺蝟一樣拒絕所有人的關心。
夜晚,葉念墨推開房門,本該熟睡的人卻不在牀上,他的心猛地被提起,連衣服也顧不上換就跑了出去。
他直奔墓園,果然看到站在墓碑下的那個女人,最近一直沉默寡言的人卻在墓碑前說個不停,夜晚風很大,揚起她的發。
葉念墨熄了火,讓車子徹底隱藏在黑暗之中,她在那頭向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述說着思念,而他在另一頭守護着她。
葉氏,傑森把方案放到桌子上,“我覺得這個方案需要修改,給對方的提價太低了,我們很吃虧。”
葉博掃過一眼文件封面,“經過我的同事進行數據調查和分析,認爲這份方案是可行的。”
“我是哥倫比亞大學的教授,要說經濟學我比你們都懂,既然丁總已經不管公司了,我也不能讓鳳儀失望。”
“傑森先生,”葉博起身定定的看住他,“這份文件到底是誰批的,我覺得您應該清楚。”
傑森臉色難看起來,鬆弛的兩頰肌膚猛地抖動了一下,試圖還想做爭執,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送走傑森,葉博拿起外套,今天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客人要接。
機場,宋夢潔笑着道謝,“麻煩你過來接我了。”
“應該的,我們走吧。”葉博想幫她搬行李,對方卻擺擺手示意自己來,“我在西藏的時候有時候物資來了我們要用手搬,所以這些東西都不算什麼。”
葉博也不勉強,開車就把她送到一間咖啡館門口,“依依小姐一會就來了,您是她的好朋友,看到您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宋夢潔笑笑,她打量着周圍的建築,四周都是城市的氣息,穿着時髦的青年男女喝着一杯幾十塊的咖啡,卻不知道這些咖啡前是一個孩子一週的飯食甚至更多。
看到宋夢潔,丁依依詫異極了,“夢潔。”
“坐吧。”宋夢潔朝她笑笑,“精神比我想的要好一點。”
“是嗎?”丁依依勉強一笑,明明心裡有很多話想說,但是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心底悲哀得要命。
兩人坐在兩端,沒有久別重逢後激動的喜悅,只是淡淡的聊着家常,直到落日西斜。
葉家的司機在門外等着丁依依,宋夢潔拿出挎包,不施粉黛的臉上有着兩片淡淡的高原紅,“我明天就走了,今天和高興能見到你。”
她起身走了兩步,忽然轉身,“丁依依,其實你很自私。”
丁依依的迷茫的看着她,“夢潔。”
“你很心痛,可是你有沒有注意到別人會不會心痛?這幾天很多人安慰你吧,那你注意過他們的心情嗎?”
門口的風鈴輕響,丁依依看向窗外,宋夢潔穿過馬路,身上的牛仔襯衫隨風鼓動。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窗外落日已經消失,夜色籠罩大地,她起身擡起麻痹的雙腿,機械的往外走。
“麻煩去陵園。”
陵園,守門人認得丁依依給她放行,一座墓碑孤零零的矗立在教堂的左側,他的右側是國內很有名的一個作家的墓碑。
墓碑上早就擺滿了鮮花,丁依依彎腰把自己帶來的百合輕輕放在上面,花瓣碾壓着花瓣,連手指都帶上了清香。
“你會不會擔心?擔心有一天墓碑前面不再有鮮花,沒有人會記得葉初雲這個人,就連我都會忘記你?”
風吹得花朵輕輕搖動,就好像在迴應她似得,“所以你就強迫自己記住他?”
葉念墨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目光在路燈的照耀下像柔軟的糖。
“沒錯,”丁依依啞着聲音,“全世界都可以忘記他,就我不可以。”
“爲什麼?”
葉念墨向前走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縮短,讓她逃避了那麼久,他終於開始出手。
丁依依目光逃避,“沒有爲什麼?”
“因爲你覺得忘記他就是背叛他,你活得越開心,心裡就越內疚。”
丁依依沒有回答,但是她臉上哀傷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鼻尖忽然被彈了一下,她吃痛的後退一步。
“笨蛋!”葉念墨有些氣急敗壞,“就算你活得多麼開心也不要愧疚,更不要覺得背叛了他,因爲他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你快樂的人之一。”
起風了,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鮮花味道,有着治癒的魔力,丁依依先是迷茫,而後眼眶泛紅。
葉念墨轉身,擡腳就往外走,“走吧,我讓司機先回去了,汽車快沒有了,小心半路熄火。”
眼淚模糊了眼睛,他的聲音也變得影影綽綽的,丁依依用手背抹掉眼淚,她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嘴邊扯起了大大的笑容。
花香浮動,一前一後的背影逐漸消失,墓碑上的人目光一如既往的溫柔。
一個小時,葉念墨面無表情道:“熄火了。”
“好像附近有一個農家樂,要不我們去借點油回來?”
“不合經濟,”葉念墨看向路標,“那個農家樂離我們現在的位置大概是1公里,來回就是兩公里,所以不划算。”
“那怎麼辦?”
葉念墨解開安全帶,側過身子拿過一頂帽子壓在丁依依腦門上,篤定道:“走過去。”
由於是郊區的小路,路兩邊齊腰的雜草,葉念墨走在前頭開道,丁依依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忽然草叢中有異樣的聲響傳來,四周霧氣濛濛,丁依依嚇得一把抓住葉念墨後背的西裝外套。
葉念墨轉身目光帶着疑惑,她急忙鬆手,臉色因爲行走而變得緋紅,“抱歉。”
這時草叢裡又傳來西索聲,丁依依胳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有些戰戰兢兢道:“會不會有那種東西?”
“哪種?”葉念墨疑惑的看着她,直到看到她的表情。
她不經意表現的柔弱讓他的心軟的一塌糊塗,凌厲的眼神掃過草叢,落在一隻野雞身上。
野雞一動,丁依依就靠近葉念墨一點,他神色裡帶着一絲高深莫測,手往後不動聲色的拍了拍草叢。
野雞受了驚嚇動作更大了,丁依依猛地貼近葉念墨,他順勢攬過她的肩膀讓她窩在自己的懷裡。
到了農家樂,老闆一看兩人就樂呵呵道:“剛剛好只剩下一間房間了,你們要住宿嗎?”
丁依依臉色有些不自然,她和葉念墨在這半年裡發生了很多事,她不確定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相處。
手腕被牽起,她的思路被迫打斷,葉念墨道:“就一間,麻煩你了。”
深夜,丁依依合衣閉着眼睛裝睡,葉念墨坐在旁邊的桌子上,似乎沒有靠近牀的意思。
“嗡嗡嗡。”細小的聲音繞着她飛來飛去,她狠狠皺眉揮動了一下手臂,身邊腳步聲輕響,她僵直了身體。
一陣涼風吹來,紙張震動傳出‘沙沙’聲,她睜開眼看到葉念墨專注的拿着一個本子幫他趕着蚊子。
她看得出神,直到視線被他捕捉到,然後再也不放開。
“我睡了。”她匆匆翻了一個身滾到牆角內面對着牆壁。
腳步聲再次響起,卻是向門的方向挪動,“很晚了,睡不好明天沒辦法開車。”
空氣裡先是一陣靜默,牀鋪微微下壓,一具帶着寒氣的身體躺在外側。
丁依依儘量貼着牆壁,直到感覺葉念墨的呼吸悠長,似乎已經睡熟她才放鬆下來。
放下了對葉初雲的負疚感,她渾身就好像經歷了一次大汗淋漓的長跑很快就睡了過去。
本該睡着的葉念墨睜開眼睛,眼裡一片清明,哪裡有睏覺的痕跡,他微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長臂一撈,把都快要貼在牆壁上的女人撈到自己的懷裡牢牢鎖住,這才閉上了眼睛。
丁依依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等她完全清醒的時候鈴聲已經掛了,朦朧的雙眼在感受擁抱自己的溫熱胸膛後徹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