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緩緩傳到杜雙雙的耳中,她除了一股無邊無際的恐懼之外,什麼也感覺不到,等到那個紅色棉襖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已經暈倒了,被嚇倒的!
海水鹹,海風也是鹹鹹的,紹劍與元清大戰說是過去了一年,但是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冬天的海依然是一片湛藍,海是藍色,就代表天空也是萬里無雲。
此刻是陽光明媚的日子!
海上飄着一條船,船上有各種乘客,這也是一條貨船,貨船很大,足夠有五十多間臥房。
杜雙雙沒有坐過船,等到她醒來時,她已經止不住胃裡的翻騰開始拼命的嘔吐。
風平浪靜,此刻只有微風,而船隻只是滑翔在水中,也不搖晃,可是即使不搖晃,杜雙雙也忍受不了。
等到她好了一點後,她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房間不大,但是一個人影也沒有,房間裡除了一張固定在角落的牀以外什麼也沒有,杜雙雙搖晃的站起來然後去望向前面。
前面有一扇門!
這是哪裡?杜雙雙依然害怕,一想到那個紅色棉襖她就不住打顫,她突然又想起了辮子,她再猛地去摸自己的頭髮,這時才鬆了一口氣,頭髮還在。
可是爲何還在?難道紅棉襖的男人還沒有來的及剪自己的辮子?
杜雙雙這時去打開門,她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門居然沒有鎖,她一拉就開了,拉開門後她看見了有些擁擠的船艙,她依然不知道自己在哪,接着她向外走,試着尋找出口,可是等待她的不是出口而是海洋,廣闊無際的海洋。
杜雙雙驚呆了,她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她只聽說過海,而是究竟是怎樣她還從未見過,可是現在她見到了,見到後她便摒棄以前那種對海的嚮往,眼前的海給她的感覺不是美好的,而是無情的,海就在眼前,可是那幽深的海令她害怕。
她不敢靠近,只能踉踉倉倉幾步後坐在了甲板上。
海風吹來,杜雙雙也快哭了出來。
這時一人說道:“馬上就是風暴,我看你還是進去吧!”
說話的人走過來,杜雙雙忙的回頭,背後走來一個人,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男人,男人一頭紅髮,腳上纏着一層繃帶,男人不高大,反而很瘦弱,走路的樣子也很奇怪,杜雙雙覺得這個人走路就像是魚一樣,轉眼男人就滑到自己的面前。
杜雙雙見到來人便向後面退了幾步,便又問道:“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男人聽完便笑了,他笑道:“這裡當然是海上,你當然就在船上,至於我是誰,我想你很快就知道了!”
男人說話語氣很客氣,也很輕柔,給杜雙雙了一些好感,至少杜雙雙不會覺得這是一個壞人!
這時從這個男人身後走來另外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卻顯得高大許多,那人臉上一道刀疤,刀疤很長,半張臉皮皺在一起難看極了,杜雙雙看着不覺有些害怕。
他的步子穩重但是也有些許的焦急,他嘴脣厚大,一開口就發現他說話聲音也很大。
那人大聲說道:“這是我的船,我叫白麪郎君,你現在就在我的船上!”
那人一說完後杜雙雙卻一點也不害怕,反而覺得好笑,這人臉的確很白,可是取“白麪郎君”這個名字的人應該也是一個翩翩公子,可是見了這個大漢,那張臉不用說美男子,就連常人的臉都比不上,是一個十足的醜八怪!
杜雙雙忍不住笑道:“你叫白麪郎君?”
白麪郎君冷冷說道:“我就是!”
杜雙雙不敢相信有這樣自信的人,她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是百年郎君?”
這時站在一旁那個瘦弱的男人輕聲說道:“他的確叫白麪郎君,五年前他的確也是一個好看到女人都嫉妒的男人!”
杜雙雙問道:“那爲何他現在變成了這樣?”
瘦弱的男人笑道:“因爲他和人決鬥,決鬥中他被毀了臉!”
杜雙雙嘆道:“真是可惜了!”
白麪郎君又冷冷道:“不可惜,臉毀了可是人還沒有死,人沒有死就可以報仇,只要我活着,我遲早也會毀掉對方的臉!”
白麪郎君說話鏗鏘有力,他說話讓人聽了也不禁受到感染,人聽了也會不自禁佩服這個人,杜雙雙也有些佩服這個人了。
這時杜雙雙又問旁邊瘦弱的男人:“那你叫什麼?”
杜雙雙見了這二人似乎已經忘了先前的恐懼。
對方回道:“我叫白帆!白色的白,帆船的帆!”
杜雙雙又問道:“你的確很白!你們都很白!”
白帆一聽不禁笑了。
白麪郎君則說道:“他叫白帆!”
杜雙雙笑道:“我知道!”
白麪郎君道:“他之所以叫白帆是因爲他在水中游泳只能見到他腳上的繃帶,繃帶就像是船帆一樣飄動!”
杜雙雙詫異的望着白帆,這樣瘦弱的男人原來可以這樣厲害。
杜雙雙這時卻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她又問道:“你們可知道我是怎樣到這條船上的?”
白帆笑道:“不知道!”
白麪郎君道:“每個人怎樣到這條船的我都不知道!”
杜雙雙搞不懂了,她問道:“既然是你的船爲何你不知道?”
白麪郎君道:“因爲我每晚都會睡覺,每天晚上睡着了我的船就會多幾個人,他們是怎樣來的,我不知道,他們爲何會出現我也不知道,所以你怎樣來的我也不知道!”
杜雙雙搖搖頭,她暗想這人真是奇怪,自己的船卻不知道客人是怎樣來的,那他哪天死了他豈不是也不知道?
“他的確不知道,因爲我怎麼來的我也不知道!”從船艙裡又走出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頭上包着一條黑色頭巾,他身上套着許多銀環,他一走就叮鈴叮鈴作響,他的臉也沒有什麼特徵,就像是四十多歲的農夫,如果有個特徵那就是平凡,在沒有這樣平凡的一張臉了!
杜雙雙望着那個人然後問道:“你也不知道你怎麼來的?”
那人道:“我不知道!”
這時白帆似乎很吃驚,他詫異的問道:“你莫不是那銀環農夫?”
那人點頭道:“原來我這點名氣也有人知道!榮幸的很!”
杜雙雙卻懵了,不用說銀環農夫,就是金環她都沒有見過。
銀環農夫繼續說道:“看來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怎樣上來的,她叫什麼?”
這時白帆與白麪郎君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杜雙雙叫什麼。
杜雙雙這時也站了起來,她笑道:“我叫杜雙雙,剛出門,可是···”
銀環農夫笑道:“可是就無緣無故被帶到這裡了?”
杜雙雙搖頭道:“不,我知道我是怎樣來的!”
衆人一驚,白帆趕忙問道:“你知道?”
杜雙雙道:“其實我在來這裡之前遇到一個人!”
白帆問道:“什麼人?”
杜雙雙道:“一個穿紅色棉襖的人,他還送了我一雙紅色的繡花鞋!”
對面三人聽完驚呆了,他們幾乎同時問道:“你確定你現在什麼東西也沒有少?”
杜雙雙聽了有些不懂,她問道:“難道我應該少了什麼?”
三人同時說道:“少了一條辮子,少了一條命!”
杜雙雙道:“可是你們可以看得出來,你們說的東西顯然都在我身上!”
三人同時陷入了沉思,然後白帆又道:“可是那些東西應該已經不在你身上了,這麼說紅妖子根本沒有下手,他爲何沒有下手?”
杜雙雙問道:“紅妖子是誰?”
白帆道:“紅妖子當然是穿紅色襖子的人,他喜歡送人紅色鞋子,他也喜歡女人的辮子,更喜歡女人的命,可是他居然沒有對你下手,你究竟是誰?”
杜雙雙一聽突然慌了神,她知道如果自己說她是四皇之女那麼這裡一定不會太平,她勉強的笑道:“我只是一個喜歡冒險的女人,那個紅妖子沒有下手我又怎麼會知道?”
銀環農夫道:“她也許是真的不知道,這紅妖子行事古怪,我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所以他做的事我們是無法揣摩的!”
白帆點點頭,所有人又開始陷入沉思。
百年郎君這時又道:“馬上就是風暴,我看你還是進去吧,等一會就是聚餐的時間,到時候我們還要見到更多的人!”
說完便向船艙裡面走去,另外兩人也走了進去,杜雙雙也只能跟着走了進去,可是她依然沒有感到輕鬆,她還沒有見到紹劍,現在也許危險正在向自己靠近,所以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是自己一定要萬事小心。
風暴在一盞茶的功夫後就來了,船在海浪上起伏,杜雙雙回到房間後只能緊緊抓着牀沿,然後一個勁的嘔吐,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什麼也吐不出來,這時她才發現自己一天都沒有吃飯了,因爲恐懼才讓她忘記了飢餓。
夜晚來了,風暴也走了,海面重歸於平靜,杜雙雙才平息下來,她這時臉色難看極了,身上一股痠痛,而且體內一點力氣也沒有,她想站起來,還要藉助手撐扶的力量。
這時門咚咚的想起來,她艱難的爬過去打開門,門前站着白帆,白帆望着她說道:“晚餐開始了,你還能動嗎?”
杜雙雙咬着嘴脣說道:“恐怕是不能了!”
白帆笑了笑然後扶起杜雙雙往飯廳走去。
飯廳不大,但是也可以容納幾十人,現在飯廳現在已經坐了十一個人,這十一個人端正的坐着似乎就是等杜雙雙的到來。
杜雙雙一眼望過去,她發現其中一人的氣勢最強,也最令人望而生畏,那個人只有一隻眼睛,另一隻眼上有一道淺淺的刀疤,而且是一頭金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