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暖日的餘暉,落塵居外懸崖萬丈!
懸崖兩邊對立二人站立,紹劍的頭髮在飛,元清的白鬍子正在飄,二人眼神專注而凝聚,正望着對方的眼睛,他們現在一動不動,即使懸崖邊的風如此的狂躁!
二人的注意力已經達到頂峰,正用各自的氣勢壓住對方,可是各自誰也壓不住。
元清突然大笑,笑完之後他道:“你已經不同了!”
紹劍道:“哪裡不同?”
元清道:“今時不同往日!你也早已不是幾天前的你!難道這幾天之內你就得到修爲上的跨越?你究竟遇到了什麼?”
紹劍笑道:“我遇到了我這一輩最遺憾的事,但是也是最令人感動的事,我相信即使我將這些事告訴你一萬次,你也不會明白。”
元清道:“我也不想明白,既然你已經不同,那最好了!”
紹劍突然眼神變了,變得凜冽無比,他嘴角一揚,接着道:“你的槍!”
元清道:“槍在手裡,風之槍!”
紹劍道:“我的劍也在手裡,奪命之劍!”
元清大笑:“很好!”
紹劍也笑:“很好,好的很!”
元清道:“若是我敗了,我就得死,你將永遠不能昭雪!”
紹劍大笑:“是是非非,對對錯錯,誰又能完全駕馭,既然是對的,那我又怎會怕別人的說法,你既然是錯的就是錯的,不管世人的眼光,對也就是對,錯也就是錯!”
元清笑道:“你看的很開!”
紹劍道:“我不是看的開,而是因爲你本來就是錯!”
元清道:“對與錯已經無人得知,你現在在等什麼?”
紹劍冷冷道:“等你拔槍!”
元清笑道:“我絕不會先動手,你已經不同往日,現在我動便是死!”
紹劍道:“我也不會先動手,因爲我動手我也會死!”
元清道:“那我們誰也不動手!”
紹劍道:“不,我想說的是前提,如果我不動,你也不會動,但是若是我不動我們就沒有開始,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
元清笑問:“這麼說你要先動?”
紹劍道:“不錯,我先動!”
元清問道:“何時動?”
紹劍輕聲一喝:“現在!”
“現在”二字脫口而出,紹劍果然已經動了,他一動劍便出鞘,劍出鞘風雲則涌動,懸崖本來狂風肆虐,現在的風更比從前,但是突然元清什麼也感覺不到。殺氣、風、真氣關於紹劍的一切他都感覺不到,紹劍已經動了,可是他劍出鞘還沒有刺。
紹劍不刺出,風停雲頓,殺氣全無,而元清突然愣住了,他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的殺氣,紹劍就在眼前,可是元清突然懷疑紹劍不在眼前,眼前的人也不是紹劍,如果是紹劍的話,元清根本不知道紹劍接下來要出什麼招,他想怎樣用招?元清不知道,他突然認不清紹劍的影子。
而紹劍也刺出了這一劍,這一劍刺出依然沒有風,沒有殺氣,元清急忙迎面接劍,手一挑一道風盾擋住紹劍的攻擊。
可是風盾根本什麼也沒有擋住,因爲衝上來的不是紹劍,而是紹劍的影子,就在元清手挑起的時候對面的懸崖已被風遁斬斷,峭壁應聲而落。
就在峭壁被斬同時,元清已經感覺危險離自己不到半寸,可是他依舊沒有見到紹劍的影子,無論如何,元清既然已經感覺到危險,所以他必須要逃,他一躍而起向落塵居逃去。
他腳步依然很快,快如閃電,可是當他停下腳步的一刻他突然心肺一陣刺痛,他轉頭,紹劍已經在身後,劍依然冰冷,插進胸膛也依然冰冷如霜。
元清萬萬沒有想到紹劍的速度已經快到就連他的眼睛也看不清,紹劍在元清面前留下殘影,自己卻已經在落塵居等待元清,那把劍也在等,等元清落地,落地的一瞬間,元清的胸膛已經被那把劍刺穿!
紹劍這一刺絕對很快,也足矣要了元清的命,可是紹劍這一劍刺過去,他突然覺得根本什麼也沒有刺到,手心握住劍柄,而劍鋒就像插在空氣之中。
這時紹劍突然縱身一跳,一個越步便立在懸崖之上。
這時紹劍望去,剛纔元清已經不見,而再見到元清時,元清也站在落塵居,不過他站的位置正好是剛纔紹劍站的位置後方!
元清道:“你的速度果然很快!”
紹劍道:“你也不錯,能夠在一躍之中便留下殘影,你卻躲在我身後,這樣的速度也許比我的還要快!”
元清道:“看來第一回合我們是平手!”
紹劍冷冷道:“是!”
“是”字又完,紹劍卻又出手,他這次出手依然是先前的招式,元清依然感覺不到任何氣息,沒有殺氣,沒有風!
元清依然迎面接劍,劍鋒再次消失,元清轉身,紹劍果然已在身後,紹劍再次轉身,發現元清也在身後,二人在閃瞬間以速度之變化對戰,二人速度很快,但是卻不相上下,所以對戰五個回合依然沒有沒有人受傷,也沒有人敗在對方的手裡。
紹劍依然停在崖邊,元清此刻站在落塵居上,紹劍手一揮,劍也跟着揮,劍揮劍氣縱橫,劍氣猛劈過去,元清躍起,而落塵居卻已經灰飛煙滅,紹劍只用了一劍,一劍便斬下元清的立腳之處!
此刻紹劍刺完便不再動,他不動元清落地也不動,元清望着紹劍,紹劍的雙眼已經通紅,血絲布滿紹劍的雙眼,元清知道紹劍剛纔那一劍是意氣之劍,紹劍已經心浮氣躁,紹劍刺了五六劍,每一劍都沒有刺中對方,所以他煩躁很正常。
決鬥最禁忌的就是心浮氣躁,紹劍已經煩躁,所以結局已經很明顯,元清正在暗笑,他暗笑紹劍下一劍便肯定可以決出勝負,他也知道心浮氣躁的紹劍這一劍刺出一定方寸大亂,所以勝者絕對是元清。
元清此刻在等,等待紹劍刺出這一劍,他絕對不會先出手,因爲往往攻擊的人容易露出破綻,而心煩意亂的紹劍也一定會露出破綻,而防守的人一定處在優勢,因爲他只需要在對方刺出一劍之時,找出對方破綻接着就是斬殺對方。
而紹劍這一劍已經刺出,這一劍是又快又急,依然沒有風,沒有殺氣,元清知道,紹劍是故技重施,紹劍現在已經亂了,所以他必定沒有思考其他的攻擊方式,而紹劍這一刺依然沒有殺氣,所以他這一刺絕對是殘影,元清暗笑,勝負已分。
元清這一刺根本不用躲,而等一下紹劍必定會出現在後方,而現在他只需要等到紹劍刺來,接着在轉身道後面便可以殺掉紹劍。
紹劍這一劍已經刺來,元清不躲,他就站着不動,他心中已經笑開了花。
懸崖已經有風,風依然很寒,劍也是寒的,劍已經刺透元清的胸膛,他先是一笑,可是突然元清不笑了,因爲胸膛已經噴涌出鮮血,鮮血如洪!
元清驚呆了,紹劍這一刺不是虛,而是實,實實在在的一劍,元清錯了,就在不能錯的地方,他卻錯了,錯的很離譜。
他望着紹劍的雙眼,紹劍的眼睛根本依然清澈,清澈如水,這時元清才知道心浮氣躁的不是紹劍,而是他自己。
劍已在元清心臟,心臟依然跳躍,元清用最後一股真氣封住心脈。然後元清道:“原來你根本沒有煩躁,你早已計劃好,你先前屢次攻擊只是爲了這一劍做鋪墊!”
紹劍冷冷道:“不錯!”
元清就說道:“你裝作心浮氣躁就是爲了引我上鉤!”
紹劍道:“不錯!”
元清又道:“可是爲何一最後一劍我仍然感覺不到你的殺氣?”
紹劍仍然冷冷說道:“因爲我不想殺你!”
元清驚呆了,他問道:“既然你不想殺我爲何又刺了過來?”
紹劍道:“我的確不想殺你,可是那只是對自己說的話,我爲的只是隱藏殺氣!”
元清詫異的望着紹劍,然後又道:“你已經可以隱藏殺氣了?”
紹劍道:“不錯!”
元清聽完突然大笑,他笑完之後又道:“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你的劍已經是天下無敵!”
紹劍道:“不,殺你的不是我的劍,而是你的心!”
元清聽完笑道:“什麼意思?”
紹劍道:“我知道你根本是一心求死,如果不是你求死,又怎會看不出我的計策?你用心一想便會知道,可是你不深思,因爲你這次等我的目的不是要殺我,而是要自殺!”
元清聽完突然愣住了,他又道:“看來不止你的劍恐怖,就連你的眼睛也令人恐怖,原來你已經看透了我!”
紹劍道:“我也是在我刺出這一劍後得知!”
元清笑而不語。
紹劍問道:“你究竟爲了什麼?”
元清道:“爲了賭!”
紹劍道:“賭?賭什麼?”
元清道:“我跟人打了一個賭,我若是可以普度衆生,將天下歸一,他便扭轉命運!”
紹劍道:“你認爲你這樣做是普度衆生?”
元清道:“槍俠世界成立以來征戰不休,死的人太多!若是統一了天下,那麼就不會再有紛爭!”
紹劍冷冷道:“可是你卻選擇用上千萬的人命做鋪墊!”
元清道:“過程是殘酷的,可是結果卻是令人欣慰的!”
紹劍突然大笑,笑聲中帶着嘲笑之意。
元清問道:“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