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正暖,秋風蕭瑟。
“不知兄臺是?”白日生收起扇子對紹劍做了禮數。
“在下無名小輩,不值得白大人掛念!”紹劍笑了笑。
“那麼這後面的姑娘莫非也不需要掛念?”白日生笑道。
宮娥掐了一把紹劍,提示若不替她出氣,就掐死他。
紹劍卻不再笑了,幽黑的眼眸發出攝人心魄的光芒。
白日生往後退了三步,又說:“看來你只知道看我扇子,猜我姓名,卻不知我的名號!”
紹劍明顯觸犯了白日生的自尊心,這樣的人很愛面子,說話總是裝的謙謙有禮,可是虛僞的人總是掩飾不住一樣東西,那就是輕蔑的眼神。
紹劍笑了一笑:“難道你還有與天齊名的名號?”
白日生驟然臉色一片鐵青,嘴中已經滲出一絲血。他又說:“雲霧風起一孤煙,雲裡但有白日生。前者說的就是單孤煙,後者說的就是我!”
“難不成這句話是白兄自己說的?”紹劍聽了卻只是冷冷的笑一下。
白日生聽了只是臉突然漲的通紅,紅的像猴子的屁股,看來紹劍說的沒錯,這句話也一定是他自己說的。
“看你長得一頭黑髮,必定是手無縛雞之力,若是平時我一定要你爲你的無禮付出代價,但是看在你無知的份上,暫且饒你一命!”有些人總是喜歡在出盡洋相的時候說些面子的話,只是這人說來宮娥卻笑了。
白日生實在不知紹劍到底有何本事,所以他也不敢貿然進攻,便只得罷了。
這時街頭慢慢的響起了一串樂曲的演奏,樂聲宛轉動聽,沁人心脾,真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而樂聲結束時,衆人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單孤煙,單孤煙依然是那樣超凡脫俗,風度翩翩,走路的氣勢宛比丹頂鶴,自信而又好看。
“紹劍兄弟,別來無恙!”單孤煙終於看見了稍加,而且在這些人中似乎只能看見紹劍一人。
“剛剛別過,哪裡說得上無恙?”紹劍笑了笑。
“但是僅僅五日之別,我便有些想你了!”單孤煙說着笑的露出了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而白日生卻不敢說話,他也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不是一個夢,一個從未見過的人而單孤煙卻稱兄道弟,而且關係那麼好,他不得不咬緊牙關,直到口腔出血。
“是想我陪你喝酒吧!”紹劍也笑了笑。
“自從前幾日與你喝了酒,自後一人喝酒便不知酒的味道,看來喝酒需要的不是小菜,而是一個可以暢飲的佳友!”單孤煙說着笑的更歡了。
“改日我們必當再痛飲一番!”紹劍說着已經有些想喝酒了。
“一定!一定!”
“單兄弟這是要去哪裡?”紹劍本來不想問的,可是若是喝了酒,紹劍就覺得這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朋友的去向,紹劍總是很關心。
“當然和你一樣!”看來單孤煙已經知道了紹劍的目的,紹劍本來就很特別,所以動向也是很容易摸清。
“看來人已經到齊了!”乞丐嘻嘻的笑了一聲,轉身卻推開那扇大門,大門開,居然一絲聲音也沒有,想必是巧工造就。
單孤煙緊跟其後,紹劍並排,宮娥跟在後面,而慧貞與慧淑卻不見了,就在剛纔已經不見了,可是憑紹劍的眼光,絕不可能不知道她們消失了,但是紹劍似乎並不關心這個。
白日生也不再誇誇其談,只是手握鐵扇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門已開,進門後紹劍卻看見了不一樣的風采,景色宜人,陽光普照,美極!美極!小亭碧水之上,湖面玉盤折日,光影交織秋風逐鳥羣,小橋白玉欄杆大理石。
紹劍走在小橋之上,心中卻是萬分的爽意。
走進正廳,正廳也是古木藤做椅,檀木做桌,屋內香氣一片,這也 絕不是乞丐可以住的地方,而乞丐行至盡頭並沒有坐下來,反而轉身離開走出了門,臨走前只說了一個字:等。
等到何年何月,等的又是誰?
紹劍不喜歡等,因爲這裡既沒有美酒也沒有好食,只有一個美女,但是他沒有不代表別人沒有,單孤煙卻擰起一個白玉酒壺望着紹劍。
“紹劍兄弟,可否飲上幾口?”單孤煙話還沒有說完,紹劍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當然!當然!”紹劍連說了兩個當然,自然是願意的很。
二人把酒言歡,唯獨白日生只能呆呆的望着外面的風景,喝風總比喝酒難受的多,而現在白日生深深的嚐到了這個滋味,這番滋味也絕不想再嘗。
當落日的餘暉照進來時,酒壺已經沒有酒了,而酒完了,人總該也會出現,側廳的步子越來越重,幕簾拉開,慢慢的走出一個白鬍子白頭髮的人。
這人紹劍認識,他也絕對想不到這人竟然就是長風萬里,可是卻不再是瘋瘋顛顛,走路與常人無異。
在衆人的視線下,長風萬里坐到了正前方。
“你不就是那個黑頭髮的人,對,你是我朋友!”長風萬里剛剛坐下又站了起來,吃驚的望着紹劍。
“長風萬里?”紹劍也站了起來,因爲他實在想不到這人居然就是第三層的守衛。
“朋友!”長風萬里很激動。
“當然是朋友!”紹劍笑了笑望着長風萬里,用着最真摯的眼光。
“你若是來了,我一定不在裡面再睡個回籠覺!”長風萬里笑了笑。
“出雲府統領拜見長風大人!”單孤煙見了長風萬里居然彎下腰?紹劍更是想都沒有想到。
而長風萬里卻似乎已經看出了紹劍的心思,說道:“我是前任尊主,他自當以禮相待!”
紹劍聽了這句話纔是最震驚的,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紹劍絕沒有想到在一天之內見到這麼多令人驚奇的事情,而這些事情紹劍連想都不敢的,可是它卻發生了,而且就在你眼前,所以你不得不相信。
“今天是什麼日子?”紹劍問宮娥。
“好日子!”宮娥也是兩眼放光,她也被嚇着了,但是確實被這種怪事驚到了。
“果然是好日子!”紹劍卻大笑兩聲。
“你們隨我進來!”長風萬里不再說多了,因爲他是紹劍的朋友,是朋友一定要爲朋友着想,所以他覺得紹劍要刻不容緩的走進出雲府。
五日前,長風萬里接到一封加急信件,拆開才知是姜先生的筆跡,姜先生是從來不會給他寫信的,自從云爾當政開始就沒有再和他說過半句話,可是這次不一樣,姜先生遇到了一件很麻煩的事,而信中所言,近期有人將拜訪出雲府,務必讓那個黑頭髮的人進出雲府,而他必須跟着他,助他一臂之力。他也想過是紹劍來了,可是這種猜想很快被瑣碎的事情攪亂了。
而今天終於見到了紹劍,證明他沒有想錯,可是這第三層的大門卻不是他想放誰進去,誰就要進去的。
“你們看!”長風萬里指着牆上的一個棋盤說道,棋盤上留下白字若干,可是不見黑子,已經布好的陷阱,又如何可以取勝?
“這莫非是殘局?”單孤煙問道。
“自然是殘局,而且是要人命的殘局!”白日生卻說話了,因爲終於有他知道的事情了。
“你又來了?可是你只有這一次的機會了!”長風萬里冷麪視之。
“這次一定行!我已經想到了破解之法!”
“那你先來!”長風萬里說道。
“不,這種事我一定不會做,若是我破了棋局,他們跟着不一樣可以破?”白日生絕不是一個蠢人,這個時候他也是多長了一個心眼。
“這棋局有何厲害?難道要破解它纔可以進去?”紹劍問道,他是明知故問,但是隻有這樣問,別人纔會告訴你你要知道的事情。
“這棋局需要動用真氣來佈局,吃掉一個字,你的真氣就少一分,若是你輸了就只有兩個下場,真氣盡失或者死!而牆後有一扇門,這扇門有機關保護,只有贏了牆上的棋子纔可以進去,說實話,直到今日我也沒有破了這棋局,所以我也進不去。而這棋局就成爲七巧鏈鎖局!”長風萬里絕沒有說笑,這種笑話也不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可是他爲何沒事?”紹劍指着白日生問道。
“這個你該問他自己!”長風萬里似乎對白雲生很敵視。
而白雲生臉又漲的通紅,卻不想說半句話。
“他當日來時看別人下棋,死傷共有八個人,可是到了最後一個,他卻跑了,揚言改日再來,每人有兩次機會,所以他這次來了我也沒有理由不讓他下!”長風萬里說着感覺嚼到了一口大糞,吐了一口。
“那我先來!”單孤煙果然是人中龍鳳,這種危險的事他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你可想好了!”長風萬里提醒道。
“來吧!”
話音落,只見棋盤移位,空中閃耀青色光芒,光影交織在面前看見縱橫交替的格局和白色星輝一樣的棋子。
棋子驟然移位,剛纔的擺弄也不像現在這樣兇險萬分,棋子對立,成對角之勢,兩翼展開,已成包圍之勢,現在無論落下任何棋子都會被吃的一乾二淨,而且白子盡佔兩翼,所以棋盤對面一顆黑子也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