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大樹,樹梢掛着一輪淡淡的月色,其餘都被秋霧遮了去,風寒月冷,寒蟄驚林。
樹下有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女人附身一顆樹上,男人不敢擡頭望去。
女人嫵媚妖嬈。
女人開口說了三個字:“他來了!”
“果然來了?那就說明主人的計策成功了!”馮叔周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會說漏一個字。
“主人的計策當然會成功!難道你竟然懷疑主人的能力?”
“屬下不敢,一定不敢!”馮叔周驚慌失措的解釋。
“你當然不敢!哈哈!”女人笑了,笑的聲音就像是宛轉的調子,馮叔周聽得真是要命,你說一個女人笑的時候你有無限的衝動,而且血管膨脹,情慾高漲,腹中一片火熱,你說要命不要命,這個女人的聲音並不是天籟之音,可是就像是妖嬈的蛇在裡胯下攪動一樣,你受不了,馮叔周也受不了。
等到那個女人不笑了,馮叔周才緩過一口氣。
“你快回去部署,幾日後主人就會到此,到時這出雲府就是你的了!”
“這麼說主人會和那個人一起來?”馮叔周問道。
“如果你想活的更長一點,最好是不要問你不該問的!”女人依然在笑,可是那種高高在上的笑令馮叔周快要窒息了。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馮叔周趕忙賠罪。
”到底是該死還是該活,你要死我到是可以成全!”
“該活!該活!不該死!”馮叔周又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難道你不該死?”女人大喝一聲。
“該死!該死!”馮叔周快昏過去了,他太緊張了,對方就像是把他當做一條魚一樣,緊緊捏住一會放進水裡,一會又放進火了。
“哈哈!”女人大笑一聲便起身消失了,影子來的快,不見的更快。
天氣本來涼爽的很,加上月光的寒,馮叔周卻偏偏滿頭大汗,而且止不住的浸溼整個內衣。
女人口中的他是誰?主人又是誰?也許只有風知道。
風突然驟停,又突然颳起,等到另一陣風停後,陽停在了紹劍的面前。
陽一絲不喘的說道:“好的很!守衛都很鬆懈,看來要過去很簡單!”
“當真這麼簡單?”紹劍遲疑了一下。
“今天的守衛本來應該有八百個,可是現在卻只有一百不足,而唯一的缺口卻沒有重兵守衛。”陽說。
“真是好的很!”紹劍看了宮娥一眼,宮娥不知怎地臉紅暈一片。
一陣風起,葉落,三人已經離開地面,三人離開許久之後,落葉又飛了起來。
夜晚總是要過去的,秋日的白晝如同春日的黃昏,恍惚又不缺冷清。白雲屢屢,碧宇橙橙。
院子的風景賞心悅目,高枝、金黃的秋菊、漫空的清風、巧奪天工的涼亭、碧藍紅火交織的湖面,姜先生就坐在湖邊的石桌之上。
身後依然跟着兩個人,只是不同昨晚的是今天她們是一身白衣。
湖面突然一陣波動,四人手中捏住一把手槍,輕踏湖面,腳尖在湖面遊走,好比是曼妙的舞姿。
四人落地對面正是姜先生,四人立馬跪下。
“白玉四煞拜見姜先生!”四人異口同聲,但是聲音不大。
“起!”姜先生伸手扶起四位。
“多謝先生!”
“要你們查的事怎麼樣了?”姜先生問道。
“已經查清,您說的人已經在第二層關卡之中!據遊俠世界的探子回報,此人一頭黑髮,手持長劍,可力敵千人,身邊不乏豔遇,而朋友不多,但是卻有死心塌地跟隨的人。”
“說一下他的實力,還有他身邊人!”
“他的實力不得而知,因爲他正在飛快的進步,每戰一場之後便會變得更強,而且時間很短,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強,因爲至今沒有見過他敗過,手持一柄黑色長劍,威力無窮。身邊有一隻蝙蝠跟隨,實力可比八級以上槍俠,最早跟着他的是一男二女,不過聽說其中一個背叛了他。剩下一個叫十三媚孃的女人,這個女人實力可比六級以上槍俠。男人叫衛莊,冷漠寡語,實力可比七級以上槍俠。後來跟着又跟了一個女人,名叫宮娥,無槍可用。還有一個男人,叫將病夫,實力可比八級槍俠。”四煞回報。
“看來此人實力不小,而且身邊的人也是不容小覷。這麼說這個人已經到了第二層關卡?”姜先生問。
“是,跟着他的有宮娥還有那隻蝙蝠!”
“那你查清他的目的沒有?”
“聽說他已經是長陰洞的洞主,可是有人殺光了長陰福地的所有人,而兇手據說是他帶回的手下,而手下帶着他身邊的女人逃到了我們出雲府,所以他一路跟隨纔到了這裡!”
“可否屬實?”
“定然屬實!”四煞斬釘截鐵。
“好,那你們暗中相助,放他們進來!”
“是!”
“你們先去吧!”姜先生手一揮,四個影子便消失在湖面之上。
湖面再起一層漣漪,很快恢復如初,而姜先生坐在石椅上若有所思。
“放你進來,不知是福還是禍,權當聽天由命,往上天不會對出雲府趕盡殺絕!”姜先生一陣長嘆,秋風像是獵豹捲起了水花,可是卻吹不到姜先生面前。
“母親這是嘆什麼氣?”假云爾從院門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二馮。
“原來是尊主!天氣轉涼了,身子骨老了,已經受不了冷風的襲擊了!哎!”姜先生這才一身冷汗,剛纔若是四煞晚走一步,不是恰好被馮叔周看見,想想突然就後怕。
“母親還是面如當年,誰說您老了?明明是一個黃花大姑娘!”假云爾說着笑了起來,誰也不知道他是笑自己的話,還是笑老了的姜先生。
“就你的話中聽!在哪裡學的一口好口才,逗得你娘直樂呵!”姜先生微微撐開嘴,嘻嘻的笑了幾聲。
“句句實話,我可不會輕言浮語!”假云爾望了一眼後面,湖水起了淡淡的波紋。
“給夫人請安!”二馮半膝跪下。
“起來吧!自家人,沒有那麼多禮數!”姜先生笑着說。
“是,是!自家人!自家人!”馮叔周也笑了笑。
院子一下子熱鬧起來,半縷清風帶走樹枝上臨近凋零的樹葉,院門擠進了八個大漢,大漢依次走進來,肩上擡着一件東西,是一個青銅鼎,鼎高九尺,寬九尺,加上鼎足,高共有十八尺。大漢很吃力的降鼎擡進來,送到了馮叔周的背後。
“今日來此打擾夫人,是想將自己的一件寶貝贈與夫人看看!”馮叔周說道。
“哦?是什麼寶貝?”姜先生往後望了一眼,心裡已經知道了八九分。
“馮堂主說的可是你身後的大鼎?”假云爾故意問道。
“正是!您可看的出此物是什麼來歷?”馮叔周這句話明顯是對姜先生說的。
“這鼎高十八尺,寬九尺,鼎身長九尺,乃是古銅九鼎!我說的可對?”姜先生回答的時候嘴角已經在抽搐,手裡的念珠突然變得粉碎,想必姜先生已經怒不可遏了。
“夫人好眼力!正是古銅九鼎,現在我就將這鼎贈與夫人,我想您一定會喜歡的!”馮叔周斜眼笑了笑,滿是陰險狡詐的目光。(九鼎是權力的象徵!)
“可是我的府邸已經有了一口大鼎,恐怕這鼎只放不下了。”姜先生收住內火,低聲說道。
“原來夫人也有一個大鼎,能否讓我們開開眼見?”馮叔周笑的更歡了。
“恐怕不方便,這鼎是家傳祖訓,是不能隨便示衆的!”姜先生咬着牙說道。
“那我們也不難爲夫人,其實這個鼎並不佔地方,放在這裡正好,我看不如放在這裡,這裡的風水好,想必這鼎集日月之精華,享風水之教化,一定可以成爲一件驚世之寶!”馮叔周摸了摸鼎口。
“我這裡風大,看你的鼎似乎不太結實,如果被風吹壞了,倒是不划算,一件寶物這樣被毀了,可惜之極啊!”姜先生繼續說道。
“恐怕再大的風也是吹不碎這鼎的!”
“那倒未必!”姜先生話音落,手一起,一道金光射去,剛纔還是驚世的寶物,現在卻已經是一件廢物,一地的碎片。
風一起,就連碎片也變成風中一粒沙被吹走了。
“看來的確不結實!”姜先生大笑。
可是云爾已經是滿頭大汗,馮玉早就被姜先生的真氣推了三步之外。
風突然靜止了,只有姜先生的笑聲依舊還在,笑聲放肆的到處飄蕩,在場的人都被驚了一身冷汗。
時間慢慢過去了,很久之後,馮叔周才反應過來。
“看來的確是不結實,我定當在找一個更結實的,既然風大,夫人的身體有恙,那我就先告退了!”馮叔周並沒有等到姜先生回話,已經匆匆離去了,假云爾抹了一把冷汗,和馮玉也悄悄離去了。
等到馮叔周剛剛走出院門,腳一軟跪在了地上,臉上止不住的流出大把的汗。
人已不見,清風依舊,還有伴隨着姜先生的笑聲。
“先生剛纔爲何發這麼大的脾氣?”身後的白衣人問道。
“好一個馮堂主問鼎,問鼎居然都問到我家來了,他已經挑明瞭,準備開戰了!那就看看誰的手段更高明!”姜先生眼中閃出惡狠狠的光,疾風競走,樹枝擺動,湖面也洶涌澎湃,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