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妻妾

女人和女人間的戰爭,是永遠不會終止的。

白薔聽春秧哼過一首歌,反反覆覆她就記住了一句話“女人何苦爲難女人”,但是,說對了,這就是女人的世界。

所以,在白薔第二日一早起來看到雲州城內有名的聰穎清高的紅淚刊登在旗下的桃花社論上一篇毫不留情的批判了煙火紙醉金迷,寡情涼薄的文章後,尤其是裡面用吃驚的華麗言辭,文縐縐的俳句含沙射影的指出煙羅竟然公然推行男妓,這簡直,簡直就是太放肆,太大膽,太太太……

太不知羞恥了!

所以,有必要給雲州人民提個醒,不要去沾惹這樣的東西,生命是很美好的,詩書更是教益無窮,有閒錢不應該去買醉合歡,而應該多買些聖人經典,看看學子文章,這樣纔是不枉此生,做個有教養有品位的高尚之人。

最後,紅淚的文章末尾含蓄的指出,桃花遲遲,即將盛放,一年一度的桃花會在下月初三舉行,歡迎各界踊躍參與,倡議大家追求此等精神極樂之事。

白薔一邊喝着青梗米熬的糯糯的粥,一邊把今日刊行的桃花報看完,然後還胃口極好的多吃了半塊芙蓉糕,最後慢條斯理的擦拭嘴角,叫過一旁的煙塵:

“昨日的材料都準備好了嗎?”

煙塵捧過一疊小楷寫就的東西,奉上:“都整理好了,夫人請過目。”

白薔右手不能擡,煙塵一頁頁仔細翻過,白薔大致看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這樣就好了,送到蟬莊吧。”

蟬莊除了茶葉生意做得極大,他們的雕版印刷也有涉獵,白薔和宇拾風昨日就商議好,將煙羅昨夜的盛況盡其詳細的寫一份然後刊行,上面配上每位新娘的資料,真真做到一份時尚先刊。

煙塵有些疑惑的問道:“白夫人這是……”

白薔慢條斯理的看着賬冊,頭也不擡的說:“我是要和紅淚打擂了。”

煙塵有些吃驚,紅夫人看不慣白夫人,看不慣煙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也不是第一次撰寫東西抨擊煙花柳巷,甚至當面給白薔難堪,可是以前白夫人都不理會,不往心裡去,笑笑就算了,也不許下人多加置喙。

但這一次,有些反常啊!

白薔看到自己貼身婢女眼中大大的疑問,好心的解答:

“我正愁找不到方法給煙羅此次合苞宴造勢呢,北國和陽柳兩家還在虎視眈眈,此次聯合起來想較個高下,沒有什麼,比製造一場口水仗更值得讓人關注了,何況我和她都是沈適的妻妾,紅淚在士子中極有盛名,沒有什麼比那些傻頭傻腦只有一腔熱情和撒不完的熱血的讀書人更容易煽動了,而且還大大宣傳了煙羅此次率先推出的男妓,哼,我看現在北國陽柳兩家的杜媽媽和徐夫人腸子都要悔青了吧。就是要製造焦點,不管怎麼樣,最後賺錢的還是我們。”

暮春之初,白薔坐在小樓裡,看着窗外晴朗的天際,又是一個朗朗早晨,燕子飛過,白薔眼裡彷彿看見了大把銀鈔,心情特別好。

早膳過後,黑玉帶着沈溶和綠衣就過來了,一下馬車,沈溶就直接跑進了小院,撲進了白薔懷裡,叫着:“白姨娘,白姨娘……”

白薔剛剛從錢眼裡鑽出來就掉進了沈溶的□□裡,舒心爽目的起來下廚巧手做羹湯。

綠衣和沈溶在房內拆玩着九連環,黑玉無事,就一併到小廚裡看着白薔洗洗切切,自己閒閒的倚着門看着白薔忙碌。

白薔讓她坐,她懶怠的揮揮手,然後說:“還是白妹妹心靈手巧,我就不行了,這炒燴燉煮的活計我一樣都不擅長。”

白薔別她一眼:“誰敢在你面前說手巧,你一手骰子搖的天花亂墜,神乎其神,我這點微末功夫哪上的了檯面?”

黑玉抿着嘴樂。

突然嘆口氣:“溶兒幾日前就吵着要來,我怕打擾你籌備宴會,一直不許,聽說合苞宴盛況非凡啊,我一大早出門路人都在議論,還聽說,來了個大美人?”

白薔低頭捏着雲吞,“是推出了男妓,效果還不錯,一晚上身價就飆到了第三,這幾日客都排出了這個月外,看來雲州的市場還是比我想象的更加寬廣嘛!”

“那恭喜發財咯,想必又賺了不少。”黑玉咬脣笑。

白薔指揮着幾個小丫頭收拾料理食材,她的胳膊昨天受傷,很多不太方便,也就盯着囑咐一些。然後彼爲愧疚的對黑玉說:“這次恐怕就不能那麼盡心了,過幾日再來就……”

“沒有幾日了。”黑玉神色哀傷的說,“夫君大人昨日就決定,明日啓程,我和溶兒返回雷州,

他帶着綠衣去往江都,聽說那邊一月後就要開海市了。到時候各國商人云集,他怎麼能不去分一杯羹。”

白薔看着眼前翻滾的湯水,有一刻失神,然後果斷的把薑末丟進去,回頭問道:

“這麼快,我還不知道。”

“他沒和你說,昨晚?”

“沒有……”白薔搖搖頭。

昨夜,白薔被沈適抱到溫池,然後被解開衣衫,直至 赤 裸,這麼些年的相處,白薔的肌膚不是第一次被沈適看過,摸過。

還記得白薔剛被沈適救起的時候,散亂的衣衫下面的肌膚,全是被硝毒腐蝕的灼痕,許多地方都潰爛流膿,白薔不習慣被侍女照顧,沈適也不放心,加之白薔那時不能身着寸縷,只能用一牀最輕柔的絲緞蓋上,沈適每次都是親自給白薔上藥,塗遍她全身。

後來□□得解,但是白薔原本一身雪玉般嬌柔的肌膚也毀的差不多,就連面頰處也有斑斑紅痕,沈適尋醫配藥,不惜耗用名貴藥材和上好珍品,調出價值千金的玉人膏,足足塗抹了半年,痕跡

才漸漸消散,加之後來的內服調養,白薔舉起雙手,瑩潤光滑,白嫩透亮。

彷彿再造了一具軀體一般。

沈適此時已經浸入水中,將一塊棉帕拿出,輕柔的爲白薔擦拭身子,

“傷口不能碰水,我不在時叫煙塵替你擦,她辦事平穩可靠,你若不聽話貪戀溫泉,我就填平了這裡,知道了沒?”

白薔哀叫一聲,“知道了。”

溫熱的水擦過脖頸,幾許水滴滾入了女子的雙峰間,這裡水汽氤氳,白薔雙尖若簇,有如上好血玉石,女子瑩潤潔白的身體本身就是最大的誘惑,白薔也漸漸覺得,沈適的呼吸和舉動有些亂了起來。

她閉上了眼睛。

很早以前她就決定,沈適如果要,她一定給。

可是沈適沒有,他匆匆爲兩人擦洗完,扯過便袍,將白薔抱起,放於榻上,替她擦拭着青絲,氣氛很好,白薔眯着眼睛享受着沈適的服務,兩人間不復剛纔的火氣蓬張,這時,門被叩響,沈適問道:

“何事?”

煙塵在外面回覆:“莊主,白夫人,剛剛冷家莊遣人送來了藥膏,冷莊主交代來人說一定要給夫人換上。”

冷了幾秒,裡面傳來沈適的聲音:“送進來吧!”

煙塵推開門,進去,莊主和白夫人都在牀上,二人明顯浴後,白夫人的氣色好了很多,像一朵新鮮羞澀的紅薔薇,半倚躺在沈適敞露的懷裡,像只慵懶的貓咪。

沈適接過煙塵遞上的小瓶,煙塵連忙告退。

門重新被關上後,白薔聽見沈適冷哼一聲,“他倒是有心。”

白薔睜開眼,看見此時被沈適捏在手裡的一個青瓷小瓶,有些驚訝的瞪大眼:

“青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