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山古域,那個巨大的裂痕一直朝着中土的方向蔓延着,幾乎覆蓋了整個西山古域。
那裂痕的範圍越來越廣闊,從天而降的星輝散落在大地之上,洪水滔滔,將那星光倒映着。
人們看不見太陽,可依然感受得到光明,然而所有沒有處於道紋庇護之中的生靈在這星光之下都在漸漸凋零。
那是星空的力量,是隻有超脫者才能夠依靠自身的力量去承受的星光。
好在因爲之前的大災變,人們已經聚集在了一座座孤島之上,被一個個勢力庇護着。
“天塌了!”
在顫抖之中,幾乎每個人都在祈禱着。
他們祈禱聖宗的迴歸,甚至祈禱那些離開這個世界的超脫者回歸,他們認爲唯有那樣的力量才能夠救世。
而在這種祈禱聲之中,有另類的聲音傳出。
“都是那些宗門之間的大戰才讓這世界變成了這樣,我們這些弱者需要聯起手來反抗!”
“趕走那些貪婪的掠奪者!”
起初這個聲音並不大,一些宗門的強者也聽到了這種聲音,卻只是一笑置之。
他們有着真人境的超級強者坐鎮,就算是來一千個一萬個低階的俢者又能怎樣?
但這種態度在一件事情發生之後,突然間就變了味道。
北極宮的一位真人境強者孤身外出的時候遭到了伏擊,上百位業火境的俢者一同出手圍攻他。
戰局一開始是一邊倒的,那些業火境的俢者雖然勇猛,雖然悍不畏死,可根本擋不住那位真人境的強者。
每一次出手必有血光閃現,每一次出手必然有一位業火境的俢者喪命。
那位真人境的俢者在俯視他們。
可就在這時,剩下的業火境俢者突然間放下了兵器,竟然在禱告,那聲音很低沉,卻像是在進行某種古老而神秘的儀式。
忽然間,一道黑色的陰影從天而降。
那陰影無形,只是一片無邊的影子,突然間將北極宮的那位真人境俢者包裹住,隨即那裡化作了一片虛無!
這種景象被人記錄了下來,一日之間傳遍了整個天下!
那種速度快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各大宗門反應過來的時候,想要制止已經來不及了!
這像是一點星星之火,霎時間有了燎原之勢!
各大古域,除了最爲強大的中土之外,都發生了襲擊真人境俢者的事件,而且都是低境界的俢者出手,可最終的結果不相同,大部分都失敗了,被真人境的俢者強勢鎮壓,可有那麼一小部分卻成功了,而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進行了那種禱告。
而就在這時,周小樹一人之力破滅長樂門的事情傳了出來……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訊息之中只是說了聖獸大人因爲長樂門的罪孽而憤怒,以無上神威踏平長樂門,解決北山古域於水火之中。卻隻字不提周小樹引動天地劇變的事情。
而這樣做的後果是……周小樹陡然在整個天下的俢者心目之中樹立了至高無上的地位,就像是成爲了某位神祗一樣受人敬仰。
周小樹得知這件事情之後有些發怔。
“這……怎麼看都有一種陰謀的味道。”申長玥分析道,她來自地球,沒什麼經歷,可電視劇也看過不少,一聽就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有些人想要藉助你的威望來行事。”老榕樹也說道。
“我知道啊!”周小樹苦笑,“可這事兒我偏偏還不能夠反駁,怎麼說?就說我纔是這事件的始作俑者,然後大家不要怪那些宗門?我要這麼幹,不僅僅是與天下爲敵,就算是那些宗門也照樣不會放過我。”
“不是說你有大氣運嗎?怎麼看着這麼多人都想算計你?”老榕樹皺眉道。
周小樹也無奈,其實從一開始到現在,這一路走來他的敵人數不勝數,可像是這樣沒頭沒腦直接將他算計進來的,還是第一個。
“人紅是非多?”周小樹嘟囔道。
“北山古域的事情還繼續嗎?”老榕樹問道。
“當然繼續。”周小樹翻翻白眼,“不過當時周圍的人並不多,至少我沒有感受到我的大世界之中還籠罩着其他人……那些被救出來的人都在我的大世界之中……”
他忽然一怔:“難道是那些離去的人之中有人傳了出去?”
“這世上從來都不缺乏那種忘恩負義之人的。”老榕樹一聲長嘆,“何況他們之中很有可能早就存在着那些人安插進來的人手。”
周小樹搖搖頭:“不談這些了。”
他目光閃了閃:“我們現在靜觀其變,說不定他們會忍不住露出馬腳來,到時候我們再作打算。”
在這個時候,一個消息傳來,小白在拔除一個據點的時候找到了長豐,雖然看上去被打過,而且有一些傷勢,整體上卻沒有什麼大礙。
頓時申長玥歡呼雀躍,想讓周小樹立刻將他接過來。
“矜持點兒。”周小樹無語地揉了揉額頭。
留着申長玥在身邊是因爲她來自地球,可那個什麼長豐……他是真的不想帶一個拖油瓶。
“我將你們一同送回長山族好了。”周小樹最終決定道,“不過我們的事情是一個秘密,不要再對其他人提起了,包括……”
申長玥點點頭,沉聲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無需多謝,在這種地方相遇,總歸是一種緣分。”周小樹笑道。
不過他心中的想法卻沒有說出來。
所謂緣分,便是羈絆,他們之後還會再見的,而與那個人物有關係的話……將來是敵是友還說不清楚。
不過這個秘密對周小樹而言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因爲釋迦牟尼早就看出來了,他不信其他同層次的人會看不出來。
就這樣,他安排老榕樹親自將申長玥送走。
而在這一切發生的時候,西山古域的靈山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那是一個女子,她於洪水之上踏步而行,緩緩而來,羣山在她眼前如平地,彷彿一步便能夠邁過,所有的陣紋和道痕都無法阻攔她。
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她的長相,甚至連她的身形都看不清楚,或者說當時看清了,但一眨眼就忘記了。
但所有見到她的人都有一種感覺,彷彿仙子臨塵。
她站在靈山之下,仰望上方。
頓時,山上傳來一聲鐘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