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默山看向了周小樹，然後目光落在了與周小樹並肩站在一起的羽雪若身上，有些溫和，也有些欣慰。
等了這麼多年，堅持了這麼久，他看到了，也就放心了。
“他是聖獸。”羽默山看向羽皇，輕聲道，“知道，我爲什麼是老師嗎？”
“那是我父親的決定。”羽皇淡淡地道，“不過我從未質疑過，也沒有對此遺憾過。”
羽默山點點頭，淡淡地道：“雖然我很後悔沒能好好教導你，可我從來沒有後悔有你這個學生。”
周小樹深吸口氣，他伸出手，對着羽雪若道：“將蛋殼給我！”
羽雪若毫不猶豫地交給了他，但是眼神之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慌亂。
周小樹盯着那兩個沒有散發任何氣勢，卻像是兩座高山一樣立在那裡的人，心中有着不安。他發現事實或許和自己的推測相差甚遠，甚至與許多人所知道的都相差甚遠。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聯袂而來，擋在了周小樹的身前。
正是羽秋風和羽韻！
兩大業火境巔峰的高手在羽皇面前也不會起到太大的作用，但是他們的身份卻代表着兩股大勢。
至少圍在周圍的飛羽衛戰士們都掀起了一陣騷動，不敢將手中的兵器指向他們。
“雪若，跟爲師走！”羽韻對着羽雪若道。
羽雪若很堅決地搖了搖頭。
羽韻目光之中閃過一抹厲色：“你連師父的話都不聽了嗎？”
羽秋風伸手拉住了她，對着她搖了搖頭，然後看向羽雪若，柔聲道：“你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快些離開吧！”
“誰都不許走！”羽皇突然扭過頭來，盯着羽秋風，皺了皺眉頭，“秋風，你天賦極高，或許有一天能夠突破到真人境，不要自誤！”
羽秋風冷冷一笑，他看向了羽皇，擡着頭：“陛下，你還是我崇敬的陛下嗎？”
羽皇臉色頓時一寒，他看向了羽默山。
羽默山笑了笑：“不錯，是我告訴他的。”
“那麼羽韻大人也是知道的了？”羽皇淡淡地問道。
羽韻沉默了一下，然後看向羽皇，深吸了口氣：“如果有別的選擇……”
“不會有了。”羽皇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森然，“你不應該知道這些的。”
“羽皇果然有問題。”周小樹嘆息一聲，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紅線，輕聲問道，“你能不能幫我這一次，幫我救一個人？”
紅線閃爍了一下。
周小樹嘴角微微上揚。
“小瑟，當年我發現這件事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憤怒和傷心。”羽默山低聲道，“可我卻知道，事情一旦敗露，你必死無疑……所以我想要引導你改邪歸正，將這件事隱瞞了下去……可沒想到……”
羽皇，也就是羽蕭瑟冷冷地盯着羽默山：“皇權之爭，向來是成王敗寇，沒什麼多說的。”
羽默山搖了搖頭：“弒君弒父，怎能不說？”
轟！
羽默山此言出口，整個天諭城都爆了。
羽人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百年前上代羽皇突然暴死，據傳是練功時強行破關遭到了天罰，隨後當代羽皇上位……這本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現在聽來，竟然另有隱情嗎？！
難道這就是羽默山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反對羽皇的真正原因？
羽雪若身子晃了晃，周小樹站在她身邊，連忙伸手扶住了她，然後衝着她搖了搖頭。
“堅持住！無論如何現在都要堅持住！”他在羽雪若的耳邊輕聲道。
羽雪若的目光頓時變得清明起來，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他要殺我，我自然殺了他。”羽蕭瑟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老師，您認爲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件事來，會對我有什麼影響嗎？”
“你就沒有一絲悔改之心？”羽秋風心急口快，厲聲喝問道，“先皇仁德，英明神武，而你爲了一己之私弒君弒父，此時說起來竟然還沒有任何悔改之意，你的廉恥之心都被狗吃了嗎？”
羽蕭瑟笑了笑：“一己之私？難道我統御的羽人國，比他的差了嗎？或者說，他要殺我，我就不能反抗嗎？”
羽秋風渾身顫抖，但是卻被羽韻給拉住了，她對着羽秋風搖了搖頭，但是目光之中的堅定沒有絲毫掩飾。
唯有一戰！
“你練了魔功，自然會如此。”羽默山淡然地說出來這句話，“我羽人國從來沒有那麼多的講究，若是一般的魔功也就罷了，但是你練的是九天劫，先皇怎能容你！”
九天劫！
但凡是聽聞過這種功法的羽人臉色都是大變，看向羽皇的目光充滿了恐懼，甚至不少人都顯露了憎恨！
這是一種吞噬的功法，從某種意義上和周小樹的吞靈焚道術有相像之處，但是九天劫更爲霸道，那吞噬的不是靈力，是氣運，是信仰！
修煉這種功法，破入真人境之後將經歷九次大劫，每過一次實力便會大漲，但是每一次大劫都必須有足夠的信仰和氣運支撐，而羽蕭瑟是羽皇！
他吞噬的便是整個羽人國的氣運！吞噬的便是所有信仰他的羽人的靈魂！一劫，便是千萬羽人的毀滅！
“天啊！羽皇陛下現在是真人境二重天的修爲，我羽人國百年內便遭受了兩次慘烈的天災，難不成是……”
“混蛋！你居然還叫他陛下？！狼子野心，不，根本就是喪心病狂！該死的，虧了我一直在憎惡和怨恨默山大人，這，原來是這麼回事嗎？”
羽蕭瑟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周圍的怒罵聲和怨恨聲一樣，無所謂地笑了笑：“說到底，贏的還是我，而今天，贏的還會是我。”
“你太自負了。”羽默山笑了笑，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周小樹的身上，滿是欣慰。
羽蕭瑟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必須死在這裡！”
“你辦不到的。”羽默山搖了搖頭。
“就憑你，還遠遠不夠的。”羽蕭瑟淡淡地道，“老師，當年您沒有出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