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不是神機閣主,卻也不是誰都能呵斥的了的!”就在穀雨欲要發怒之時,樓下一位身穿白袍,皮膚白皙,瞳色湛藍的美男子慢悠悠地走了上來。
“雪仙!黃煜彬!!”衆人心中同時一驚,這平日裡極少出現在他人視線中的雪仙,今日怎會捨得走出閉關的地方。
“哇!這位姐姐好英俊啊!!”姍兒一雙大眼早已瞪作了桃花狀。
“咳咳!”聞言,原本心神緊張的衆人不禁莞爾。
“姐姐?!”黃煜彬同樣一愣,臉上竟浮現出一抹無奈笑意。
“我有沒有看錯,大師兄居然笑了!!”陳斌擡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卻見黃煜彬又換上了平日那副冷峻神情,“我就說,一定是看錯了…”
“明媚是吧!我與你大哥是有些交情,但也完全是因爲他的實力,而不是因爲你口中的明族,方纔你說她,最好不要插手你們之間的恩怨對麼,今日我便問你一問,我插手了又如何?”黃煜彬走到明媚身前,一雙冰藍色眸子裡一片殺意。
整個酒樓內的氣氛,在這一刻壓抑到了極點。
穀雨此時早已感動的熱淚盈眶,多少年了,當初之所以請師父派給自己這個掌管鶴頤齋的差事,正是想從神機閣中搬出來,省得每日見到他那副冰冷無情的模樣。
自二十年前,穀雨拜入神機閣,便與自己這位大師兄朝夕相處,形影不離,或許是日久生情,也或許是命中緣分,隨着年齡的增長,穀雨一顆心漸漸全放在了黃煜彬的身上,可是奈何,待自己修爲有成之後,大師兄就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自己,不是閉關苦修,便是外出歷練,一年都見不到幾次。
終於有一日,穀雨鼓足了所有勇氣對黃煜彬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卻不想引來了他的一頓呵斥。
“你整日想的便是這些?!修真之人怎可有世俗雜念!你若再有這般想法,日後便不要喊我大師兄!”
也是從那天起,穀雨搬出了神機閣,再也沒有同他說一句話。
沒想到今日,他竟會爲了自己與朋友反目成仇。
看到穀雨眼神中的那道欣喜激動,楚文博只感覺全身無力,呼吸困難,就像忽然間生了重病一般難受。
“黃兄!小妹年幼,還請你…”明澤有些擔心地看着黃煜彬。
“方纔她對我的小妹出言不遜時,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黃煜彬頭也不回地問道。
“我…”
“明澤,今日我便替你教訓一下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說罷,黃煜彬擡手便是一巴掌。
“啪!”一聲清脆聲音響起,明媚的一側臉龐頓時腫了起來。
明澤眼中殺意一閃,卻終究沒有說話。
今日之事,確實是明媚有錯在先,若只是得罪一個厲天行,充其量不過是得罪了清玄教的一脈弟子而已,可是今日若得罪了這黃煜彬與穀雨,那便真的是得罪了整個神機閣,明族以後在這中原大地上,便真的是寸步難行了!
況且,自己這妹妹的脾氣,也確實太過囂張跋扈了些,希望今日黃煜彬這一巴掌,可以讓她好好反思一下。
“你…你敢打我?!”明媚呆立良久,直到黃煜彬轉身朝着雲中閣走去才反應過來。
“我跟你拼了!!”明媚貌若瘋癲。
這人竟敢當着如此多人的面兒扇了自己耳光!這等奇恥大辱,讓這位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如何忍受的了。
明澤心中暗歎一聲,黃煜彬這一巴掌,不僅是打在了明媚臉上,更是打在了整個明族的臉上,伸手一把拉住明媚,“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不等明媚反抗,明澤拉着她便朝着樓下匆匆而去。
見明澤走遠,吳躍翰與雲辰自覺有些過意不去,朝着衆人擡手一禮,“諸位告辭。”
“吳兄,雲兄!若無事,便留下來一起飲一杯如何?今日我做東,諸位一起嚐嚐我鶴頤齋的美酒!”黃煜彬突然轉身說道。
“這…”雲辰與吳躍翰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顧慮。
這黃煜彬連明澤的面子都不給,若此時拒絕,只會駁了他的顏面,至於後果…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過分之舉!
“哈哈哈!既然黃兄開口,我若是推辭,豈不是不識擡舉?!也罷,今日便與黃兄共飲一杯吧!”吳躍翰灑脫一笑,方纔那明媚確實是咎由自取,若非如此,明澤也不會任由他人欺負自己的妹妹,既然明澤都沒多說什麼,自己還跟着瞎擔心什麼!
“既然吳兄都這麼說了!那雲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想起今日所發生的事情,雲辰心中無奈一嘆,“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原本這次天下會武,雲辰以爲憑着自己雲族少主的身份,心煉境巔峰的修爲,在這無雙城天下俊傑面前好好享受一把被人膜拜的感覺,沒想到到頭來才發現,在這些妖孽面前,自己終究還是那個最不起眼的角色。
“厲兄!”來到厲天行身前,黃煜彬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拱手一拜。“聞名不如見面!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與厲兄共飲一杯!”
“黃兄哪裡話!若不是穀雨姑娘,今日我等怎會有幸在這雲中閣中玩樂!厲某也是早已敬仰黃兄許久!”厲天行做人一向秉持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原則,見黃煜彬如此客氣,當即回禮道。
“英俊姐姐!原來你是男人啊!”姍兒走到黃煜彬身旁,上下打量道。
“哈哈哈哈!”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今日難得大家齊聚一堂,也別爭這雲中閣了,就一起坐吧!”穀雨雖氣惱黃煜彬此時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模樣,但一想到方纔他竟爲了自己怒扇了那明媚一巴掌,心中便甜蜜不已。
而楚文博此時早就沒了飲酒作樂之心,看着穀雨眼中倒映着的那道身影,楚文博終於明白何爲心如刀絞,何爲失魂落魄。
哪怕你爲她日夜無眠,在她看來也不及那人回眸一眼。
跟着衆人回到雲中閣,楚文博一人走到冰牆之前,愣愣地看着遠方。
世界上最心酸的,不是找不到自己心動的人,而是喪失義無反顧的力氣去愛。
有些感情,還未開始,便註定已經無法擁有。
就像夜空裡那一輪孤月,永遠看到陽光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