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兩人說話間,夏炎的身影已經是再度暴退而出,周身凶煞瀰漫,卻出奇地沒有施展任何攻勢。
隨着嘴角的血跡滴落到身外火鎧之上,一陣陣“哧哧”的響聲陡然響徹,在這空曠的封王山巔,刺耳的傳蕩。
只是此時,夏炎那一雙深邃眼眸中,卻不見一絲驚慌,反而是漸漸涌現出一絲熱切。
身形穩在半空,夏炎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雙眼死死地盯着寒洲。
“小子,你倒是挺能扛的。”寒洲森然一笑,如果換做常人,就算是三劫巔峰的實力,在他這天魔領域中被他如此暴打,恐怕也早已經重傷甚至隕落了,但眼下夏炎雖然也受了些傷勢,但顯然並不算太過嚴重。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寒洲獰笑出聲,旋即一步跨出,周身血芒涌動,剛欲出手,雙眼便是陡然一縮。
此時,他能夠看到,遠處的夏炎,嘴角忽然有着一抹溫和笑意浮現,一雙黑色的眼眸中,隱隱帶着一些兇芒。
“轟!”
天地間,陡然傳來一股驚人的威壓,所有人都是有些駭然地擡起頭來。
只見夏炎頭頂,那原本安靜的黑光陣法中,突然有着無數凶煞之氣蔓延而開,最後鋪天蓋地地籠罩了整座戰臺,而寒洲施展的天魔領域,竟是在此刻,不攻自破!
感覺到天地間的變化,寒洲雙眼頓時一縮,臉色也是一點點陰沉下來。
夏炎擡頭,盯着不遠處的那道身影,森然的聲音,帶着一絲譏諷,轟然在這片天地間響徹。
“是不是有些意外?寒洲,你戰力雖強,但卻太過自大了!”
漫天凶煞,猶如潮水一般,不斷自天空上擴散開來,無數黑芒縱橫交織,隱隱的,似乎是在那天空上,化作了一柄纏滿了鎖鏈的魔刀虛影。
在那刀影之下,寒洲身上的血煞之氣瞬間潰散,甚至整片領域都是轟然破碎。
此時就連半空中那四位海門統領,都是神色微變的望着那柄恐怖魔刀,他們都已經看出夏炎之前在暗中佈置手段,但做夢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能夠以刀化陣,佈置出這等凶煞的古陣法。
眼下這座兇陣,比起之前那八荒封神陣顯然是強出了不止一個層次!
就連鳳初柔與九兒,此時心頭都是有些震駭,臉上原本的緊張之色也是悄然散去。
“夏炎哥什麼時候學會佈置這等恐怖的陣法了?!”九兒小嘴微撇,臉上帶着淡淡的怒意,“哼!害我白擔心這麼久!”
聞言,鳳初柔也是有些莞爾,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髮,那一雙桃花美眸中,卻是閃過一絲傲然。
“我的男人!”
“這小子,不錯。”此時就連那海門第一統領,也是忍不住讚揚一句,金面之下的臉龐上,當即揚起一絲笑意。
方纔就連他,也只是在夏炎最後凝聚陣法的那一剎,感覺到了空間中傳來的一絲隱晦波動。
這等手段,即便是放在四劫強者中,都是堪稱恐怖!
“這座古陣,有些熟悉的氣息啊!”蕭辰盯着眼前的誅神大陣,喃喃道。
他能夠感覺到,眼前這座古陣,似乎有着一些上古的氣息,顯然這個名叫夏炎的小子,身上還藏着一些他並不知曉的秘密。
半空中,寒洲也是面色陰冷地望着那籠罩天地的恐怖陣法,旋即目光森然地看向了遠處的夏炎,神色隱隱有些扭曲,令他那張原本極爲俊逸的臉龐,都是有些猙獰起來。
“夏炎,我還真是有些小瞧你了。”寒洲森然道。
自從見識了夏炎與龍胤的戰鬥,他自以爲已經摸透了夏炎的底細,但眼下看來,自己似乎依舊是小覷了這個二劫巔峰的青年!
先前的寒洲,看似完全處於上風,從而導致他心底漸漸對夏炎生出了一些輕視,所以根本沒有察覺到後者到底是何時將這陣法佈置出來的。
聞言,夏炎臉龐上一片淡漠,嘴角處還殘留着一些血跡。
此時他佈置出的這座古陣,自然便是荒當初傳給他的那八荒誅神陣,之前夏炎尚未徹底掌控無赦,所以也極少施展這道陣法對敵。
畢竟沒有無赦中蘊含的凶煞之氣,這陣法的威力也將會大減。
但伴隨着如今夏炎境界的提升以及對無赦的掌控,這八荒誅神陣的威力方纔徹底展露出來。
只是以夏炎如今的能力,斷然無法做到荒所說的一刀化陣。
所以佈置這個古陣勢必是需要一些時間,而爲了掩人耳目,夏炎更是藉助着封神陣的遮掩,以無赦中的凶煞之力,將這大陣悄然佈置了出來。
夏炎看了一眼寒洲,也沒有多說半句廢話,直接凌空盤坐下來,雙手變幻,只見那龐大的魔刀虛影,頓時發出陣陣顫抖,整片空間,彷彿都是在此時破碎開來。
“夏言,難道你還真以爲憑藉一道陣法,就能扭轉局勢嗎?!”
寒洲陰冷的聲音,伴着一絲惱怒,在這片天地間轟然響徹。
旋即他一步跨出,磅礴的血色靈力自其周身席捲而開,此時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對於這道古老陣法,寒洲心底也是有些忌憚。
“待會你就知道了。”夏炎淡淡一笑,心神一動,只見整座戰臺上的空氣,頓時沸騰起來,一道道凜冽的煞氣,如同利刃一般,將整片空間切割粉碎。
“轟!”
那種凶煞,在剛觸碰到寒洲體外瀰漫的血色靈力時,便是爆發出道道詭異的嗡鳴聲,緊接着所有人便是有些駭然地看到,寒洲體外的血芒,竟是漸漸消散而去。
“八荒誅神陣!”
夏炎的神色,也是在此時變得嚴肅起來,低沉的聲音,自其口中緩緩傳出。
“轟!”
伴隨着喝聲落下,那纏繞着鎖鏈的魔刀虛影,頓時緩緩調轉,然後遙遙指向寒洲。
此時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天地間的溫度,竟是莫名降低了一些。
“寒洲!受死吧!”夏炎一聲冷喝,旋即手掌陡然按下。
而那陣法中的無盡凶煞,也是以一種傾覆天地的氣勢,如同黑雲般,豁然朝着寒洲籠罩而去。
後者的面色,瞬間難看下來,甚至隱隱間,浮現出一絲驚慌。
從那漫天凶煞之中,他能夠感覺到了一種極端致命的危險,而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