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央和江汝飛沒在婁家大宅多做停留,問了木晚生哪個醫院,立馬趕了過去。
醫院手術室外,木晚生一個人孤零零的蹲在地上,背靠着牆壁,雙手環臂,瑟瑟發抖,嘴片泛白。
看到這樣的木晚生,江汝飛是難過的。
洛央一路小跑過來,蹲在木晚生面前,輕聲喊着她的名字。
木晚生擡頭,淚眼朦朧,臉上還有幹掉的血跡。
這時候洛央才發現,木晚生整個身體上,到處都是紅色黑色灰色混雜的顏色,令人難以想象他們到底發生過什麼。
“晚生,晚生……”
洛央輕聲喚着她的名字,想要將她從恐懼中拉回。
地上躺着她剛纔用過的電話,江汝飛朝木晚生走過來,問她,“江釗發生什麼事了。”
聽聞熟悉的聲音,木晚生擡頭,仰望着說話的人。
江汝飛眉頭不展,又問她,“你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她懷着江釗的孩子。
眼淚剎那滾落,木晚生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撲到了江汝飛懷裡,放聲大哭……
洛央的身體條件反射的跟着木晚生站起,看着木晚生抱着江汝飛哭泣,江汝飛扣着木晚生的腰肢,刺了洛央的眼。
這個時候不能有亂七八糟的想法,洛央讓自己保持理智,走過去問木晚生,“你和寶寶還好嗎?”
剛纔木晚生起的太猛,衝擊力太大,江汝飛的動作只是潛意識的,洛央遇到木晚生這樣的性格都想發瘋,太讓人着急。
她哭歸哭,倒是說說怎麼回事啊!
豈料,江汝飛伸手,順着木晚生後背,哄着她,“沒事了沒事了,江釗不會有事的,馬上就好了。”
洛央有點懵。
木晚生是看不見她這個大活人嗎?
他老婆就在眼前,她看不到嗎?
好吧,深呼吸,洛央告訴自己,木晚生是個重症抑鬱症患者,現在遭受了莫大的打擊,她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一個人老老實實坐到了走廊連椅上,讓自己儘量冷靜,冷靜,淡定。
她這個時候應該關愛木晚生,應該替她着想。
擡眼看看木晚生,她還在江汝飛懷裡哭,洛央欲言又止,臉頰上的汗毛孔擴張,直視前方,擡眼看看手術室的燈。
等待的時間裡,木晚生低低的哭泣聲縈繞耳旁,洛央無聊的踩着鞋跟雙手插在褲兜琢磨着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江汝飛安慰着木晚生,看着洛央,他想跟洛央解釋,木晚生現在情況特殊,他完全就是拿木晚生當妹妹在看待,沒有任何其他意思。
鬼使神差的,洛央擡頭,撞上江汝飛盯着她的眼,對視
一秒鐘沒有,洛央趕緊重新低頭,若有所思。
江汝飛看見她這個樣子,心,狠狠一揪。
洛央能理解眼前的情況,但是,她還是會心裡彆扭。
江釗在裡面做什麼呢?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江家還有其他人知道嗎?江釗有沒有生命危險?她現在該怎麼辦?她能做點什麼有用的事情?
洛央腦子裡理智的想着許多事情,唯獨不去想她的丈夫在做什麼。
不不不,他現在不是一個丈夫,他是江釗的哥哥,他是木晚生的精神支柱,他是……
他什麼都不是。
只有他什麼都不是的時候,洛央心裡才能平靜。
洛央討厭這感覺,很糟糕!
明明不是該考慮這個的時候,她卻要沒來由的滿腦子都是不痛快。
從連椅上起身,洛央走到手術室門口,背靠着牆壁,感受着裡面的驚心動魄。
她想要近距離的靠近,讓自己腦子清醒。
木晚生情緒穩定下來,江汝飛讓她坐在椅子上,問她,“告訴我,江釗怎麼了。”
木晚生又開始掉眼淚,“江釗……江釗爲了保護我……”
洛央聽不下去了,煩悶的走過來,沒敢大聲吼她,努力好聲好氣的對着木晚生,“你就說他傷到什麼地方了,傷的怎麼樣,是怎麼受傷的就可以。”
她知道,木晚生經不起她的大吼大叫,木晚生不是別人,她是重點保護對象,她老公護着,江釗寶貝着,因爲肚子裡的孩子,江媽寵着,她不能對她發火。
哭哭哭,哭你妹啊哭!
孟姜女還是白素貞?
忍!
洛央覺得自己太喪心病狂了,這個時候她竟然想到這些!
無藥可救了,洛央心累。
果然,她的話剛說完,木晚生成功的沉默了。
洛央憋着一口血,回到手術室門口,她貼近最嚴肅冷靜的位置,總能讓腦子不再那麼衝動了吧?
好,很好。
江釗沒事最好。
她什麼都不說了好伐?
她閉嘴,她當透明人,有江汝飛能搞定一切,她老公很能耐,她從未懷疑。
江汝飛走到洛央面前,剛要張嘴說話,洛央一個淡漠的眼神送給了他。
一切盡在不言中,一個眼神,江汝飛能知道洛央的心思。
“給江智遠打電話。”江汝飛一句話交代,回到呆呆看着他的木晚生身邊。
洛央特聽話,掏出了手機,給江智遠打了過去,交代他,“別跟爸媽說。”江智遠在家裡。
二十分鐘沒有,江智遠來到醫院。
“江釗怎
麼了?”
江智遠同樣關心的問題,唯一的知情人不張嘴告知,洛央貼着牆壁,沉默不語。
這種事情對江智遠來說司空見慣,他冷靜的很,看看眼前情形,走到洛央身邊跟她說話。
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洛央問江智遠,“兮兮回來了沒有?”
江智遠黑臉,“沒。”
洛央呵呵,不再說話。
手術室裡,醫生全神貫注的投入,手術牀上的人,氣息微弱。
手術室外,木晚生突然對江汝飛道,“木旺的家人。”
洛央和江智遠聽到木晚生說話,站在原地沒敢動,豎起耳朵聽着她接下來的話。
就是這麼脆弱,就這麼怕嚇到她。
木旺?
江汝飛知道了,之前火燒木晚生父母家的男人。
江智遠對洛央低低解釋。
木晚生捂着臉,眼裡包着淚花,“我們在散步,他們突然闖出來,手裡拿着砍刀,還有鐵棍,他們想抓我,江釗不讓。”
洛央頭疼。
不仔細聽,真聽不到木晚生的說話聲。
現在問木晚生江釗到底傷到什麼地方了都是多餘的。
木晚生回憶起剛纔的畫面,眼神空洞,“江釗看我被抓了,來護我。”
洛央覺得木晚生都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
心急火燎的,洛央現在就盼着手術室的門快些打開。
顧謹則和婁沁過來,洛央走了過去,“你們怎麼過來。”
她和江汝飛是從婁家出來的,婁沁道,“孩子睡下,我們過來看看。”
婁鳴壓軸出現在洛央視線中,洛央對婁沁的感激,不勝言表。
婁鳴這位大爺,如果不是婁沁開口,或者婁沁不過來,他就不會出現。
洛央在醫學界,那是鬼手天醫一樣的存在,他能來,洛央踏實很多。
婁鳴不會看人臉色說話,看到礙眼的,他就說,正不痛快着。
“死了?哭喪!”
沁沁大半夜的頂着個孕婦肚非要來醫院,他怎麼說婁沁都不聽,顧謹則那死人爲了討好沁沁,竟然同意沁沁來醫院,還說他本來打算沁沁睡覺他自己過來的!
沁沁當時就親了那死人下!
婁鳴當時就不高興了!
老顧是越來越奸詐不要臉了,厚顏無恥。
婁鳴這話,對木晚生是很致命的。洛央趕緊先跟木晚生說話,“他是個神經病,你別搭理他。”
轉身拉着不痛快的婁鳴走開,“大哥,我們家江釗進去好久了,等下他出來就拜託你了。”
婁鳴這神經病,得好話哄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