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敬懿小公主特給面子的,脆生生響亮地喊了聲‘爸爸’!
習彥烈黑着臉。
小姑娘是伸着胳膊衝顧謹則喊的,甭提多高興,笑得跟朵花兒似的,踢騰着小腿兒,要往顧謹則身邊去。
顧謹則寵溺地看着,沒動作。
小姑娘可開心了,看着顧謹則就直樂。
在小丫頭的記憶裡,那張臉的男人才是她的爸爸,‘爸爸’這個稱呼,和麪前這個蹲着的帥叔叔沒關係。
這不能怪孩子,孩子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日夜相伴的人是顧謹則,她怎麼可能去張嘴管第二個人喊爸爸。
習彥烈內心是崩潰的,看着女兒的眉眼,說不上心頭什麼滋味。
這本來都是屬於他的。
現在孩子笑得那麼開心,卻不是因爲他這個親生父親。
習彥烈突然意識到,他是多麼的混蛋,才把自己的妻女拱手讓人。
心臟像被刀尖戳着一樣,疼到麻木。
婁沁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看着習彥烈的樣子,再看南鳶含着淚的眼,瞬間心裡揪了起來。
小傢伙無意識地撥開習彥烈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衝着顧謹則一個勁兒的喊‘爸爸’,突然想讓爸爸抱。
習彥烈的心,猛地一沉。
顧謹則走過去,抱住南鳶遞過來的孩子,低聲對婁敬懿說着,看着習彥烈,“爸爸,這個也是爸爸。”
小傢伙明亮的眼睛一閃,眨巴着毛茸茸的眼睫毛,好奇地看看習彥烈,再擡頭看着顧謹則笑笑。
顧謹則從她的開衫小帽子後掏出嘴帕,擦擦小姑娘因爲長牙齒流下的哈喇子,再次低低哄着,讓小公主看着習彥烈,“他也是爸爸,也愛寶貝。”
習彥烈是婁敬懿的親生父親,這是不爭的事實,與其彆彆扭扭的隱藏,還不如大大方方直接告訴孩子,她有兩個爸爸,都很疼愛她的爸爸。
小丫頭沒什麼概念,顧謹則讓她喊,她就喊,愉快的衝習彥烈有意無意,玩兒一樣的喊着,“爸爸!爸爸……”
偶爾小腦袋躲到顧謹則的肩膀,粉可愛粉可愛。
習彥烈突然有點想哭。
女兒喊他爸
爸了,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明明剛纔他只是爲了讓顧謹則難堪,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婁沁將一切看在眼裡,南鳶喜極而泣還是怎麼滴,婁沁體會不了南鳶是什麼樣的心情。總之看着南鳶和紅了眼的習彥烈,婁沁有點受不了。
她向來是冷情的人,她覺得,這些感受不會在她身上出現纔對。可,眼前,搞得她好像是逼得他們骨肉分離的惡人一樣。
小丫頭纔不管別人是哭是笑,好奇了,心情好了,就伸手勾勾習彥烈衣服上的扣子,好玩兒,漂亮。
習彥烈沒想過伸手去抱女兒。
牴觸還是愧疚,習彥烈不想去深究心底深處的感知。
命運的齒輪就是如此惹人,他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真真是應了‘大話西遊’裡的那句經典臺詞。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
過日子不是演電影,所以,老天不可能再倒帶給他從來一次的機會。
習彥烈不承認,他自己不如顧謹則。
他覺得他和顧謹則的差距,僅僅只是因爲他比他多吃了6年的飯,多了6年的生活經驗,多見了不少人,多經歷了一些他沒有經歷過的事兒。
他顧謹則不照樣有污點?
他在28歲的時候,不照樣身邊女人不缺,鶯鶯燕燕一大堆?他顧謹則不還有一個緋聞女友宋若羽嗎!大名鼎鼎的影星影后。
誰還沒有個年少輕狂不懂事的時候!
習彥烈願意改,他現在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了,他願意挽回。
習彥烈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和容淺的夫妻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當時他只是不服氣婁沁憑什麼比自己過的輕鬆,一氣之下才娶了容淺。
他對容淺……
一如既往的,甚至還不如過去的,友誼。
沒有愛情。
結婚之後,習彥烈幾乎沒有碰過容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碰容淺會想吐。
呵呵。
活生生的諷刺,響亮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習彥烈才後知後覺,提出離婚,是多麼愚蠢的事。
顧謹則如願,從習家離開的時候,
載着婁沁,婁沁抱着婁敬懿,三個人,一家四口少了個墨陽。
“我一會就去機場,家裡沒人,要不送你回婁家?”顧謹則問婁沁。
婁沁想想家裡只有她和婁敬懿的話,怪冷清的,對顧謹則‘嗯’了聲。
送婁沁到家,臨走顧謹則都沒有忘記強調婁沁答應他的事。
你在上面。
婁沁鬧了個大紅臉,顧謹則沒下車,時間來不及,看着管家把婁沁和婁敬懿接進去,他直接開車離開。
次日一早,婁沁把墨陽送到了學校,然後上班,婁敬懿留在婁家。
傍晚下班時分,隨着日落西斜,天邊的火燒雲五彩繽紛的變幻着。C城難得少見這樣的天氣,人的心情都跟着好的不少。
汽車從柏油馬路上劃過,婁沁深吸一口氣。
“我不要!”
隨風飄到耳朵裡尖銳刺耳的話,令婁沁拉回思緒,透過後視鏡看了過去。
她開車行駛過的路邊,一男一女在拉扯着,女人發了瘋一樣的撕打,那男人沒怎麼動,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他佔據上風。
猛地腳踩剎車,婁沁將車倒回去,停在了女孩兒面前,“上車。”
男人和女孩兒都看了眼婁沁,均是一愣。
女孩兒腦子裡發懵着,男人顯然認出了婁沁,當即鬆開了拉着女孩兒胳膊的手。
女孩兒跳上婁沁的車,婁沁朝男人看了眼,開車離去。
女孩兒渾身瑟瑟發抖,牢牢拉着自己的揹包帶,嘴片發白。
看不見婁沁的車後,原地停留的男人撥通了一個號碼,“三少,木小姐被婁家二小姐路過……帶走了。”
電話那頭正在推牌九的男人眯着丹鳳眼,嘴巴里叼着煙,“誰?”
風中凌亂的男人吞嚥了口唾沫流着冷汗,“婁氏財團的二小姐,婁沁。”
停了半天,電話那頭的男人說了聲‘知道了,你回來吧’,旁邊拿着電話讓那人接聽的人收了電話。
柏油馬路上,婁沁沒太去注意副駕駛位置上的女孩兒。
她在江汝飛家裡見過這女孩兒一次。
多管閒事,是看在江汝飛的面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