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出塵來到救助區不久後,大雪漸停,救災工作進展順利,距離回到沅北鎮正常生活的日子越來越接近。每個人的心情都隨着放晴的天空,逐漸轉好。
江大少爺雖然晚到,但是憑着他一張能說會道的嘴以及任誰看了都得心軟的俊美臉龐,不到三天,就把整個救助區上上下下的女性都給征服,連那給劉奶奶看門的小母狗都沒放過。
那小邊牧一看到江大少爺,尾巴搖得跟看到骨頭似的,劉奶奶都笑話自家小母狗眼光好,看人也曉得挑好看的撒嬌。
白白看了眼站在旁邊一臉得意的江出塵。
他就蹲在門邊,逗着小邊牧圍在他身邊轉圈,背後是剛好斜照進來的陽光,籠在他側過去的笑臉上,映入滿含笑意的桃花眼裡,頓顯瀲灩波光。
在這光芒萬丈裡,白白察覺到心絃陡然一顫。
劉奶奶眯着眼睛在曬太陽,嘴角笑意溫和,“白白,你最近跟餘老師是不是鬧矛盾了?怎麼都不見他跟在你身邊了。”
聽到這句問話,江出塵立馬停下手上動作,擡眸看向白白,等着她回答。
白白一怔,有些不自在地清咳幾聲,“沒啊,可能是餘老師很忙吧。”
“是嗎?”劉奶奶睜開眼睛看向白白,伸手招呼着白白蹲到她的身邊,等到她過來,劉奶奶才牽起她的手放在腿上拍了拍,眼神慈祥得就像看着自家閨女似的。
“餘老師在我們沅北鎮教書好些年了,我們這些老人家都看在眼裡,也不少人想讓自家閨女跟餘老師處對象,但是這餘老師啊,是城裡來的人,學問高,山裡野大的女娃娃都入不了他的眼。”
說着,劉奶奶看了一旁默不作聲伸手給邊牧舔着的江出塵,眼底掠過一抹難色,遲疑一番後,小聲說:“但是,自從你住進餘老師家裡,這餘老師整個人都跟變了似的,奶奶看得出來,餘老師待你不一般。”
聽到這裡,江出塵眸色一沉,看向白白的眼神裡多了不少寒意,竟然揹着我跟那男的住在一起?
白白冷得縮了下脖子,悻悻地衝着劉
奶奶笑了笑,“劉奶奶,我跟餘老師就是朋友關係,在他家就是暫住,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哎呀,你這小丫頭,還害羞呢?”劉奶奶笑起來,眼睛眯成縫,“那電視上不都演着,愛情從友情開始嗎?這都是可以好好培養的。”
好好培養?
江出塵冷哼一聲,伸手扣住白白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白白從過來串門就一直是蹲着,此時突然很被拽起來,才發現自己的雙腿麻得站都站不穩,只能無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於是,在劉奶奶錯愕的眼神裡,江出塵直接大手一撈,打橫抱起白白,順帶板着臉說:“劉奶奶,我還有點事要跟白白說,我們明天再來看您。”
隨後,轉身瀟灑地離開,留下小邊牧在陽光裡孤獨地吠了兩聲。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白白推着江出塵的胸口,雙腿一動彈就是觸電般的麻痹感,不禁擰緊小臉。
本以爲江出塵不會這麼沒良心真丟下她,結果……他還真是出人意料地沒良心。
他兩手一鬆,白白屁股着地,坐在鬆軟的雪裡,雙腿碰地的一瞬間,那觸電感酸爽得讓人生無可戀。
“江出塵!”
“在。”
江大少爺一臉坦然地蹲下身,故意伸手戳了戳白白的小腿,看着她一下下艱難地挪動,心情甚好地擡眸看進她生氣的眸子裡,“不是能自己走?”
“你就是故意的!”
“對,我就是故意的。”
“你!”
江出塵強忍着心裡翻涌的情緒,扯着嘴角笑笑,冷聲問:“你跟餘植住在一起?”
“對,關你什麼事?”白白瞪着眼睛頂回去,咬牙問:“我想跟誰住在一起,還得通過你的允許嗎?”
“對,你是我的人,就得問過我的意見。”
“呵呵,那你江大少爺肯定要忙死了,你睡過的女人,指不定你自己都數不清吧?一個個都來問過你,那你豈不是……”
白白話說一半,下巴就被鉗住,還沒反應過來
,江出塵含着薄怒的桃花眼靠近,用吻封住她未出口的話。
他的脣和氣息,都是溫熱,燙得白白腦子空白一瞬,落進眼底的陽光化作白茫茫一片,又回到那個如夢魘般的夜裡。
很快,她用盡全力推開江出塵,擡起手胡亂擦着嘴脣,顧不上發麻的雙腿,下意識地往後蹭去,遠離地跌坐在地上的江出塵。
“你瘋了嗎你!”
“我瘋了?”
江出塵冷笑,“對,我是瘋了,我就是瘋了纔會千里迢迢跑來找你!不僅沒有討到半分好,還被你從頭到腳地潑了一身冷水!”
他乾脆也坐在雪裡,氣鼓鼓地別過臉,擡手蹭了下嘴脣,小聲嘟囔:“瘋了纔會親你這個瘋丫頭。”
氣氛尷尬良久,白白就這樣抱着自己的雙腿看着江出塵的側臉,誰也不願意再開口。
江出塵明顯感覺到屁股下的雪在融化,有涼意滲進來,他皺了皺眉頭,偷偷睨了白白一眼,見她垂眸坐在那裡,又是控制不住地心軟。
“喂,你屁股溼不溼?”
“你管我。”
“你這丫頭,這麼冷的天怎麼就沒把你那火氣給冷卻掉?我是哪裡招惹你不痛快了?這幾天你這麼對我,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真的看上那個什麼餘老師了吧?你之前說那麼喜歡我,都當成屁給放了是嗎?”
“……”這比喻有點味道啊。
白白懨懨地擡了擡眼,“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了是,更何況,你跟餘老師比起來,不管哪方面,他都是優勝的那一個。”
江出塵一頓氣結,“你瞎了?他哪裡比我好?”
白白意興闌珊地上下掃過一番,“性格,人品,最主要是乾淨。”
“你怎麼知道他乾淨?你們……你們……”
巧舌如簧的江大少爺,在漫漫人生路里,第一次氣到詞窮,或者說,是他心虛到無言以對。
他攥緊手裡混着泥沙的雪,眸色陰沉地看着白白好一陣,才站起身,邁開步伐朝着樓梯口走去,背影絕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