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喻承藉着給辛甜買咖啡的時間,來到VIP病房樓層的休息區,站在窗邊沒多久,夏伯就悄無聲息地出現他身後。
“四少,久等了吧?”
孟喻承回頭看向夏伯,逆着光的眸色平靜如清泉,含着幾分警惕,“夏伯,您找我有什麼事?”
“你放心,我不是來給老爺當說客的。”夏伯笑着說完,從外套內側的口袋裡抽出一個紅色袋子,遞到孟喻承的跟前,“這是你一直想要的東西。”
孟喻承的眼神落在袋子裡捲起來的本子上,眸底掠過喜色,“您這麼做……”
“其實我早就決定要幫你。”夏伯拿起孟喻承的手,將袋子放到他的手上,“只是老爺一直在家,不好下手。”
“可是……”孟喻承遲疑片刻,還是收緊五指,將袋子握在掌心,話到了嘴邊一轉,“謝謝您。”
“四少跟我說這句話就見外了。”夏伯微笑着,擡起手拍了拍孟喻承的肩膀,“雖然我把這東西交給你,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跟辛小姐說清楚,畢竟那件事情要真的完全忽略,是不可能的。”
孟喻承將袋子放進口袋裡,朝着夏伯稍稍頷首,“我知道。”
“那就好。”夏伯看了眼他手裡提着的咖啡盒子,“這是買給辛小姐的吧?趕緊送過去吧,免得一會涼了。”
“嗯。”
應完,孟喻承剛要走,就被夏伯喊住,他看着孟喻承的後背,猶豫再三,“老爺也有他的苦衷,現在他身體也不穩定,你有空就回來看看他吧。”
“嗯。”
這回,夏伯才真的目送孟喻承進了電梯。
回到ICU病房區,電梯門一打開,孟喻承就看見從護士站方向走來的孟喻良,兄弟兩一照面,孟喻良的第一反應就是往回走。
“怎麼?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會跑了?”
孟喻承從電梯裡出來,走到脊背僵硬的孟喻良身邊,若有所思地擡眸看了看不遠處的護士站,狐疑地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孟喻良垂着眸,眼珠子一轉,隨即態度強硬起來,擡頭對上孟喻承審視的目光,“我就是來看看當年害
死二弟的女人死沒死!”
“嗯?”孟喻承微眯着眼,“我怎麼不知道你跟二哥的感情這麼好?”
孟喻良扯起嘴角冷笑,“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嗎?分明知道是那女人害死二弟,還這樣盡心盡力地救治她。我看啊,當年你跟二弟的感情好,纔是裝出來的吧?”
孟喻承低笑,眸色深了深,“你這麼關心這個女人,是不是因爲她和你有關係?”
“你胡說!”
孟喻良跟被踩到尾巴似的,猛地提高了音量,“我跟那種骯髒的女人能有什麼關係!”
“這樣啊……”
孟喻承裝着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就是我想多了。”
孟喻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徑直繞過他的身邊朝着電梯走去,腳步十分快速,進入電梯的背影,多少有着幾分倉皇而逃的感覺。
孟喻承站在原地,嘴角噙着的笑意漸漸淡去,隱在陰影裡的眸子深處,浮現出晦暗不明的神色。
……
晚上。
辛甜原本打算一人在ICU病房門口守到凌薈醒來,在跟孟喻承長達一個小時的拉鋸戰裡,最終落敗,只能由着他留下。
夜深,醫院的走廊裡燈光暗了不少,特別是在病房區域,基本上都是微弱的白色燈光,除了晚上巡查的護士,基本上都沒有什麼人在走動。
辛甜依偎在孟喻承的懷裡,身上蓋着他的風衣,就算在這種環境下,也覺得滿心溫暖。
“孟喻承。”
“嗯?”
“你說我媽她明天真的能醒過來嗎?”
“能。”
辛甜仰起頭,恰好望進孟喻承垂下來的眼眸,不由得莞爾一笑,“你怎麼這麼確定?”
“因爲醫生是我請來的。”
某人倒是自戀得一臉坦蕩。
辛甜丟了個白眼過去,手從風衣裡擡起來,手指輕碰他的鼻尖,涼涼的,“你怎麼說大話都不會臉紅的?”
“因爲說的實話。”
“……”有道理到無法反駁。
這時,孟喻承抓住辛甜手,放到胸口的位置,“辛甜,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
“什麼?”
“我拿到戶口本了,我們明天去領證,好嗎?”
最後兩個字的詢問,孟喻承說得很輕,語氣裡全是不確定。
“你怎麼突然……”
辛甜有些懵,“那戶口本怎麼拿到的?”
“是夏伯幫的忙。”孟喻承拿起辛甜的手,在無名指上戴戒指的位置落下一個輕吻,“做我的合法妻子好嗎?”
“不不不,你等等。”辛甜慌慌張張地抽出手,從他的懷裡出來,坐直身子,一本正經地看着他,“孟喻承,明天就領證是不是太快了點?”
“求婚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還想覺得快?”孟喻承動了動眉峰,“你是不是反悔了?”
辛甜急忙搖頭,“當然不是,我就是覺得……領證這事突然被提上日程,我有些接受不來,再說了,這病房裡還躺着人,怎麼也不是這個時候領證啊。”
孟喻承看了看ICU病房,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頭,“那等她醒來?”
辛甜狐疑地打量着孟喻承,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你怎麼好像突然很着急的樣子?”
“會嗎?”
“不會嗎?”
孟喻承看着辛甜湊過來的小臉,一雙杏眸像極了好奇的小鹿一般,透着活色生香。
心絃微微一顫,眸光也跟着柔軟,大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貼着,猶如捧着珍寶,“我害怕失去你,這是唯一能讓我安心的辦法。”
辛甜微怔,心裡僅有的一點疑慮,都被這眼神給蠱惑得絲毫不剩,“可是……我的戶口本還在爺爺那裡。”
孟喻承勾起淺笑,“戶口本不長腿,你還指望它自己跑來?”
“不是,我就是……”
“辛甜。”
孟喻承突然打斷她的話,遲疑一瞬後,頗爲嚴肅地開口:“我們領證這件事先不要告訴爺爺奶奶,等我們領完了,再給他們一個驚喜。”
“你確定……我這樣不會被打?”
辛於巖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一不可。”
真這麼做,難道不算頂風作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