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喻承看了一眼正在和橙子作鬥爭的辛甜,沉聲說:“拿下了就好。”
掛斷電話的同時,辛甜也氣急敗壞地將橙子扔到孟喻承的懷裡,“沒有水果刀,怎麼弄橙子啊。”
孟喻承低頭看了看被生剝到體無完膚的橙子,又看了看辛甜嘟着嘴憋屈的小模樣,不禁覺得好笑,“那你爲什麼不去買把水果刀?”
“買了啊。”辛甜坦然地點頭。
孟喻承剛想問他怎麼不知道她買了水果刀的時候,辛珂推門進來了,揚了揚手裡的水果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要的水果刀。”
辛甜走過去,心滿意足地伸手拍了拍辛珂的肩膀,“謝謝哥哥。”
辛珂擦了一把汗,心想要不是這丫頭威脅他二十分鐘內送到的話,他還不至於這麼趕,從家裡到醫院用了十五分鐘,剛好碰上電梯上樓,就只能爬了樓梯。
“你要水果刀幹嘛?”辛珂嚥了口口水後問。
“當然是來切橙子的啊。”
於是,辛珂還沒來得及阻止,辛甜就一手橙子一手水果刀,往下一劃,不出意外地用力過頭,鋒利的刀尖戳進手掌邊緣,瞬間涌出血液。
孟喻承急忙拿過橙子和水果刀,抓着她的手拉到跟前,口子雖然小,但是深,被孟喻承這麼一拽,血液擠了出來,順着口子邊緣流下。
辛珂急忙從羽絨服的口袋裡掏出創可貼撕開,對着口子小心翼翼地貼了上去。
“血都還沒擦掉,貼創可貼幹嘛?”說着,孟喻承又要去撕。
“創可貼上面有一塊吸血的,你是不是沒常識?”辛珂鬱悶地頂了回去。
“傷口不用消毒嗎?那刀多少細菌?”孟喻承皺緊了眉頭。
“小時候甜甜的傷口都是這麼處理的……”
“停!”辛甜艱難地將自己的手從孟喻承的手裡抽了出來,對着兩位跟孩子鬥氣一樣的男人雙手合十,做出求饒的動作,“小傷
而已,貼了創可貼就好了。”
辛珂和孟喻承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交匯間閃着電光火石,然後各自挪開。
“早知道你讓我拿水果刀是你自己用,我就不拿了。”辛珂看着辛甜,自責地說。
從小到大,辛甜這丫頭上得廳堂入得廚房,一把菜刀耍得賊溜,刀工絕不在關阿姨之下,但這也是在有砧板的前提下。一旦使上水果刀,就分分鐘能自殘。
用關阿姨的話來說,就是雙手用力不協調,絕對不能讓她拿手當砧板用。
所以,辛甜一想吃什麼需要用水果刀切的東西,都是由辛珂代勞,或者是直接讓她去廚房裡用菜刀解決。
沒想到今天,這丫頭又是一時興起,再次挑戰自己的極限。
辛甜有些委屈,“我看小姨子拿水果削蘋果削得蠻簡單的……”
“你是不是手殘?”孟喻承板着臉吐槽。
一語中的,辛珂立馬附和,“對!”
辛甜看了眼迅速站隊的某人,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她應該是有個假哥哥。
……
宇程大廈。
杜未景已經坐在辦公室裡黑着臉很久了,競標團隊一整排地人都低着頭站在他的辦公桌前,每個人都偷偷地用眼角的餘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同情彼此。
畢竟這場競標會最後會失敗,最重要的原因並不是在他們的身上啊。
杜未景的手支着額頭,捏了一遍又一遍眉心,卻還是控制不住心底叫囂着的怒氣。
他是怎麼也想不到,辛遙嫁了個女兒給孟家後,就完全站到孟家那邊去,董事會一票否決權?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杜盛昆栽在這女人手裡,難道他杜未景也要嗎?
越想杜未景越是不甘心,雙手往前一推,就將桌上所有的文件都推了下去,散落一地的文件夾和白紙,有些還零零散散地飄到競標團隊的腳邊。
見到杜未景盛怒的樣子,每個人的頭就差埋到胸前,生怕杜未景一個氣急敗壞起來,就把他們全部趕出公司。
杜未景發完脾氣後,又沉默下來。
老半天了,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氣氛沉寂地可怕,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每一個員工的心上。
站在杜未景身邊的助理看了看他們,心生同情,只好鼓起勇氣彎下腰,將一杯來溫水放到杜未景的跟前,這杯水他從剛進來就一直端着,就怕杜未景會跟上次一樣砸東西,現在看來端着的這個決定非常機智。
“杜總,你喝杯水,消消氣。”
杜未景端起水杯,仰頭喝下,咕嚕咕嚕好幾口,一杯水就見了底。
放下水杯的時候,杜未景胸口舒暢了些,可一想起辛遙早上那盛氣凌人的樣子,又再次堵得慌。
他擡起頭,看着競標團隊,見他們一個個心驚膽戰的樣子,勉強壓住怒氣,語氣平和地開口:“競標會的事情,我不怪你們。”
細微的舒氣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放下懸着的大石頭。
“你們先回去吧,去準備下一個工程項目。”
競標團隊離開辦公室後,助理伸手去拿水杯,“杜總,我再去給你倒杯水。”
“等等。”杜未景喊住助理,表情凝重地看向他,“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好。”
杜未景遲疑片刻,眼底覆上猶豫不決的陰霾,糾結了許久,都沒有問出口。
助理一臉茫然地問:“是什麼很難以啓齒的問題嗎?”
能讓男人難以啓齒的問題,助理瞬間就給想歪了,正驚訝着杜未景該不會真的有某方面問題的時候。
他開口了,“如果讓你爲了權力跟不愛的女人在一起,你願意嗎?”
助理迅速腦補出富婆包養小白臉的故事後,難以置信地盯着杜未景的臉,“這……杜總你缺錢嗎?”
杜未景沒想多,以爲是自己表達得不夠清楚,就耐心地重新組織語言再問:“有一個你愛的女人,但是她不能給你權力,還有一個你不愛的女人,但是她能給你權力,你會做出什麼選擇?”
“當然是選擇能給權力的女人啊。”助理認真地回答,“男人沒有權力,還有什麼資格去追求自己愛的女人?”
(本章完)